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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灵素对于俞凛之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话表示非常惊讶，她甚至慌张到连脸上应该摆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从前的她听到这句话，可能会笑着骂回去，可是自从那天在俞凛之的房间里醒来，她就做不到了。

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俞凛之现在已经变成她的一块心病。动了会疼，不动又让她呼吸困难。

她本以为俞凛之早就扔了，好一点也只是把它收在箱子里，想不到他居然还能把这个十文钱的香囊戴在身上。

他有一些下意识的警觉，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就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于是生硬地替自己的行为辩解道：“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一时反应有些大了。”

一路上，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俞见武只跟俞凛之和俞家的仆人说话，弄得俞凛之和慕灵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枯等了两三日，一行人到达长安后，在长安城里稍作休息，俞凛之才逮着个空当去客栈的客房里找慕灵素。

他不知道www.hetushu.com.com怎么说才算是合理有度，只能谨慎地掂量。

俞凛之给她和自己都倒上一杯水，道：“你别回苏州了，左右已经跟着我们来了长安，离玉门关也不远了，跟我们一起去吧。”

在皇后亲笔信抵达俞府的第三天，俞见武就毫发无损地回到了俞府，休整了一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一路西行。

俞凛之对她的笑有些猝不及防，只觉得一颗心被什么力量抓紧了，想挣脱，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发现俞凛之一直把这个香囊佩戴在身，慕灵素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感动，也有些高兴。或许是因为即便是这么一样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俞凛之也能喜爱到如今。

于是两人信步走到客栈天井里，坐在客栈布置的长板凳上。

她心里有些着急，为自己的词穷感到窘迫。“我……”踌躇许久，慕灵素只说出这一个字，苍白无力之余，还把她的慌张不淡定暴露无遗。她生怕俞凛之和*图*书产生误会，以为她这么紧张，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你真是料事如神。”说这句话时，俞见武父子、沈清渝与御林军炮火队、慕灵素、顾如安一行已经出发向玉门关去了。

好话，总要等到最后说。

慕灵素再笨，也能听出他这番话里藏着一番心思。她微微扬起下巴，对他笑着，什么话也没说，没有来由地感到由衷的欣悦。殊不知，此刻这抹笑颜，简直快要了俞凛之的一条命。

慕灵素说道：“这么个十文钱的便宜货，亏得你爱护至今。”

她只能低着头，看着俞凛之挂在腰间的香囊。香囊是桔梗花图案，她依稀记得是三年前苏州元宵庙会的时候她买的，后来在花朝节那天俞见武请她吃饭，她才想起来把这个东西送给俞凛之。

慕灵素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一番说辞，心里有些得意，但是面上却忍住了，并未喜形于色：“家里需要我回去清点田产，祖母和婶婶们都不懂这些事情，我https://www.hetushu.com.com要回去盯着的。”

一张口，慕灵素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像一个小偷一样心虚，连抬头直视俞凛之的勇气都没有。

他看着慕灵素接过香囊，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心里有些许的高兴。至少她不是想把这个东西要回去，不还给他了。

“可是……”俞凛之四处看了几遍，确定周围并没有任何旁人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我需要你，小慕。”

不管慕灵素承不承认，俞凛之心里面一直认为，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普通的医患，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牵绊。

“香囊有价，你对我……”俞凛之一边接过香囊重新系到腰间，一边斟酌用词，“你对我数次救命之恩，总是无价的。”

慕灵素心里的某根弦不知道被谁拨动了，一瞬间她就心软，改变了主意：“我跟你去。”说完，慕灵素也不问俞凛之的意见，就自顾自地伸手，想把他腰间的香囊解下来。

想了想，为了掩饰自己的过激反应，俞凛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shｕ•cｏm.ｃｏｍ之主动把香囊解下来递给慕灵素：“拿去随便看。”

她看着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色的俞凛之，在脑子里拼命组织语言。但她思来想去，把读过的书都搬空了，都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来回应他。

俞凛之哪知她的意思，他还以为她发现这个香囊是她送的，想解下来物归原主，一看她手伸过来，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怎么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手足无措的一天。

说起来，她是真的不愿意深入参与这种江湖纷争，以免把自己牵连进无尽麻烦之中。上一回俞凛之平复重光教她都没有一路跟随，即便是他身受重伤，她也是后来才赶到长安替他治病的，更别说这一回还有朝廷插手。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慕灵素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小慕……”俞凛之觉得自己心头被千言万语堵住，但是说出口的只有慕灵素的名字。他想对慕灵素把所有的心事和盘托出，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合时宜而犹豫。

不ｈetｕsｈu.ｃｏm.ｃo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和本能开始厌恶这种让他不自在的谨慎，他开始想主动向前一步，从萍水相逢的交情出发，往更深一步走去。但是每每这种念头冒出来，他又胆小退却了。

俞凛之从来不想主动和顾如安有什么接触，一听慕灵素这个提议，当然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咱们借一步说话。”

她想看看，这个香囊是他最近才开始戴的，还是一直都带着。不知为什么，随着手指离香囊越来越近，她心里就隐隐生起了一股期盼。

慕灵素抚摸着手里的香囊，上面有一些起了毛边，颜色也褪了不少，但是仍然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多年以来一直被人小心爱护着。

他想了想，道，“等把永嘉公主救回来，我再告诉你。”

慕氏的男丁已经因为太医毒妃一案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她实在是不能冒这个险，把慕家剩下的人口也推到火坑里。

慕灵素站在客房门口，抬手向后一指，狡黠笑道：“如安姑姑跟我一间房，你要不要进去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