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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作者:业余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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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经济!经济! 第八节

第三十七章 经济!经济!

第八节

鲁震明应了一声,再也没看陈礼和和陈福一眼,直接就大步走了。倒把陈礼和和陈福弄了个大红脸。
陈礼和没好气地说:“谁?”
陈怡继续说道:“其实像你这样势利的人,我本没必要和你讲理的。我再告诉你几件事吧。周卫国的父亲周老太爷当年帮过新四军很多忙,而现在解放华东的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前身就是新四军!现在上海市的陈毅市长,以前就是新四军军长,前段时间周卫国去上海参加‘产业界人士座谈会’,与会近百名工商界代表,陈市长只找了周卫国一个人单独谈话!而上个月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将军抵达苏州指挥上海解放战役的第二天,就亲自登门拜访周卫国!再之前,苏州解放的当天,周卫国就得到了解放军的贴身保护,而负责贴身保护他的解放军,就来自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司令部警卫团!听完这几件事,你是不是还要问,周卫国有什么好?”
陈怡见佣人接过鱼缸后,突然心中一动,说:“震明,你这鱼还送了给谁?”
陈怡淡淡地说道:“爸爸,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资本家。我身为共产党的干部,却和你这个资本家的父亲走得这么近,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会有多么不利的影响呢?”
上海刚解放时,解放军都能做到秋毫无犯。可是,随着上海的全面接收,无论是干部战士都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上海的灯红酒绿。他们的思想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干部战士中,骄傲自满,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并不少见,有些人甚至觉得,如今连南京、上海都解放了,革命已经到底了,自己为革命流血流汗,到现在也该是享福的时候了。由此出现了一些不健康的思想苗头。虽然表现出来的只是个别现象,但这世上的事,从来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些个别现象却也足以为戒。要知道,国共内战才打了这么短短几年,解放军的军事进攻就能够势如破竹,可不是因为共产党拥有压倒性的军事实力,而是因为共产党得民心。如果进城以后共产党、解放军的表现像当年李自成进北京城后的表现一样,那么毫无疑问,共产党和解放军必将失去民心!而新生的人民政权也必将黯然退出历史舞台!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其实陈福既然知道鲁震明是解放军的师长,又哪里会在乎他这点“小小失礼”呢?当即微笑着回道:“鲁师长倒是来得巧,我家和*图*书小姐刚回家。听说鲁师长来了,正在客厅里等着呢。”
陈怡皱眉道:“我们这种革命同志之间的情谊,你哪里能懂得?”
陈礼和一见鲁震明的表情,立时明白自己这话是明珠投暗了,不由心中暗骂自己——对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说什么文言?
陈怡一呆之下,不由心中苦笑——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父亲?
陈礼和说:“女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做爸爸的怎么能不操心呢?你都快三十的人了。”
说到这里,陈礼和偷偷瞧了眼陈怡,见她表情无异,便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你们之间呢,也就算得上是互相了解了。更巧的是,你们俩人从山东绕了一圈,竟然又在苏州遇上了,虽然鲁师长并不在苏州,但上海离苏州,却也并不算远。更妙的是,你们俩一个是苏州行政分区书记,一个是解放军师长,一文一武,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你们俩要是在一起……”
陈礼和不由张口结舌,这个他可是真没想到!
陈礼和赶紧摆手道:“好好好,我不勉强你。不过有些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这鲁师长以前和你一起共过事,要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曾经在革命道路上携手并进过。”
鲁震明呵呵一笑,说:“陈县长,俺看完老团长,自然就要来看你了。”
陈怡说:“在我这吃个饭也没什么啊,大不了回头我跟他说一声。”
陈福一听鲁震明说带了几条鱼给陈怡,立刻知机地吩咐边上的佣人从鲁震明的警卫员手中接过鱼缸。
陈怡说的这几件事对陈礼和来说,不啻于连续几个霹雳。
陈礼和其实刚刚一直躲在客厅外面偷听,刚刚自以为时机合适才跳出来的,此刻见鲁震明竟然还是要走,不免有些着急,说:“鲁师长怎么才来就要走?莫非是嫌寒舍招待不周?”
鲁震明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好歹是明白了这陈福啰嗦半天就是要自己留下吃晚饭,便说道:“对不住了,俺跟俺老团长说好了要在他那里吃晚饭,要是不去,可就是不讲信用了。”
陈礼和一时为之气结,但很快就怒道:“我是资本家怎么了?我这个资本家父亲可培养出了你这个共产党的高级干部!再说了,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鲁师长堂堂一个师长,怎么就配不上你了?”
只不过,陈礼和这样做作太过着相,连鲁震明都看出来了,登时心里就像吃了老大一个苍蝇似的不自在,但碍于https://m.hetushu.com.com他是陈怡的父亲,也只好叫了声“伯父”。
其实这几件事中的每一件都足以给陈礼和足够的震撼,更不用说这几件事加在一起,所以陈礼和听陈怡说完后,一时之间竟是呆住了。
其实这个问题,远在5年前,郭沫若先生就在《甲申三百年祭》中就委婉地提到过。今年三月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更是重点强调过,并预言“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不过,“糖衣炮弹”偏偏又是共产党从乡村到城市,从革命战争到经济建设所必需经历的考验,只有经受住了这样的考验,共产党才能真正成熟起来,才能真正巩固现在的胜利。而共产党,是从来不会畏惧任何挑战并有信心战胜任何敌人的——无论这敌人是国民党反动派还是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毛主席说得好,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作为一个共产党人,就必须时时刻刻以身作则,始终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由解放军进驻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后出现的一些不健康思想苗头,就更加可以体会到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意义有多深远了。
陈怡淡淡地说:“震明人当然是好的,可我和他只有同志情谊,却不像你想得那么不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想找一个靠山而已。只可惜震明却不会上你的当。你知道他口中的‘老团长’是指谁吗?”
陈怡脸一沉,说:“爸爸……”
陈怡立刻接口道:“震明,你说得对,赶紧去吧。”
陈怡想着这些,自然就没有说话,倒让鲁震明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犹豫了好一会儿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县长,你是不是也和老团长一样,觉得俺不该给你送鱼吗?”
鲁震明和陈福一前一后走到客厅门口时,陈怡已经看见了鲁震明,便起身迎了出来,微笑着说:“震明,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见鲁震明头脑仍然清醒,陈怡也就不为己甚,请鲁震明坐下后,两人便聊了起来。鲁震明首先便说了自己的部队今后将驻扎在上海郊区的事,对于这个好消息,陈怡自然很是高兴。两人随后又聊到陈怡离开虎头山后两人https://m.hetushu.com.com各自的经历,不免都有诸多感慨。到后来,两人又聊起以前在虎头山的往事,却是越聊越高兴。
陈怡愕然道:“什么意思?”
陈怡一听父亲说出这样肉麻的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却也不好就此发作。
陈怡听鲁震明这么说,也就不再勉强他了,正要说话,就见自己的父亲走了进来。
陈怡说:“就是周卫国!鲁震明以前就是周卫国的部下,这你可没想到吧?”
陈礼和眼前一亮,说:“这么说,你对他也有意思?”
陈家鲁震明已经来过一次,自然不需陈福带路。而以他和陈怡的熟识程度,他也想当然地觉得不必客气。
陈礼和走进客厅后,装作无意中看见鲁震明一样,说道:“咦?鲁师长?您可真是稀客啊,我说怎么今天院子里总有喜鹊叫,原来是鲁师长要来!”
说完就要转身往外走。
陈怡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鲁震明咧嘴一笑,却不知说什么了。这次他特地来苏州看望两位老上级,却没想到两位老上级都批评他。不过虽然被老上级批评了,鲁震明心里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多了几分自省。
鲁震明连声说:“不用不用,俺还是在老团长家吃的好。”
陈怡赞道:“好一个不忘本!你能明白这点,也不枉了走这一趟。”
良久,陈礼和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珠一转后,突然大笑三声,随即脱口而出:“我说女儿怎么单单看中了周卫国!原来女儿你早就深谋远虑,为父真正是拍马难及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陈福进来说道:“小姐,晚饭已经备好。老爷问什么时候开上来?”
陈怡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打断陈礼和的话,说:“爸爸,我和震明是革命同志不假,可是,我和他的关系也仅限于此,请你不要误会。”
陈怡说:“那他的意思你明白吗?”
鲁震明赶紧摆手,说:“不了,俺说好在老团长家里吃的。”
在陈怡面前,他却还是改不了口,所以还是以“陈县长”称呼她。
鲁震明竖起拇指赞道:“陈县长真是了不得!俺给老团长也送了几条鱼!”
说着,一指身后警卫员捧着的鱼缸,说:“陈县长,俺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就带了几条鱼,你可别嫌俺小气。”
鲁震明正色说:“陈县长,你放心,老团长说的道理俺明白。上级这段时间也反复强调俺们要防骄防腐。俺是穷苦人,无论什么时候,俺都不会忘记当初参加和图书革命为的是什么!”
陈福察言观色,立刻凑上前谄笑道:“鲁师长,您可能不知道,我家老爷对英雄豪杰向来都是敬佩的,对您更是一见如故。自从上次见了您一面之后,我家老爷就时时想起您。老爷常对人说,只有像鲁师长这样虽然年少有成,却从不骄傲自满的人,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可惜鲁师长一直以来都是军务繁忙,我家老爷也不便打扰,可苦了老爷这一番爱才之心啊!好在您是我家小姐的故人,这次既然有缘再见,这一顿便饭,无论如何还望鲁师长不要推辞。”
鲁震明一声“伯父”叫出口,陈礼和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畅,连声说道:“这可不敢当,这可不敢当。陈某今晚略备薄宴,还望鲁师长赏光。”
鲁震明一呆,却没听明白陈礼和后一句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怡虽不知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夸奖起鲁震明来,却也点头道:“震明的为人当然很不错。”
鲁震明说:“俺记得了。”
不过在身为“苏州知府”的自己女儿面前吃瘪,陈礼和倒也没有觉得太难堪,眼珠一转后,立刻对陈福使了个眼色。陈福和他主仆相得数十年,哪里还不知道陈礼和这眼神的意思?立刻就找了个由头带着佣人退了出去。
可惜鲁震明是不懂大开中门的含义的,所以进门后也不管边上谄言不绝的陈福,直接就问道:“陈书记在家吗?”
随即恍然,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说:“爸爸,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
鲁震明“哦”了一声,当先就往客厅方向走去。
陈礼和说:“误会?鲁师长两次专程来看你,若说对你没有半点意思,我可是不相信的。”
鲁震明一愣,随即满脸通红,嗫嚅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老团长批评俺不该给他送东西。还问俺要是过惯了好日子却要再过回苦日子还能习惯吗?”
陈怡也极为不齿父亲的做法,便点点头,说:“以后再来可别带什么礼物了。”
陈怡闻言,立刻从沉思中跳出来,笑了笑,说:“震明,其实你给我们送几条鱼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有的事要是开了头,今后的发展也许就由不得你自己了。今天你送的是几条鱼,改天送的可能就是几筐鱼,再往后呢,送的也许就是金银财宝了。所以他才会批评你,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这样的不良苗头!”
只是鲁震明在叫了他一声“伯父”后就再没有看向他,也没听他说了些https://www.hetushu.com•com什么,陈礼和这番苦心不免就此打了水漂。只听鲁震明对陈怡说道:“陈县长,俺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这一番话说出来,陈礼和心里立刻就对陈福竖起了拇指——果然不愧是老爷肚子里的蛔虫!
陈怡这才惊觉,微笑着对鲁震明说:“震明,你来得真是巧,晚饭就在我家吃吧?”
鲁震明点了点头,说:“俺明白。老团长就是要俺不忘本!”
这话却戳到了陈礼和的痛处,他立刻大声说道:“对,我不懂!可我更不懂的就是你为什么非要和周卫国在一起?周卫国有什么好?他可是苏南最大的资本家!革命革命,共产党要革的,不就是像他那样的资本家的命吗?你身为共产党的干部,却和一个大资本家走得这么近,你就没想过这对你会有多么不利的影响?”
陈怡笑吟吟地说:“那他收下鱼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心中却很有几分感慨。
陈怡说:“震明,跟我还客气什么?”
放在以前,陈礼和是断不会这么没有矜持,见面没说几句话就厚着脸皮请别人吃饭的,只是,现在是要借着女儿的关系巴结这位解放军的师长,机会难得,只要能和这位解放军师长坐在一张饭桌上,喝上几杯,这交情就此打下,具体过程如何却是末节了。
陈怡任职苏南行政公署苏州行政分区书记已经有一个多月,鲁震明现在自然知道她的职务,所以在人前也就不叫她“陈县长”而改叫“陈书记”了。至于对前来迎接自己的主人管家视而不见多少总是有失礼数鲁震明就不甚了了了,在他想来,他此行的目的是看望老上级陈怡,开口就问老上级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鲁震明来到陈家,向门房说明来意后,门房不敢怠慢,立刻飞奔向里通报,不一会儿,管家陈福就大开中门,亲自迎了出来。
客厅里只剩父女两人后,陈礼和突然笑了,说:“女儿,我觉得这个鲁师长人真的很不错。身为师长,却为人随和,没有半点架子。一言一行,又无不出于自然。所谓赤子之心,大概指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陈福颇知这位鲁师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然不会指摘鲁师长这么做不太合乎礼节,反而自觉地落后一步,想要紧紧跟在鲁震明身后。奈何鲁震明的警卫员寸步不离鲁震明,逼得陈福不得不又退了一步。这样看起来,鲁震明倒更像是此间主人了。不过对于鲁震明的“反客为主”,陈福不但脸上没有半分不豫之色,反觉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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