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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说：“我可以和他们用手势交流。”

布朗脸色都变青了，说：“绝对不会！”

孙大胆大声道：“营长，俺明白了，俺们这次炸桥本就是九死一生，你是要俺们明白，俺们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

周卫国说：“那你和他们怎么聊？”

周卫国淡淡地说：“不，我们会有合作的。我坚信这一点。”

周卫国说道：“布朗中尉，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单独叫来。”

周卫国笑笑，说：“我希望我们能够合作，而且我相信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眼看着这群中国军人在穿上美军军服后立刻就变得和那些“韩国战俘”几乎一模一样，布朗不由大吃一惊，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依言坐下。

周卫国说：“是的。”

战前动员，就这样在不期然间完成了。

很快，那名“韩国战俘”就被一名中国士兵用枪托砸倒在地。

两名战士进了营部，很快就把布朗带了出来，随后，一行人就由金永泰带头往附近的一个山坳里走去。

周卫国的脑子飞快运转，很快就有了一个初步计划。

周卫国说：“交流什么？交流怎么在路上发动暴乱杀死我们是吗？”

周围听到两人对话的快反营官兵也大声说道：“誓死完成任务，炸毁水门桥！”

布朗立刻摇头道：“我们没有合作，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情报的。”

整个战斗过程可以说非常顺利，战斗的结果也可以接受，但这都不是周卫国现在想要的。

审讯结束后，周卫国立刻决定对自己的计划做些修改，随后召集了快反营各连排长，还叫上了快反营唯一的朝鲜语翻译金永泰。

周卫国打断他的话，说：“布朗中尉，我已经答应了你在路上不虐待这些南朝鲜战俘，但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

周卫国低声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

布朗老实地说：“不会。”

周卫国说：“可以，你先等等。”

周卫国说：“你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我为什么还要骗你？”

布朗忍不住大喊道：“住手！”

这次战斗的确很顺利，但快反营要赶到水门桥，就算走公路也至少还有24公里的距离要走。而美军在这24公里的距离上像这样的阵地肯定不止一个。难道快反营就这样一个个打下去？难道鲁震明和黄朝天的两个师就一直这样掩护下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美军在古土里还有一个基地。以快反营的实力要攻破美军在古土和-图-书里的基地显然无异于痴人说梦。何况水门桥还在古土里以南6公里。

以美军的机械化程度，一支徒步行军的“美军”想要不引起其他美军的注意都难，所以快反营要化妆成美军首先就是要找到足够的汽车，让快反营也机械化起来。快反营战士人人都能开汽车，司机的问题反而不是问题。至于炸药，快反营虽然自己就携带有一定量的炸药，但经过几天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不少，而且周卫国并不知道水门桥究竟有多大，为了炸桥，准备的炸药自然是多多益善。至于美军的军服，从过了鸭绿江第一次和美军交手开始，周卫国就开始有意识地储备保留部分美军军服，再加上下碣隅里周围激战时志愿军毙伤俘和现在歼灭的这一个连美军，获得足够的美军军服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周卫国说：“很简单，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只好将这些南朝鲜战俘全部处决。”

在兄弟部队帮忙搜集汽车和炸药时，快反营已经全部穿上了美军军服。但在周卫国的再三强调下，快反营官兵并没有脱掉志愿军军服，而是将美军军服直接套在了志愿军军服外面。而且周卫国还命令快反营战士，在与美军发生正面交火后，必须尽快脱掉身上的美军军服。

说完假装要走。

布朗再次说了声：“谢谢。”

表演结束后，周卫国大声命令道：“出发！”

周卫国说：“是的。”

布朗被带进临时营部后，周卫国立刻微笑着用英语对他说道：“布朗中尉，请坐。”

兵团部显然一直在等着快反营的消息，所以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发来了回电：“已通知20军，你部责任重大，祝一路顺风！”

布朗手一抖，把小半杯咖啡都给倒了出来。

周卫国话音刚落，“韩国战俘”周围的中国军人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了美军军服，随后就将这些军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连周卫国也接过身后的战士递过来的美军军服穿了起来。

就这样，满载着快反营官兵的16辆汽车大摇大摆地向古土里开拔了。

布朗吃吃地说：“你们……你们怎么能穿着美军军服？你们这样……这样是违反国际法的交战原则的！”

周卫国对那名战士摆了摆手，那名战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罢手。

尽管被俘虏，但布朗的举止还是显得很有教养。

电台操作员依言发出了电报。

人到齐后，周卫国向他们低声吩咐了一番。这些连排长们和金永泰虽然个个httｐs://m.hetushｕ.cｏｍ•ｃoｍ都听得脸色古怪，但还是按照周卫国的吩咐各自安排去了。

周卫国一愣，孙大胆这么理解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很快，周卫国浑身的血液就被孙大胆的话激得沸腾了起来，用力一点头，大声说道：“对！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我们既然选择了当军人，就绝不会害怕牺牲！即使我们快反营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一定要完成任务，炸毁水门桥！”

周卫国对门口的两名快反营战士说：“把那个美国人带出来吧。”

周卫国一挥手，说：“准备出发。”

周卫国站起身，说：“看来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这样也好，我现在就汇报我的长官，由于没有美军军官愿意合作，所以我无法将这批战俘押送到战俘营。”

布朗听了不禁松了口气。

布朗将信将疑地说：“真的？”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尽快率快反营赶到水门桥，完成炸桥任务，堵住美军撤退的道路！

周卫国这么做自然是考虑到国际法中对于交战双方必须明确身份的考虑，当年在德国为斯科尔兹内辩护时，他的罪名之一就是在突出部战役中使用了美军军服，违反了国际法。但要对快反营官兵解释清楚打仗为什么还要遵守什么国际法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周卫国在想了想后，回答道：“如果你在战斗中牺牲，你是希望被当作美军中的南朝鲜士兵，还是中国军人被埋葬？”

布朗说：“这是毫无道理的！为什么不准我和他们说话？难道我和他们聊聊天都不行吗？”

在这些“韩国战俘”的周围，是大批荷枪实弹，满脸凶相的中国军人。

为此，孙大胆还不解地问周卫国：“营长，俺们既然要化妆成美军，为什么还要穿着自己的军服？和美军打起来为什么还要脱掉美军军服？”

周卫国说：“这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你现在反正是俘虏，告诉你也没关系。昨天，我们在赴战湖那边遇上了大量南朝鲜军队，他们的战斗力虽然很差，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所以长官命令我们将尽可能多的南朝鲜战俘集中到赴战湖战线，给南朝鲜军队压力。至于美英军的战俘，当然是留在这里，给美英军制造压力了。”

临行前，周卫国想起从下碣隅里往古土里的路上还有20军60师的阻击部队，又叫来电台操作员，低声对他说道：“给兵团部发报：我部拟化妆成美军南朝鲜部队前往古土里，请20军60师阻击m•ｈｅtｕshｕ•ｃom.ｃｏm部队对一支四百多人，16辆汽车的美军车队放行。切切。”

布朗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好在美军在作战和撤退时虽然尽可能破坏无法带走的一切武器和物资，但总会有些漏网之鱼，所以半小时以后，鲁震明和黄朝天还是为快反营找到了14辆还能开动的卡车和2辆吉普车。尽管这16辆汽车对于四百余人的快反营来说显得少了些，但对于24公里的行军距离来说，挤一挤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汽车上挤满人显然更能说明“突围”的艰难。搜集到的炸药更是令周卫国满意，足有好几千公斤。最后，周卫国决定带上一千公斤炸药，并由两百名快反营战士分开携带，这既保证了炸药总量，又不至于过多增加战士们的负载。

而以近段时间志愿军和美军交手的情况看，仅靠目前伤亡惨重的20军和27军要想拦住这批美军的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卫国说：“我答应你。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无论如何，快反营必须尽快赶到水门桥！

布朗一呆，说：“哪两个条件？”

进了山坳，布朗立刻见到数以百计的“韩国战俘”或坐或躺在草地上，有些“受伤的韩国战俘”还不断发出咒骂、呓语和呻|吟声。布朗只知道他们说的都是朝鲜语，具体是什么意思却听不懂。

说完起身出了营部，正遇上等在外面的金永泰。

布朗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周卫国说：“第一，从现在起，不准和我们押送的南朝鲜战俘说话，你记住，你和谁说话，我们就处决谁！”

布朗心里一颤，说：“我答应这个条件，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战俘！”

周卫国说：“第二，一路上，如果遇上美英军，你必须掩护我们的身份，对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美国陆军第7步兵师第31团3营所属部队，历经艰辛突破了中国军队的包围，运送伤员前往后方。而你呢，就是陆战1师派给我们的联络官。如果你泄露我们的身份，我们就只好先把这些南朝鲜战俘全部处决，一个不留！最后再杀死你。”

布朗说：“我和你们一起又能有什么作用？”

布朗急道：“你等等。”

布朗迟疑道：“你真的只是要我和你们一起押送韩国战俘？”

周卫国说：“那当然！我们是很讲信用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周卫国才命人将这次战斗中俘虏的一名美军中尉带到快反营的临时营部。

周卫国说：“因为你是美军军官，你的脸孔就是最好和*图*书的通行证。”

布朗说：“可是……可是……”

布朗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布朗霍然抬头，激动地说：“你这个刽子手！”

在快反营稍作休整时，周卫国简单审讯了一下这次战斗中俘虏的美军。

周卫国说：“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难道真等你带领战俘暴乱后再后悔？”

布朗说：“你们为什么只把韩国战俘押送到赴战湖的战俘营？美英军的战俘呢？”

周卫国继续说道：“简单说吧，我们要将一批南朝鲜战俘押送到我们在赴战湖的战俘营，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从下碣隅里美军机场飞机起降的频繁程度，他已经有了紧迫感。他有预感，一旦柳潭里的美军完全撤至下碣隅里，他们就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突围。

又机械地接过咖啡，轻轻地喝了几口。

布朗对于这个会说流利英语的中国军官倒有些好感，所以勉强一笑，说：“谢谢。”

周卫国说：“你知道，长津湖和赴战湖之间被陡峭的赴战岭山脉所阻隔，根本没办法翻越，我们要将战俘押送到赴战湖，就必须先到海岸，再折返向赴战湖，而这一路上，我们必然要经过你们的防线，所以需要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

那名中国士兵显然不解恨，还继续用脚踢那“韩国战俘”，那“韩国战俘”吃痛不过，不断发出一声声惨嚎。

当见到俘虏里夹杂的两名南朝鲜俘虏时，周卫国立刻眼前一亮——快反营接触过的美军第7步兵师第31团所属部队里有大量的南朝鲜士兵，而美军31团大部目前还被27军80师围困在新兴里，如果快反营化妆成美军31团所属部队，在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被识破。

这样一来，炸毁水门桥的重要性就更加凸显了。

鲁震明和黄朝天虽然不知道周卫国的计划，但还是根据周卫国的要求迅速向自己的部队下达了搜集美军汽车和炸药的命令。

布朗叹了口气，对周卫国说道：“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虐待战俘！”

一名“韩国战俘”看见布朗，立刻向他跑过来，嘴上还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大声喊道：“长官救命……”

金永泰说：“都准备好了。”

周卫国说：“你放心，我们不需要你提供任何情报。”

周卫国一摊手，说：“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冒险跑这两百多公里路吗？我其实就是希望你不愿意，这样我才有借口处决这些南朝鲜战俘！”

随后，周卫国找到了鲁震明和黄朝天。由于时间紧迫，也考虑到保密的要求，周卫国没有m.hｅtusｈｕ.coｍ•ｃom向他们做更多的解释，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新要求：“请以最快的速度帮我们搜集尽可能多的能开动的美军汽车，如果可能，再帮我们搜集一批炸药。”

周卫国正在苦思，就见几名快反营战士押着十余名美军俘虏走过。

布朗沉默片刻后，说：“我需要考虑一下，你能不能让我先见见这些韩国战俘？”

布朗说：“你们押送战俘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卫国心中稍安，和布朗一起坐上了打头的吉普车，想了想后，又在金永泰的翻译下连笔带划地对“韩国战俘”们说了一大通话。布朗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从“韩国战俘”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和周卫国“砍头”的手势，布朗也猜到了，这个能说流利英语，自己曾经对之抱有好感的中国军官肯定又在威胁那些可怜的“韩国战俘”了。

周卫国又将一杯冲好的咖啡递给他。

布朗狐疑地抬起头，说：“就这么简单？”

说完，周卫国不由有些后悔，虽然他并不迷信，不过部队还没出发就说到牺牲，也不知道算不算犯了忌讳？

这名美军中尉名叫Coennie Brown（科尼·布朗），今年才23岁，2年前从西点军校毕业，现隶属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第7团第2营直属连，周卫国在刚刚的审讯中就注意到，他的衣着在所有美军俘虏中最为整齐，从他佩戴的瑞士手表和使用的高档钢笔看，显然出身富裕。不过，布朗到现在还没有从刚刚战斗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所以精神有些萎靡。

周卫国白了他一眼，说：“你会说朝鲜语吗？”

布朗无语，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好强迫自己相信周卫国“很讲信用”了，要不然，眼前这数以百计的“韩国战俘”马上就将面临极为悲惨的命运。

周卫国一脸鄙夷地说道：“布朗中尉，你没看到我们在里面还穿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服吗？一旦和美军交战，我们自然会脱下身上的美军军服表明自己身份的。”

说完，不等布朗说话，就继续说道：“你如果要聊天，就和我聊好了，我的英语可比你的朝鲜语好多了！”

布朗听得直翻白眼，只好说道：“好！我答应你不和他们说话就是！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周卫国不屑地说道：“布朗中尉，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总不能穿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服从你们美军的防线上走过吧？”

周卫国停下脚步，说：“怎么了？”

布朗抬头看向周卫国，但很快就受不了周卫国的逼视，低下了头，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