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人是不能眨眼的
说完俩人都愣了，刘静迅速脸红了，什么跟什么，真的是被绕晕了。唐悦嘿嘿一笑，“也只有我敢要你了……小静啊，注意前方八点钟的位置，好像发现敌方纠集的一小撮暴徒……”
刘静刚想说话，唐悦说：“不行啊总指挥，她以后要当空姐的。”
刘静看了看头顶，向后退了几步，“你会爬树吧？”
唐悦委屈地耸肩：我什么都没干啊，这也要怪我啊？！
小瞳笑嘻嘻的，“有你们家小静呢，就算来老虎我们也不怕啊……哎哟，小静你打我干嘛？”
唐悦认真地憋住笑，“我说，你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拿开再说这话好么，边吃我豆腐边骂我你好意思么你！”
童小瞳恼怒了，大叫一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敢杀了我家明哲，我跟你们拼了啦！”
“……那你还教她怎么用彩蛋枪，她还对你笑得那么恶心，你给我说清楚！”
小瞳气得大叫，“奸夫淫|妇，合伙算计我！”
所有检查耳麦接手正常后，只听彩蛋场地的服务监视中心在广播里开始倒计时，“此次对战最长时间为一个半小时，胜利条件，第一占领敌方指挥部，第二，敌方死亡率超过百分之八十，满足胜利条件后战斗结束。一个半小时战斗未结束，则死亡人数较少的一方为胜利方，现在倒计时，十，九……三，二，一！对战开始！”
对讲机里全都是熟悉的微弱的电流声，这让刘静的大脑无比兴奋，五分钟后耳机里已经传出来，“啊啊，有敌人在五区的百年大榕树的位置把洞洞八给打死了，洞洞八正在诈尸好可怕啊，over！”
借着尸体的掩护，小瞳看见远处嚣张的刘唐二人正在原地伸着懒腰奸笑，刘静抱歉地会摊开双手，“小瞳，I am sorry！这是战场！”
这个度假村的野外真人CS彩蛋射击场搞得非常像模像样，场地很大，有不少天然的屏障还有人工制作的土坑，山坡等等。
周围青山绿水繁荫盖盖，路边有条碧绿清澈的河，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河边钓鱼。山里的空气好似有灵性似的带着独特的土地的草香，刘静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耳边全是脆生生的鸟叫声，阳光从树叶里透下来。以前山林两天两夜越野，晚上的时候她还会睡在树上看从叶缝隙里散出来的星光。
唐悦透过玻璃看见她的长发柔柔地铺在玻璃上，那一瞬间心脏柔软得无以言表。
刘静与唐悦在半空中击了个掌，合作愉快。
唐悦摊开地图，“……恩，地图上有，果然是个显眼的参照物，我们现在是在第八区，五分钟之前我们双方离开各自指挥部，以一般人的移动速度来看……”唐悦准确而快速地在地球和*图*书上画了个圈，“他们的指挥部应该是在这个圆圈的范围六个区，也就是……”
刘静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就想得那么美呢，谁会嫁给你啊！”
“啊哦，好吧好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很可爱。”
明哲说：“你们跟我走啦，就在前面有个原生态的度假村，建在山林间的木屋噢，而且还有很多好玩儿的娱乐项目，打球唱歌，不过今天带你们玩儿点新鲜的。”
“对战训练我只近身肉搏，不开枪。”
去房间放东西时，刘静镇定地走进屋子环绕一周，心里默默流泪，真是可恨的有钱人，这也太奢侈了吧，她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啊。为什么窗台上的玻璃地板下面还有红色的鲤鱼？她跪在地上好奇地透过玻璃去看鱼。
他也跟着躺下来听着山林里的鸟叫声，金色的细碎的阳光落在刘静的脸上，睫毛的阴影长长地覆盖下来，整个人好似都成为透明的，是神话里沐浴天地精华千年成行的树妖。
“嗯，小时候在山里跟只野猴子似的爬树摘果子下河摸鱼，什么都敢。”
红方的指挥中心在一块土坡后面，杨老指挥官安排了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占领制高点狙击敌人，假如被敌人发现指挥部或者闯入指挥部还能人工肉搏。而唐悦和刘静则被派去侦查敌人的指挥中心的准确位置。
草丛里的喇叭里传出红方胜利的消息，耳机里全是各种兴奋的尖叫声。
“我一直会！”
……
刘静边摸索边说：“做军事演习的时候都是用的空包弹，不过我们连队的一个战友平时粗心大意的，哪次把真弹当成空包弹，造成了悲剧……后来听说他不仅受到了严厉的处分，连同他的大队长都被免职了，听说后来他就废了，再也不拿枪了，连精神都出了问题很可怜……”她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犀利地瞪着唐悦，“我刚才说的话，你什么都没听到，懂吗？！”
“……”
明哲正百口莫辩，人家有人跟他求助他就帮忙了，连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楚啊。不过他心里被晃得美滋滋的，你看，小瞳多喜欢啊，她吃醋了。越想越美被晃得跟喝醉似的那个乐和，一转头跟端着枪的唐悦不期而遇了。
唐悦点头，“我懂，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发自肺腑的？”
“还可以再缩小范围，是十区，十六区或者十三区。”刘静接口说，“因为其他三个区没有可以遮挡的地势，我们现在的位置最近的是第十三区。”唐悦听她冷静地分析地形，条理清晰判断准确，他不由得翘起嘴角在心里给了她个大拇指。刘静一扭头差点跟他碰了鼻子，唐悦的眼睛真大啊，m•hetusｈu.ｃom.cｏｍ眯起来跟头野性的豹子似的，顿时差点一拳头挥出去，“干嘛离我那么近？”
耳机里不停地传出死亡消息，对于刘静来说，以前的对战全程防红外战场是整坐山，她最好的成绩是二十六小时找到敌军指挥部，破坏对方通讯把那帮气急败坏的老东西彻底失去外援，困死在指挥部里。对她来说玩这种游戏若是不放水，其他人根本没法玩了。
“你为什么能看懂我那么专业的作战中的手语呢？”
刘静回嘴，“不是还有你吗？！”
与笨蛋情侣出门简直是超痛苦的事，明哲已经预约了彩蛋射击场的参战名额。今天是某个公司的周年纪念，全体领导阶层大概有三十四个人都来度假村狂欢——花公家的钱果然是不心疼啊。
在树后的唐悦心里默默的数落着不要脸，却见刘静喘了几口气，做了个熟悉的手势，而后迅速几个前滚翻出去，童小瞳的目光立刻被窜出去的刘静吸引了开枪就打，这时唐悦迅速地找到了她转身时的漏洞，一枪命中后腰侧，指示灯熄灭。
“嗬，你这姿势够贤惠的啊，以后结婚了每天就这样跪在门口迎接我吧。”小唐捧着茶杯靠着门框，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刘静却觉得特没意思，戴着面具打来打去骗来骗去的，你试探我我试探你，没劲儿透了。
他梦呓般地“啊”了一声。
“我没有对战友开枪的习惯。”
刘静更气愤了，打开耳机恶狠狠地说：“唐参谋的儿子昨天刚满月，over！”并紧食指和中指在喉咙上做了个放血的动作，她拉着唐悦开始往十三区行进。
唐悦淡定地撤回脸，打开无线通讯，“请注意，已经找到地方指挥部的大约位置，十区，十六区和十三区正待进一步确定，正在往那三个区行进的战友们请注意暗处的狙击手，over！”
“再说我崩了你……”
借着遮蔽物的掩护刘静和小唐助教端着枪迅速地在丛林里移动。
原来如此，唐悦明白她的意思了，他们两个在这里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作弊了。他也跟着躺下来听着山林里的鸟叫声，金色的细碎的阳光落在刘静的脸上，睫毛的阴影长长地覆盖下来，整个人好似都成为透明的，是神话里沐浴天地精华千年成行的树妖。
“绝对发自肺腑。”
“啊，小唐助教已经到了啊，他的车在那里！”小瞳跑过去。
“你错了，我不能失手。”刘静整理好枪械，对他说，“走吧，装备检查好了，要制定作战计划了，我们红方谁是指挥官？”顺着唐悦的手指刘静看到了个走路都好像走不利索的老头儿，“啊？”
“我们不进攻吗？”唐悦说，“哦，在这个位置我们
m•ｈｅｔｕsｈｕ.ｃｏm•ｃｏm能消灭他们全部了。”此时双方激烈地交火，刘静和唐悦被重火力压制好不容易退到一棵树后，稍做喘息。
不过，这丝毫没破坏她趴在地上隔着玻璃看鱼的心情。
“人家罐头公司的董事长……的爹也就前董事长，前董事长的爹当年上战场打过鬼子，老爷子还有军人梦呢，现在是我方指挥，你眼前的就是我方总参谋。”唐悦脱下帽子挥了挥，“杨老爷子，我们现在去布置指挥中心吧。”
刘静喊住他，“等等，小瞳和明哲呢？”
刘静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不耍帅会死是吗？
好像出来放风的野猴子，已经玩惯了的童小瞳可憋坏了，一出来就兴高采烈，明哲也跟她一样高兴得跟那什么似的。一对笨蛋情侣在后座卷着报纸做话筒玩情歌对唱，还夸张地做出这种手势。
真的是一小撮暴徒，刘静都囧坏了，连开枪打死他们都觉得浪费子弹。穿着蓝方作战服的笨蛋情侣正在吵架，童小瞳战士正揪着明哲的衣服使劲踹，“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一身劣质香水味儿的八九年的老女人了！”
小瞳做西子捧心装赞叹，“明哲，你真的好有文化底蕴诶！”
刘静顿时听见自己全身骨骼因为紧绷而发出的咔咔嚓嚓的声音，脖子一寸一寸地扭过去，正放倒座椅靠背看书的唐悦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太慢了，我还以为你们被山里的熊抓走了。”
“没有没有，瞳瞳你冷静点儿啊，怎么可能呢？”
俗话说狗急跳墙，跳墙的小瞳很是可怕的，她借着“屹立不倒”的某尸体，对几乎暴露在一时找不到遮蔽物的奸夫淫|妇进行疯狂的扫射，做大事者果真是不拘小节。
“……你拿枪的收拾挺专业嘛，诶，你检查弹膛干嘛？”
这下把司机师傅吓得不轻，真怕他们是从哪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当童小瞳开始高难度地在后座上前滚翻时，刘静觉得丢脸的快死了，勉强挤出点笑脸压低声音对战战兢兢的司机大叔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她没病，就是有多动症。”
“……”刘静真想一脚踢飞他那张欠踹的脸，“你可以再自恋一点。”
小唐助教嚣张地大笑着走开了，怪不得电视上有那么多为人师表的败类，老师走下神坛后真的也就是个普通到不行的欠揍的男人。原来对“老师”“教官”这类人充满着莫名敬畏的刘静开始悔恨自己以往的天真单纯。
可是刘静没再问下去，几分钟后耳机里传来红方指挥部的请求支援声。刘静迅速地端起枪干脆利落地放了几枪，连看都没看一只手抓着树干在半空中仰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唐悦一眼，轻巧地落在地上。不多会儿蓝方阵亡的指挥官一个人高wwｗ.hｅtusｈｕ•cｏm•ｃoｍ马大的男人气得大叫着冲出来，“谁放的冷枪啊！无耻啊！我们马上就要赢了啊！”
“……我说，你现在也懂得开玩下了嘛！”唐悦咯咯笑。
唐悦说：“你再这样发展下去就真的没有人敢娶你了！”
刘静尴尬地压低声音说：“再胡说八道，继续打。”
“敌军！”
“嗯，死了。”明哲说，“指示灯都灭了！”
“你怎么不开枪？”
明哲做垂死状，“瞳瞳，快跑！”
小唐无语，“我都是以杀掉战友为乐趣的。看见他们那张脸就想踩在脚下再蹦一蹦。我现在觉得你特牛逼特高尚特善良，真的！”
……
童小瞳收买了她，明哲和刘静的指导空姐。她心疼死了，三条手链才收买，这些女人眼光有必要那么高吗？在刘静的不情愿里，已经花了血本的小瞳化身小怪兽，完全无视她的个人意志，于是可怜的刘静被二人一左一右绑架到了出租车上。
杨老指挥官脸一虎，“刘士兵！这是命令！”
“请问唐参谋有女朋友了吗，over！”
“是！长官！”这绝对是她长时间听到“命令”两个字做出来的下意识反应。
“那你以前对战训练的时候呢？”
两人同时大声叫，“那一点都不温和！”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寸，过了窄得只能通过两辆小轿车的山道，眼前豁然开朗，刘静还以为自己误闯了桃花源记的那个桃花源。度假的大门口有两棵大榕树，枝繁叶茂跟动画片里的森林守护神似的。
“……多动症不是病？”大叔更惊悚，这个孩子朋友们的心是有多宽？
“唐悦……”树妖慢慢张开眼睛。
小瞳吐了吐舌头，原来以为晴天发火就够恐怖了就是脱缰的疯狗，可刘静比疯狗都可怕，惹不起啊。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去度假村开了房间，刘静心里盘算着等到晚上她就进小瞳的房间把明哲给扛出来鸠占鹊巢——休想算计她！
刘静紧跑几步踩着树身往上爬抓住上面的树枝，细细的腰线敏捷得像只小猫，不一会儿就淹没在树冠里。唐悦几乎看傻了，刘静从树冠里伸出头，“上来。”唐悦虽然折服于她的技术但是满心的疑问，坐在树枝上看刘静跟鸟儿似的自在地靠在两股枝干上。
“瞳瞳小心！”明哲一下子抱住小瞳，一颗红色的彩蛋正中明哲的后心当场死亡。
唐悦楞了一下，眼前的幻象消失了。
“我说刘静同学，你对我的敌意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我没有哪里得罪你啊。”唐悦悠悠喝了口茶，眼波儿特委屈地瞄过来，“你看啊，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连初吻都夺去了，现在又在你的好姐妹的策划下来毁掉我的清誉……我跟你说，晚上你可不许偷袭我啊和图书，你力气这么大我又打不过你……”
童小瞳愣住了，“你死了？！”
童小瞳是个不懂得矜持是何物的人类，在彩蛋场里跟小马驹似的欢乐地跑来跑去。不时听见她喊着“好厉害啊”“好帅气啊”“我觉得我穿上这迷彩服和军靴超有霹雳娇娃的范儿啊”“明哲快给我拍照啊”。整个场地的人全都一副乌鸦飞过的表情，刘静稍有的跟唐悦站在统一战线远远地检查装备，装作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刘静观察了下地形，对唐悦说：“这么快就死了一个？五区的百年大榕树在地图上应该有准确的标示位置。”
“怎么样，美吧？知道‘仙’字怎么写吧，一个人靠着山，就是仙了。”明哲得意洋洋。
“你这么缺德，被你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围罐头公司的高管们一片冷汗涔涔，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到底是来打仗还是来找孙媳妇儿的啊？
老指挥官回了个颤颤巍巍的军礼，突然一拍手，笑得跟个老顽童似的，“哎呀，真好玩儿！姑娘……你哪里高就啊，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啊？”
刘静磨了磨牙，我忍耐要忍耐，这是战场，就他妈一棵树，我忍。她把头伸出去，顿时无语得更厉害了喊道：“……喂，明哲，你这个尸体为什么还能行动啊！你这是犯规啊！”
“为什么派他跟我一起去？”刘静抗议，“他死了我可不管收尸的啊。”
童小瞳理直气壮地喊回来，“实话告诉你，我们家祖传是赶尸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司机大叔一踩油门儿，轮子在柏油山路上打了几个滑后飞驰而去。刘静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此刻的她恨不得自己坐在那车上没下来。
唐悦清清嗓子，“大家对一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一分，保证无线设备处在正常状态……各自的编号都记住了吧，彩蛋击中致命部位时系统会显示人物死亡无线设备关闭……好了，现在离对战开始时间还有四分钟，准备行动！”
老头儿又一拍手，“嘿！好！有男朋友了吗？我孙子啊，在国外留学马上就回来了……他最喜欢空姐和护士了……”
……
周一安排的课程是体验真实空姐的一周天生活，大家要穿好制服每个人都在机场跟着空姐们，连飞机也要上，不过安排的都是国内线，一天能来回。
笨蛋情侣！刘静快要跪下了，忙说：“等等，你们俩先等一下好吧？这到底是要去哪里？难道我们要玩山林探险吗？还是温和点儿的玩徒步翻山？”
刘静闭上眼睛把耳机都摘下来了，十分惬意的样子慢悠悠地说：“还不到五十分钟呢，不急，让他们再多玩儿一会儿。”
不多会儿就听见耳机里花痴的声音，“……唐参谋好帅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