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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我们的成套里可以有更多的别出心裁的元素！”禹桦青颇具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将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已经贡献出了所有的课余时间，周末训练不说，就连上图书馆的时间都直接变为去训练室训练。

……

喵喵顿住，想了一下，抿着嘴说：“一斤砒霜够不够？”

“有擅长芭蕾的。”他又看向陆晚嫦，陆晚嫦明白了他的意思，撇撇嘴看向别处，正好与彦使楚的目光撞上……

她这么想着，掏出手机找到萧林疏的号码，郑重地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没多久，手机屏幕又亮起。

她一个个数下去。

张衍和江旭两人赶紧正襟危坐，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时杳杳哭了很久，直到回到房间的时候眼眶还是通红的，就好像是在尘垢里掩埋许久的物件，突然被挖掘出来承认了它的价值，而她满腔的情绪比之热烈数百倍。

简单地概述这个炫技动作：男生将女生托举起来，全靠手臂的力量将女生绕周身旋转一圈。在时杳杳看来，这是一个和抛接一样炫的动作，也具有足够的危险性。

有时候，我们想要隐瞒一件事，总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现，在大人面前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我们拙劣的演技、故作镇定的惊慌、强颜欢笑的仓皇，他们一清二楚，而不点破就是他们对我们的年少无知最大的谅解。

其实并不是阿爹不关心她，就像阿爹说他不了解她一样，她一味地追求自以为阿爹希望她达到的高度一样，都是笨拙的相处方式。

江旭像是被风雨摧残的小树苗迎风瑟瑟发抖。

她的眼睛像是融进了一片海洋，海面风平浪静，海底有一个深邃的漩涡。

——“不客气，别乱想，不要哭鼻子，早点休息。”

屋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亮起，惨白色的光照得萧林ｍ•ｈeｔｕshu•cｏｍ•ｃｏｍ疏面色比往日更冷。

时杳杳气鼓鼓地正要发“我才没有哭”，感受到眼睛的酸涩，又想起很久之前在医务室门口自己好像也因为这些在他面前哭过一次，顿时泄气。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屋里的夜色好像比之前更加浓重。

“看一下，我接下来放的是往届的全明星比赛录像。”

开学以后，紧张的训练生活又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

萧林疏忍住笑意，反问她：“我们比起专业的体操手有什么不一样？”

听到拿名次，众人好像被打下一剂强心针。

“我说了多少次！你要对你的队友负责！你的一个小失误有可能会让你的队友面临一辈子的残疾！你要把这句话像是紧箍咒一样套在你的头上，让它监督你限制你，你不能把它解下来！”

时杳杳就在丁若莹旁边，张衍的妈妈是时杳杳去世母亲的闺蜜，也算是她的干妈，据说这个干妈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女儿打扮成小公主，小时候张衍没少被折磨。

周蕙没有说话，将袖口撩了起来，手臂上一团青紫伴随着浓重的药酒味，江旭立马噤声。

竞技运动从来都是双刃剑，当观众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也能够感受到这段表演背后付出的汗水还有伤痛。

——“别乱想。”

沉默半晌，她又抬起手认真地编辑了“晚安”两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个表情才发过去。

时杳杳赶紧努力呼吸，他的眼神就像一个真空的玻璃罩，把周围的一切甚至是空气都隔绝开。

萧林疏盯着跟在最后的那个表情，心想她这么有活力应该是和时师傅坦白了，脸上不由得多了些许笑意。

“擅长跑酷的。”他向着另外一堆男生看去，时杳杳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个男生她记得，有好几次碰见他们在体育馆的台阶和篮球场上蹿下跳，原来那叫跑酷ｗｗｗ•ｈetｕshu.ｃom•cｏｍ？

——“谢谢你。”

“还有擅长武术的。”萧林疏的目光最后落在她身上。

从那以后，啦啦队的目标就开始明确起来，同样的，队员们的身上就好像是背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比赛的日子一天天靠近，他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力直接体现在训练任务的逐天加重上。

“五十公里……”手机地图上两个地点之间是一条笔直的线，张衍悲痛欲绝道。

禹桦青调试好投影仪，打断他们的讨论：“安静，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成套动作怎么能做得更加出彩，这样才能提高你们在全明星赛上拿到名次的概率。”

禹桦青准备得很齐全，往届的冠军队的比赛录像，还有美国的全明星比赛录影。

张衍一听是在广州，顿时黑了脸，掏出手机上网查广州体育馆的地址。

……

录像带里不同年份、不同国家、不同队伍的成套动作，都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他们距离国内成功的成套啦啦队还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美国的全明星啦啦队。

江旭扯扯嘴角，面露难色小声嘀咕。

时杳杳澄澈的目光渐渐凝重，众人的神情也都严肃起来。

当最后一盘录影带看完后，禹桦青问队员们：“有什么想法？”

“我妈是营养师，她知道我参加啦啦队给我补充营养……”喵喵不太爱笑，一句话说得死气沉沉，“这是补充维生素，这是蛋白质，这是增强免疫力……”

“这样超负荷的训练，你不怕他们崩溃？”徐相长每次不可思议地看着训练室里花样百出的动作，都会感叹一番。

“教练是不是疯了啊！最近这几波训练实在是太狠了！”江旭刚从操场上下来，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像插|进了无数根弹簧，控制不住地打晃，砰地瘫在饭桌上装死。

“我们的队伍里有擅长街舞的。”萧林疏看向一脸茫然的张衍。ｈttps://ｗwｗ•hｅtushu.ｃoｍ•ｃoｍ

“你敢把我毒死，教练会放过你？”

禹桦青扫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张衍翻个白眼，凑过去小声回他：“起码我不会这么丢脸地说出来……”

宝莱坞旋转的由来，是在进行动作分析的时候由江旭提出来的，在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的花样滑冰创编舞《Indian folk dance》的一段托举的舞伴特技，创意来源于歌舞剧《宝莱坞生死恋》。

“对。专业的体操手，对于技巧啦啦队来说是一个优势，但是对于没有那么专业的我们来说，我们也有他们不具备的东西。以前在杂志上见过相关的技术剖析，美国的啦啦队会将Hiphop、B-boying的街舞动作与常规啦啦操的动作融合……”

丁若莹凑过来一瞧，顿时乐了：“难得看见你这么积极啊，还有三四个月呢，就开始查方位了……”

“今年的全明星啦啦队比赛的赛程规则已经下发各地，就是我手上现在拿的这一份。”禹桦青举起手册，队员们一片哗然。

“本来就听不懂嘛！”他还在小声为自己辩白，“我就不信你听懂了！”

……

“去操场上跑五十圈！现在立刻马上！”

就在大家集思广益苦思冥想之际，萧林疏矜持地笑了，时杳杳虽然也在听丁若莹说话，但是她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萧林疏。

时杳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女生们也跟着哄堂大笑，江旭脸更红了，张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时杳杳问，“你有主意了？”

萧林疏笑着没有说话，时杳杳锲而不舍地追问：“说来听听嘛，我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禹桦青翻开手册，挑选了一些细节念道：“比赛时间是在明年一月，场地是在广州体育馆，分为预赛和决赛……”

“怎么样？”

时杳杳跟着他一个个看过去，对于大家https://ｍ.hｅtushu.cｏｍ•ｃoｍ擅长的运动，萧林疏说得分毫不差，他是在什么时候了解了这么多的？时杳杳一直觉得只是跟着啦啦队走，现在却发现其实萧林疏才是队伍里最清醒的人。

禹桦青看着沉默的队员：“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我们的成套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将舞蹈技术、艺术表现力、协作能力、动作编排的表现力表达出来……”

“晚安 ！”

经过他俩这么一闹，气氛也没有那么严肃，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但是禹桦青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前排分成两组以X队形空翻穿插，在交汇点的地方更加要注意次序和间隔，还有动作的协同性；后排三个小组底座一定要搭稳，只有底座够稳，尖子才能够高！后点随时做好准备接尖子……”

这边，丁若莹刚从时杳杳的餐盘里舀了勺脆藕，含含糊糊地好奇问：“喵喵，你饭盒里怎么这么多花花绿绿的！”

喵喵笑了：“她会让周蕙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

时杳杳正要问他什么意思，手机又振动一下，跳出来一条短信。

萧林疏的话像是给在茂密丛林里迷失方向的啦啦队，指出一条隐秘的小径。

张衍有些崩溃：“我家老头子的公司就在广州！”

……

时杳杳思索片刻，不确定地说：“没那么专业？”

他们吵得欢乐，这边也一字排开当是下饭表演。

“尖子掌握发力中心，轿抛在依靠底座发力的同时，尖子也要借助自身的协调性快速保持平衡向上发力，双向发力能够跃得更高。这意味着什么，一秒钟也许就能够决定你在空中的踢转度数是360°、540°、720°，还是1080°！”

江旭浑身一紧，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尴尬得脸都涨得通红：“教练你说得这么高大上……我……听不懂。”

在它还是一个理想的概念动作的时候，江旭没少因为《宝莱坞生死恋》这部https://www.hetushu.com.com爱情歌舞剧被时杳杳取笑他来自糙汉子的少女心。

而此刻，那个漩涡也同样凝视着他，以不易察觉的万钧之力向他蔓延，将他往中心拉扯……

啦啦队这项竞赛是在20世纪后才由美国传入中国，与历经了一百多年发展的美国啦啦队相比，中国啦啦队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

“好了，别笑了。”禹桦青笑着打断，“不那么高大上，那就是想一想怎么尽可能让人耳目一新，换句话说就是如何得高分。”

“运动员唯有练习才能更出色。”禹桦青神情严肃，“极限就是用来超越的。”

“相当于我们在不同的领域都有一个专业的指导老师……”萧林疏一边说一边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挪不开视线。

时杳杳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没有头绪，一脸殷切地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周蕙斜了他一眼，一把将他大张在自己面前的手肘推回去。

江旭抬起头，幽幽说：“有能让人不那么累的吗？”

周末学校食堂里，寥寥几个住宿生在窗口打饭，啦啦队的成员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吃午饭。

自她懂事起，父亲就没有见她哭过，她脑海里闪过刚才父亲手足无措，干坐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又破涕为笑。

而这其中的差异，在成套动作中直观地体现出来。

更流畅、更动感、更具观赏性……

江旭顺势向另一边倒：“你有没有人性啊！我都快成半个残废了……”

“……跳跃站稳加上翻腾，后翻、前翻交错进行。翻腾是体操的技巧动作，毽子小翻、后软翻、团身翻、后直……这些都是技巧啦啦队的亮点！四组宝莱坞旋转在前面准备好，这是一个重点分主体，你们要为后面搭人墙做遮挡吸引裁判还有观众的注意力，注意安全坚决不允许出错！”

“要去广州啊？”周娴兴奋地捂嘴，周蕙没理她。

“对啊对啊，要出省哎！我还没出过省！”前排的江旭转过头来一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