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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守护我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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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无量山去

第九章 回无量山去

不得不说,龙兰那一刹无疑是震惊的,深刻怀疑,再过几年无量山就会败在具霜手上。
他扎根在被具霜刨得蓬软又肥沃的土里面,一波又一波,仿佛未有停歇的疼痛,使得他紧紧咬住了牙关。
“咦,难道你就是小兰花?”
除却那些她无力操控的自然之物,还有核桃、糯米、桃木、雄黄、鸡血、狗牙等物阳气重。
一瞬间有无数个念头从心间划过,他早就习惯把疑问憋在心中,旋即便将其抛之脑后。
方景轩险些冷笑出声,这串短短不足十个字的话,犹如冰锥子般扎入他心中。
再度醒来之时已是深夜,他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
她浑身瘫软地趴在龙兰胸口,声音嘶哑至极。
她一共在这洞府中待了整整十天,龙兰都没回来。
大抵她还没靠近就直接被黑山道人给秒杀五百回,她与黑山道人之间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思来想去,这些东西都没一个方景轩来得有用,只是她如今又怎么拉得下脸去找他,更何况,她并不想把方景轩牵扯进来。
它带来一朵沾染了死气的深紫色墨兰,具霜一眼便认出那是龙兰的花,至于那些死气,毋庸置疑是黑山道人身上散发而出的。
然而,现世就是这般残酷,你越是害怕什么,越是逃避什么,它往往就会接踵而至。
除却阳光,天雷也是铲除邪祟的绝佳利器。
具霜目光移至龙兰身上,表情辨不出喜怒,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问龙兰,“你难道就不想与我解释?”
他们之间本就该在此处了断。
梦中是流萤漫天的夏夜,小小的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在古木间穿行。
本以为是预料中的失望,流淌在心中的酸胀感就可以少一些,直到真正面临了,他才惊然发觉,非但没少,反而被酝酿得越发浓烈。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猜测出,他的出生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方景轩微微颌首,“要不要去我办公室休息?”稍作停顿,“不过,昨天一天堆积了太多事,我或许没空陪你。”
岳上青如约而至。
四百年前独自闯黑山地界的回忆历历在目,她再也不会那么莽撞地强闯进去,既然如此,破阵就得多花些工夫……

2、终将有人能将你替代,你亦能用这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时光将他遗忘。

方景轩坐在屋檐下,怀里抱着一只圆眼睛的小奶猫,看似淡漠,却又无形之中透出几分似水柔情。
他想伸出手去抓,她却忽的消失不见,一切都在他眼前恢复原样,没有漫天流萤,没有笑声如银铃的具霜,天依旧那么暗,阴冷的风擦着头皮阵阵吹过,孤独似潮水翻涌而来。
今天的桐川市格外通畅,平常要开半个小时的车程,今天十五分钟就到。
具霜边说边往他胸口摸,半晌以后方才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你你……居然是个男的!”
她口才不见得有多好,却总能把一件在平常人看来枯燥无趣的事情演绎得既生动又形象。
具霜没有这么通天的本事,既控制不了阳光,也操纵不了天雷,只得往别处考虑。
与他说的话,十句中有八句是在吐槽而今的无量山山主。
既然是男身又怎能用美来形容,他自是接受不了具霜的夸赞。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白眼翻破天际,他是真不明白,这么傻缺的妖究竟是怎么化得形。
传闻黑山道人的母亲原本是个有着倾城之貌的狐妖,他父亲则是个已有通天之术的修仙道士,狐妖本是他的妖宠,两人却莫名其妙搞在了一起,没过几年,那只狐妖和_图_书就怀了身孕,这倒是件蹊跷的事,但凡长了脑子的女妖都不会让自己怀上凡人的孩子,否则就得面临保大保小的艰难抉择,若是选择要孩子,那些女妖就会以自己身上妖力作为养分,去护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孩子降世的那一瞬,女妖自然就会因为妖力枯竭而丧生。
GMF名噪一时,原本红透半边天的门面担当具霜却突然宣布退出,这个曾经风靡亚洲的少女天团就此面临解团。
具霜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做准备。
方景轩握住水杯的手紧了紧,江映画的声音再度响起,“有机会请你替我跟具霜道个歉,还有,我其实很喜欢她那样的性格,也无比希望你能与她白头偕老。”
具霜领着龙兰一同上前,开口便问了句,“你家还有没有多余的客房。”
她比无量山上所有的妖都来得聒噪,即便只有她一人,也能连绵不绝地唠叨上大半天。
具霜曾经的男友,ZY公司总裁方景轩却闭门不出,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具霜是真恨,怒其不争,蕴含妖力的拳风暴雨般落下。
呆愣良久的具霜终于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大半瓶水。
得知具霜就是那个常被人吐槽的新任山主已是三日后。
“回无量山去。”
方景轩喉咙依旧干得厉害,像是有一团火在里面灼烧,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想与任何人交谈,除了具霜。

1、时间不顾一切往前冲,再回首,才发觉,那看似平淡的一点一滴都深深烙在了心上,无人能取代,除非他与世界都灭亡。

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甘愿受黑山道人的诱惑,一点一点出卖自己,出卖具霜。
有时候他也会想,具霜喜欢前任山主会不会就像他喜欢具霜一样,最初从未想过会喜欢上,时间不顾一切往前冲,再回首,才发觉,那看似平淡的一点一滴都深深烙在了心上,无人能取代,除非他与世界都灭亡。
然而具霜也似乎在下一瞬就发觉了他的异常之处。
他是被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痛感给疼晕的。
众说纷纭,更有甚者传言说,具霜找到比方景轩更粗壮的大腿,果断弃了方景轩,另寻金主。
具霜将方景轩流露在表面的痛楚统统视而不见,放下手中的玻璃水瓶,径直走向门外。
她向来就有这个坏习惯,说着说着总喜欢动手,这次也不例外,话音才落,她就伸出一根削葱根似的白|嫩手指在他脸上戳。
再然后他又会去将那个传说中的笨蛋山主与具霜进行比较,兀自思索着,同样都是笨蛋,也不知究竟是谁笨得更厉害些。
“你的胸怎么看上去这么平呀?莫非是化形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撞着了,就给压瘪了?”
窗外夜色很深,四周静到连蛙叫声都无,悬挂在他头顶的点滴,“嘀嗒嘀嗒”滴落,顺着针管流入他的身体,与血液汇聚在一起。
龙兰面露悲戚之色,时至如今,他又该怎么去解释?
在她即将拧开门把手的时候,方景轩终于起身,一路追来,“阿霜别走!”近乎在祈求。
她说:“方景轩,我该回去了。”
几乎国内所有媒体都争相报道。
他们的洞府因具霜的归来而瞬间变整洁,突然回到这里的具霜莫名觉得有些不习惯。
再等几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他都这么大了,还总是这么孩子气,动不动就玩离家出口,可无论他走多远,家都依旧在这里,不是么?
泳池里的动静引得方家人纷纷上前观看。
具霜不爱吹空调,方景轩一进去就把清洁阿姨率先开好的冷气关掉,和*图*书推开了窗,又从冰柜中拿出一瓶具霜最爱喝的矿泉水。
厚重的实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他倏然瞪大了眼,走进来的却不是具霜,而是头发长长了很多的江映画。
还有人说,具霜其实是不满ZY公司的合约条例,被其他公司重金挖走。
具霜乖巧地接过,却并没准备开瓶喝,双手捧着流线状的玻璃瓶身,不停用拇指在上面细细摩挲。
于是他那一整夜都会感到不开心,即便具霜来了,也依旧怂拉着枝叶,遮蔽住自己新长出的花骨朵,赤|裸裸地给具霜甩脸色。
具霜的平静无端让方景轩感到恐惧。
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之地,前一任山主陨落,自有强者上前顶替其位置,除却血缘至亲,并无任何妖会产生要替前任山主复仇的念头,甚至新上任的山主还会感谢那个给自己上位机会的大妖。
于是,他便开始在想,化形以后究竟会看到个怎样的世界,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有趣。
现在虽已经到了晚上,却还未入深夜,不过八九点的时间,绝大多数人都还没入睡,方家人亦如此。
龙兰的异常之处太过显眼,别说是与他相依为命近八百年的具霜,即便是他都能察觉到他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她不曾停留亦不曾回头,任凭方景轩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回响。
他尚未习惯这种有手有脚,还得直立行走的感觉,最最糟心的还是,她从头至尾都不曾出现。
“阿霜!”
说是血海深仇,却无任何人将其放在心上。
事态似乎正如方景轩所预料来发展。
看着他一点一点捧着杯子将水咽下,江映画嘴角微微翘起,即便在这般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柔,她说:“景轩哥,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告别的,现在的我真想通了,有些东西不该强求,命中有时终须有,纵使我与你认识的时间再长,你不喜欢我依旧还是不喜欢我。”
无量山主骁勇善战的名声就此传出,然而打出这招牌的具霜却彻底不想再管事,把所有事务都交由他处理,自己整日好吃懒做,偶尔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修炼修炼。
引擎声打破这片寂,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藏匿在茂密枝叶间的龙兰纵身跃下,现出身形。
具霜打累了,豆大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似得从她眼中滴落。
具霜与龙兰在泳池中待了很久,等到他们从泳池中出来,已经入了深夜。
真所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河童的身体瞬间干瘪,呈干尸状漂浮在水面。
方景轩不知道具霜究竟与龙兰说了些什么,也不好过问,以免给具霜更添烦恼。
这次他是真准备放弃,至于那些从来都不曾浮现在水面的情绪,不如让它们一直沉积在水底,只是,从此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具霜。
那只怪鸟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言而喻。
甚至有某任山主直接下定论说,他之所以全身覆盖黑色斗篷,脸上又戴昆仑奴面具,正是因为他畏光,黑山道人究竟畏不畏光具霜不知道,他畏惧阳气强盛的东西,具霜倒是亲眼目睹了,而后转念一想,倒也觉得那个山主推断他畏光不无道理,只不过,那个光仅仅只是阳光。
“那我大概会选择不辞而别吧。”说这话的时候,具霜甚至弯起嘴角笑了笑。
黑山道人与那些动不动就要毁天灭地的大能想比较已经算是逊色很多,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个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可怕存在。
在床头杵立许久的江映画终于走近,取出两根用蒸馏水打湿的医用棉签浸湿方景轩干裂的嘴https://m.hetushu.com.com唇,声音带着哭泣,“景轩哥,你怎么了,上青哥说你突然就晕在办公室里了。”
有时她也会因一切琐事而耽误了时辰,未能按时赶到。
于是他又开始想,无量山被这么一个笨蛋给统治管理着,会不会还没等他化形,就整体覆灭了。
有人说,具霜退团的原因是与团内其余四人不和,矛盾日益加重,具霜便起了退团之心。
他脑子一片混乱,又因化形之初消耗太大,而使得他有些头晕脑花,而后他竟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妖族向来惜命,肯与人类生孩子的女妖几乎绝了迹,如此一来,半妖这种存在自然就很少,又或许是他们的出生本身就带着邪性,以至于几乎每个现世的半妖都能创造出不同程度的血腥传说。
犹如往平静的海面丢掷一颗千万吨级别的巨石,一时间惊起波涛无数。
正因如此,半妖才会成为这么尴尬的存在。
无边的孤独感与恐惧迫使他挣扎着自梦中醒来。
她神色淡然地将那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折叠成六折,收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此后再无任何言语。
一连戳了近十下,方才眯着眼睛啧啧称奇,“简直比隔壁山头的牡丹花妖还美。”
无量山上,是谁守着一株墨兰,痴心苦等了整整一百年。
随手一翻就能看到诸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我在某某地点遇到黑山道人,他独自在某处待了多长时间,最后又带走了什么东西。”之类的痴汉话语,最引人遐想的是,那些偶遇记后甚至还会写上黑山道人那天看起来怎么样,黑色的斗篷外袍上是绣了花还是印了暗纹,自己见到他时又有何感想。
江映画见他依旧不说话,又从保温杯中倒了些温水递给方景轩。
龙兰既不躲也不避,就那么直愣愣站着那里,任凭具霜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思绪突然在那一刹飘向很远很远的八百年前。
也正因有太多山主丧命黑山道人手上,那些后上任的山主对黑山道人就不免有些忌惮,生怕自己也会落得与前辈一样的下场,于是,无量山山主之间唯一传承下来的东西便是上任,乃至上上,上上上任山主的手札,虽说是手札,里边却没有任何与黑山道人无关的记载,具霜将这些积灰的手札翻出来的一瞬间,莫名产生了一种,无量山上每任山主都是变态跟踪狂的错觉。
第十一天的时候,一只浑身长满硬鳞的怪鸟突然造访。
具霜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在心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他与你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选择远离,无论与你,还是与他都是最好的结局,终将有人能将你替代,你亦能用这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时光将他遗忘。
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柔的,仿佛带着怯意。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原本就辗转难眠的具霜越发难以入眠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龙兰,从一开始她便察觉到龙兰的异常,只是她不信,也不愿去信,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具霜沉默半晌,方才闷闷出声,“就当什么都不是吧。”
方景轩向来就不善言辞,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去安慰她,思索许久,干脆决定不发出任何声音。
自具霜离开以后,方景轩就生了一场大病。
方景轩一怔,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你要回哪里去?”
他本就问心有愧,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解释去狡辩,倒不如就这么任凭具霜打下去,至少还能减轻他心中的罪恶感。
他手掌紧https://m.hetushu.com.com握成拳,薄凉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时间过去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徐徐传来,他说:“如果我不准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拥有一副怎样的肉身,亦不曾想过将来究竟要做男的还是做女的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她怎么还不过来。
她总爱深夜造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不用睡觉的女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方景轩只觉自己呼吸一滞。
再度醒来,漫天繁星已被碧空如洗的蓝天所取代。
说这话的时候,方景轩的心跳下意识加快的跳动的速度,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具霜会说出那个他所不想听到的答案。
自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具霜都会突然冒出来,总絮絮叨叨与他说些什么。
具霜愣是盯着这股异样的感觉,将整整八本四厘米厚的手札全部看完。
花妖一族向来爱俏,哪怕糙如具霜都怀有一颗无比爱美自恋的心,是以,古往今来,压根就没几个男性花妖,即便是有,也都看起来不大正常,不是弯的就是娘娘腔。
不少山主把矛头指向了黑山道人的生生父亲。
准时准点等待具霜来唠叨,仿佛成了这漫长岁月中唯一的慰藉。
那天以后具霜就回到了她许久不曾回去的无量山。
江映画离开很久,她的声音却依旧在方景轩脑子里回荡。
她勉强弯了弯嘴角,强颜欢笑。
方家主母原本就不太喜欢具霜,现在再看她跟个野男人哭哭啼啼地抱在泳池里,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说话,却被一直保持沉默的方景轩拦了下来。
越往后看,她面上的玩笑之意便少一分,神色无端变得严肃且认真。
具霜所看的这些手札中记载了不少关于黑山道人的日常喜好。
彼时的他生出灵识不久,最是懵懂的时候,她凭空出现,一唠叨就是上百年。
这让方景轩突然生出一种她在喝水壮胆的错觉。
具霜并未回答,而是不声不响跟方景轩坐电梯上了顶层。
无量山与黑山地界几乎可以说是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因两地相隔太近,而导致两方霸主不得不产生些许交集,除却上任山主,无量山上前好几任山主都算是栽在了黑山道人手中。
方景轩微微颌首,“当然有。”
他明知道具霜又傻又笨,心中还有个忘不掉的人,偏偏就这样栽了进去。
病房外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明显在他病房外停下来。
疼痛比预期中来得更猛烈,这次她又不知因何原因而迟迟未来。
于是他又开始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她究竟是移情别恋看上了别的草,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
引魂香已断,泳池外的结界亦被打破,没有了结界的阻隔,泳池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能清晰地落入外人眼中。
方景轩脑子里像是有根紧绷着的弦突然被人扯断,他瞬间就红了眼,“这些日子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众所皆知,黑山道人本是妖族与人类的混血,最初还是个淳朴安良的半妖,他黑化的原因至今都是谜。
偶尔也会有从前与他交好,现如今已经成功化形的妖跑回来看他。
具霜说这话的时候,龙兰兀自沉寂在又有一株绛珠草成功化形,整片后山仅剩他一妖的悲痛之中。听到具霜说出这样的话,他无端就想朝她翻个白眼,奈何他还只是棵兰花,做不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只能在心中碎碎念叨着,以具霜听不到的声音来吐槽。
他牙关紧咬,不肯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龙兰并没有回来。
“白头偕老?”他扯了扯嘴角,弯出个讽刺的笑,“多么可笑。”
实际上www•hetushu•com•com具霜看起来虽然不是那么的靠谱,武力值却是相当的不错,那些听信新任无量山山主是个草包因此刻意赶来挑衅的妖总能被揍个鼻青脸肿一路滚下无量山。
方景轩歇斯底里的声音破空而来,她身形一顿,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夏日的阳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具霜不敢妄自行动,四百年前独闯黑山地界的记忆历历在目,她知道自己贸然前去,不仅救不出龙兰,还有可能会赔上自己的命。
只是她一时间并无办法让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车中依旧一片死寂,就连岳上青都能轻易看出具霜今日的沉寂。
“小兰花,你为什么长得这么慢,明明你身边所有草木都化了形,你却还是一株不会说话的墨兰,都没有人陪伴着你一同吸收露水了,你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
具霜向来粗神经,对此浑然不在意,还以为他是被灼灼烈日给晒焉了,当即就用枯枝给他搭了个可笑至极的凉棚,末了,还跟隔壁山头那王婆似得自卖自夸,“呀,我搭得凉棚就是好看,简直和小兰花你太相称了。”
起先,他也曾嫌弃过具霜,觉得她不仅聒噪还很烦人,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每逢戌时都会突然冒出个聒噪的女妖,与他诉说这一整天所发生的趣事。
具霜依旧神色异常,直至下了车,她才心事重重地与方景轩说:“我今天不想训练。”
他想过很多次揭露真相的那一瞬,具霜会以怎样的状态来应对,唯独没想过,她会这么平静,无端让他想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夜,于是他在想,你究竟是把这些痛都藏在了心底,还是在着手准备酝酿出一场暴风雨。
太久没说话使他的嗓子变得格外干涩,他试着张开嘴,却连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
待到一整瓶矿泉水见底,具霜终于煽动嘴唇,说出一句话。
“小兰花快快长,等你长大了化成人形,我就有人陪着玩啦。”
却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不习惯没有龙兰的陪伴,还是不习惯没有方景轩待在身边。
她心事重重,只要长了眼睛大抵就能发现她的不在状况。
他本就紧抿成一条线的唇抿得越发紧,微微阖上了睛,任凭那一丝又一丝的尖锐疼痛在自己身上肆虐蔓延,就这样吧,他无不沮丧的在想,就当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赎罪。
具霜常年爱与人唠叨普及八卦,他对那所谓艳压群芳的牡丹花妖自有所耳闻,彼时的他尚不知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能模糊地知道自己似乎化成了男身。
病重的时光,他常常会做同一个梦。
第二天天刚亮,具霜就发现了龙兰留下的纸条。
她与龙兰住了数百年的洞府内一片狼藉,依旧保留她与龙兰离开那时的模样。
具霜与龙兰在同一天消失。
ZY公司当天就在官方微博上宣布了具霜退团的消息。
五彩的流光从他眼前滑过,立在他身前,枝干遒劲的木芙蓉树突然迸发出一阵刺眼的碧光,清润柔媚的笑声自那株木芙蓉身上传来,而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一整棵树化成个身姿蹁跹的古装丽人。
他与具霜的生活说不上太有趣,却也绝不平淡。
她缓缓转过身体,赫然长了张与具霜一模一样的脸。
无论结果是哪一种,他都不愿意去接受。
他化形的时候是在一个既无风也无雨的闷热夏夜。
他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余光却总在具霜身上扫。
有了具霜的存在,等待似乎不再那么孤寂。
意识在那一瞬间聚集,神经突而变得紧绷,他有些神经质的在想,会不会是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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