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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同尘与灰

作者: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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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求婚

第十四章 求婚

陆乞心里暗自骂着不给他省心的某人,面上却还是唯唯诺诺地“嗯”了一声。
陆老爷子坐在首座,和几个老友在喝茶,喊陆疾下来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只好打发陆乞上去瞧一瞧。
最终,纠耳耳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好男人忍住了家暴的念头,坐下来好脾气地问。
察觉到陆疾打量自己的目光,陆然缓缓开口:“大哥他学习很认真,上高中的时候,每晚我都要抄他做的笔记。”
台下家长里短,台上是浪漫温馨,纠耳耳站在那里,两手掩嘴做惊喜状。正当所有人都面露微笑祝福实际是想“这两个祸害了对方这么多年的妖孽实在不容易还不如把彼此收入麾下”时,躲在大姐后面的伯爵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姐姐,你等我两年,不要答应小舅舅好不好?”
“我出门前,忘了把煤油灯的芯子挑下去了。”
“嫁吧。”
“什么都怕啊,你想啊,”纠耳耳坐直身子,认真数落起了日后可能会发生的重重意外,“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你的,每天用的那辆车子也是你的,你看我吃你的喝你的还要用你的,经济决定情感大权,你说我就那么一点可怜的安全感,到时候你要是厌烦我了让我收拾东西走人怎么办?又或者你喝醉了家暴,我该怎么办?”
于是陆疾很温柔地吻上了纠耳耳,不知是谁的泪落下,湿漉漉的,有种初夏时沾了露珠的青青草地的感觉。
陆疾低头看着那个笔记本,明白这本笔记原是他父亲的。
徐州一拍脑门,恍然想起公司还有事情没完成,急忙带着妹妹和妹夫离开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胡搅蛮缠了,但是陆疾居然还听得一脸认真。
“那……我再想想。”
陆老爷子一看,冷冷哼了一声。
陆疾终于明白,前朝翻云覆雨的老皇帝小皇帝,为何都在后宫里翻了船。
我,在场的人都跟着做无声口型。
“你要他就给呀?”
陆奶奶一听,有些急了,慌忙就要上楼看看:“你弟弟昨晚不是还在你屋里打游戏了吗,这大过年的,他能去哪儿啊,那个……耳耳呢,他也不管耳耳了?”
“我也很想亲口读给你听,像之前那个睡不着的深夜而你突然来了兴致读几米漫画那样读给你听。昨天在婚纱店试衣服时,周围都是一个个雀跃欣喜的姑娘,她们讨论新婚细节的声音是那样愉快,于是我跟锦双说,陆疾大概真的是我的坎。
“能……”
“我……很好。”纠耳耳的声音被海风卷起,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在不断有小海龟爬过的湿润海滩上,那个温柔的声音久久回旋在上空,“我真的……很好啊!”
陆乞拦住着急起来的老人,也没说话。
小叔不吸烟,但他点了一根搁在指间,一缕缕的烟雾从手上升腾而起,给原本就无声的房间更增添了一丝静意。
陆奶奶也看出来了,只得小声地问陆乞:“那……纠耳耳也不在了?”
陆老爷子乐呵呵地摸了摸雪白的胡须,直接就跟老伴儿讨论起了重孙子的未来教育问题。
“嫁吧。”
徐锦双扑到许牧野怀里,直喊两大主角太煽情,感动的眼泪却比祝福的微笑更多。
陆乞则是摸着下巴,打量着陆疾手里的家当,左看右看好半天,才摇摇头道:“我这弟弟没诚意,哪有我之前给你买的手表贵啊。”
冯所遇但笑不语,拎着陆乞的行李箱就径直向安检处走去。
那是个黑色皮质笔记本,看起来有和*图*书些年头了。陆疾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的纸张都已经泛黄,里面的钢笔字倒是清晰。陆疾看着翻开的那页,上面端正记着某项化学实验的步骤,看上去像高中时期最普通的化学笔记。
陆奶奶一脸“深明大义”的模样,冲陆乞挑了挑眉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弟弟啊,是个好孩子,你多和你弟弟学一学。”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小。”他用手比画着,脸上的表情不知怎么变得柔和许多,“你当时吵着要让我抱,你还记不记得?”
“现在,我只想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好好爱你。我才二十五,可以爱一个人,应该还可以爱好多年好多年。可大概是你太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对你好。但是,你会明白我的感情对吗?
陆乞抓紧了冯所遇的衣袖,一脸慌张。
大姐哭得梨花带雨,精心收拾的妆容有些花了,大姐夫默默拿过大姐的皮包,提前帮忙掏出了各种补妆神器。
“你先不要急着笑,我啊,有时候会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对未来无知命运的提前感知。婚纱店里有灯光闪烁着,然后我看着身穿洁白婚纱的自己,又继续说,不过还好,今年我二十五。从十五岁遇到你,曲曲折折十年,发生在我人生前半段的事,无论是荒唐的、无知的、有意的,还是没意义的,都不作数了。
陆乞把这段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冯所遇时,面色有些不好看。
“前几天陆乞不是拿来几碟糕点吗,你又不在,所以我就多吃了几块。”
陆疾的心突然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面对小叔,陆疾不是不别扭的,早在曼哈维的时候,他就和这个酷似自己父亲的男人屡次发生争执。后来虽是回了陆家,陆然开始却和两位老人说他是被收养来的,这些事情,陆疾不说,但不代表他不记得。
陆乞点了点头。
起飞前,他看着机场屏幕上喜气洋洋的大红福字,跟她说了新年快乐。
农历新年的氛围笼在这座千年古城里,一对对新人此时却游玩在各处气候温暖的地方。
“你这么善良,肯定和我的家人都能好好相处。”
随后几天,小叔陆然也从国外飞了回来。在陆老爷子的书房,陆疾站在那里,思忖着陆然为何要突然找他。
于是昏了头的陆皇上回去之后,在没有和纠耳耳商量的情况下,就宴请宾客,大张旗鼓地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将锦盒里熠熠生辉的钻戒拿了出来,鲁莽又冲动地求了婚。
台下的伯爵手舞足蹈地站起来,嗓门一传千里:“都说了小舅妈要等我几年,小舅舅你还夺人所好,小舅舅你……太不像话了。”
谁知陆然听了,缓缓摇头:“挨了打以后,我待在房里赌气不吃晚饭,你爸上去叫我时,我还装不舒服,最后终于把他刚到手的球鞋要了过来。”
画本子里千年呢喃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故事。
想起自己以前住在这里时,半夜不睡借酒消愁,陆疾微微咳嗽了一下,装着没听懂黑人女孩说了什么。
柔和的灯光从纠耳耳的头顶倾泻而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个人身上,只见纠耳耳红着眼眶,异常感动地说:“我……”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
他梦见了岁月流逝而去的每一个百年里,都有陆疾和纠耳耳的m•hetushu•com.com影子。百年前的旧苑荒台,有每日砍柴的陆疾,他娶了一个善于酿酒的纠耳耳;有官宦模样的陆疾,他的娘子纠耳耳是长袖善舞的千金之躯;有煊赫贵公子的陆疾,他相中了隔壁家习武的纠耳耳;也有穷书生陆疾,某日进京赶考被山大王的女儿纠耳耳拉去了山寨做受气包丈夫。
爱情故事为什么好看。
“车厘子应该也没有问题。”
纠耳耳心里郁闷,一口咬上了陆疾的手。
楼下阿姨来喊他们吃饭,陆然推门欲离去。
冯所遇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好的理由,但还是配合着眼前人表演了下去:“你慢慢说,怎么了?”
“嫁吧。”
霎时间,原本热闹非常的会场只剩下身形寂寥求婚失败的陆疾,还有赔着笑脸假装没看出气氛凝重的纠耳耳两人。
万籁俱寂时,陆老爷子只感到眼前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在和他挥手再见,一下子有点受不住,只好抓住了陆奶奶的手。
同样在海边看浪花袭岸的陆疾靠在纠耳耳的肩上,哼哼歪歪:“要不是我机灵半夜带着我媳妇跑出来,估计到今天我都得跟着老爷子见各种叔叔爷爷,我能有现在这么清闲吗?”
逶迤至入口处的地毯那端,站着英姿俊美的男子,对面远远的花环下,纠耳耳着一身宫扣旗袍,款款动人。
陆乞不一会儿就下来了,觑了一眼老爷子微微合眼的模样,没敢说话。
“还有啊,万一我和你奶奶发生了冲突,你帮不帮我说话?”
冯所遇瞥了陆乞一眼,风轻云淡道:“那块星空主题的手表我没记错的话,一周前你从会所拿回来以后就连带着包装盒一起锁进了你公寓的保险箱里,你是怎么确定……以及肯定那是给我买的?”
“你看,要想真正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能有多少问题?”
那夜陆疾做了个梦,是一个很没道理、甚至有点荒诞的梦。
徐州和陆然并排站着,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个人过的时间长了,如今看这两个人的小日子……貌似也还不错。
冯所遇原本就是圈里惯常摆弄优质古玩物的人,家里要真是有晚清宫廷的煤油灯一盏,他怎会不知道,这……这大概是陆乞在编瞎话了。
“不嫁。”
荒诞不经的一个梦,突然让陆疾生出一个更加荒诞不经的念头,他转头看着自己陷入熟睡中的小娘子,心想着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和纠耳耳或许真的是这样一百年一百年相爱着过下来的。
陆疾听了,不知为何,有些不厚道地笑了。
“不嫁。”
沉溺在粉色泡泡里已经傻了的观众们只懂得哗哗鼓掌。
陆然似乎也想到了当年,他微微仰头,突然轻笑了一声:“后来你猜怎么着?”
飞机降落后,隔着远远的海滩,他戴了一顶鸭舌帽,穿着宽松兜帽卫衣和浅色短裤,宛如又回到了青葱时代的模样,他看着不远处的她,终于赶在时间前面,也赶在了他们两人遥遥相望的岁月尾端,又重复着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陆疾把纠耳耳抱紧,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是不生气的,这就是大哥的爱情,还留下一个不能露面的孩子。可是慢慢地,这个孩子却让他犹豫了,到底是血浓于水,他终是带陆疾回了陆家。
“我胖了三斤……怕到时候穿不下婚纱。”纠耳耳抬起一张怅然若失的脸,小心翼翼道。
少年时期原本该被自己膜拜的大哥转眼成了俗世最不起眼的一个普通男人,https://www.hetushu.com.com他是震惊又愤怒的,总以为是爱情拖住了自己大哥的脚步,于是一次次借电视台高管给自己大哥施压,可传来的却是大哥和那女人一同出事的消息。他失魂落魄地赶到出事地点,只看到眼睛漆黑的陆疾怯怯地站在那里。
不问世事的日子过得太舒服,陆疾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向往逍遥道的无能皇帝。
不愧是枕边人,陆奶奶也是随机应变,起来就搀扶着陆老爷子,一路念叨着“就在冰箱的第二个柜子里面”,两人便以年轻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奔而去。
许牧野率先鼓起掌来,直接被身边的徐锦双拧了一下胳膊,后者眼神忧郁,幽幽发问:“你看看人家陆疾,再看看你。那天让你给我弯腰系个鞋带你都不乐意,商场那么多人,你还把我扛了起来,想起来就生气……我要告诉我大哥。”
许牧野和徐锦双来了马尔代夫晒太阳,戴在墨镜的人懒懒躺在巨大的遮阳伞下,似乎在和什么人打电话,一脸兴奋模样:“你真从你爷爷眼皮子底下跑出来了?”
眼看着纠耳耳就要缴械投降,陆疾继续软语相劝:“所以啊,这么大的好事你要是错过了,可就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张严肃脸,好让他看上去更诚恳一些,“嫁给我吧。”
陆疾感觉自己的脸部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保持着良好风度,问了一句为什么。
犹记那年初春,草长莺飞的时节,堂上缔约已结,新房嘉礼初成,他们走过十里红毯,陆先生有了陆太太,从此两人冠了同一姓氏。
“你爷爷当时被气得不轻,我当时也觉得你爸做错了,那时,你爸和你爷爷大吵了一架,从家里搬了出去。我特别不能理解他,家里有车他不用,却跟着你妈去挤公交,后来我找到了你妈住的地方,一开门就看到他踩着凳子在换灯泡,那一刻突然就觉得学生时期对我这个大哥的崇拜都是笑话。”
陆疾眯了眯眼,打量了半天,才想起记忆深处有一个像泥鳅一样的女孩曾经在这里给他送过半个月新鲜美味的鱼。
“这是来自一个宇宙无敌少女的絮絮叨叨自说自话,直到现在,我仍旧会紧张、有顾虑担忧、害怕各种的意外会比爱情更先来临。但是我想,我是多么愿意和你一起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所以陆先生,你做好要被我消磨一辈子的准备了吗?”
“我当时原本以为,只要你爸肯和你妈分开,他总归是会回到家里的,原来竟是我想错了。”良久,陆然恍若赔礼一般解释了一句。
果然啊,跌宕起伏而又难以预料的,这就是人生啊。
以后的故事谁知道呢。
陆疾看着陆然毫无波澜的脸,丝毫想象不出来这人被陆老爷子追着打的场面。
但君子量大,怎好跟一个小娃娃斤斤计较,于是他保持着非常得体的微笑,等候着佳人点头首肯。
有关家庭的话题,陆疾总不能轻笑而过,于是他冷冷道:“原本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哥却做了一个在你眼里看来毫无意义的小记者,所以你就觉得他做错了是吗?”
其实那些经过百年沉淀的故事,想来正逐渐被人们遗忘,但终究难逃风月,结局大喜无悲。于书里展开而言,不过都是杜撰,杜撰多日,让看众纠结多日。
“可是,等我的缺点全部暴露出来后,你肯定就没现在这么喜欢我了。”
陆疾带纠耳耳来到了他以前待过的海岛,几年前的民居客栈换了主人,是那个一笑就露出一https://m.hetushu•com.com排牙齿的黑人姑娘,当时陆疾甫一进店,就看到姑娘笑容满面地冲着他笑。
陆乞展开了手中的一封信,那是纠耳耳清早送来的,他看了看,缓缓读了起来:“此时有谁在世上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看着我。此时有谁在世上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此时有谁在世上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这是你以前读给我的诗,很久以前,在我最艰难的时刻,是它让我突然间热泪盈眶。
陆乞悄悄下了台,走到了冯所遇旁边,趁着喜庆的气氛浓重,偷偷把怀里放了一天的手表掏了出来。
“后来他也反应过来了,再跟我要的时候,我没给他。我还记得那两天睡觉,怕你爸偷袭,我都是穿着鞋睡的。”
“我也有缺点,甚至比你更多。”
陆疾的手抖了抖,心想要不是看在帮他出谋划策的大姐的面上,他真说不准会把这小家伙送到非洲读农业大学去。
陆疾慢慢地走过去,走到了那个不会说情话只好一遍遍强调修饰语的傻姑娘。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的头发扎成了高高的一束,然后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夕阳余晖下的沙滩上。
新年伊始,陆家馆门前高高挂起了红灯笼,对联飘香墨,陆老爷子的几个老友则提着各自孙子送来的稀罕玩意儿来了陆家馆拜年。
陆老爷子撑着拐杖,咳嗽了一声:“家里还有螃蟹吗?”
大概就算是很多年后,当这些好友面容不再年轻时,他们也依然会想起今日亲眼见过的盛世典礼和……年轻时的爱情。
他多想把那些故事写下来。
“后来我跟着老爷子做了生意以后,好些人都说我聪明,说我比大哥更有出息。”陆然笑了笑,神色有些倦怠,他闭上眼,“可我后来才意识到,在大哥的事情上我犯下了最愚蠢的错。”
陆疾抬眼看了纠耳耳一眼,皮笑肉不笑:“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留给你好好说话的时间不多了。”
“原来你也会笑啊?”那姑娘登记入住的时候,冲后面的纠耳耳笑了笑。
“还可以种樱桃。”
好一会儿,陆疾才松开紧攥的手,跟着笑了起来,宛如原谅眼前人一般的模样,对于往事他只字不提,只道:“早点给我找个婶婶,我也好给你们带孩子。”
陆疾只好威逼利诱:“你不是爱吃榴梿吗,等你进了陆家,我专门给你置一大块地全部都种上榴梿,等成熟以后,我把你接过去,让你每天都睡在漫山遍野的榴梿上。”
依照陆家人的意思,婚姻大事马虎不得,两人的婚礼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准备,于是在春风送暖的四月天,陆疾和纠耳耳举办了声势浩大的订婚仪式。
“我……”
陆然也很久没说话,一根烟快燃到了头,才将桌子上的一个笔记本扔给了陆疾。
只见冯所遇眉头跳了跳,但依然强撑着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快回去扑火吧。”
“不嫁。”
“陆疾,”纠耳耳就站在海水中,白色浪花袭过了她的膝盖,潮湿的海风吹起了她的吊带碎花长裙,吹乱了她额前的头发,她双手放在嘴边,声音柔软,“你好吗?”
陆老爷子缓缓坐起,把茶盏端在了手里,低头嗅着茶香,也没看陆乞,只道:“你弟弟是不是又不在了?”
“你说这老太太自从陆疾进了家门,这都变成了一什么样的老太太了。”
陆乞举着话筒轻笑,问众人:“能接吻吗?”
陆疾停下脚步,含着微笑,远远看着那个纤细的人影。
纠耳耳回过了神,摇头抵制诱惑和-图-书:“不嫁。”
“所以……”陆疾挑眉,耐心追问。
许牧野、徐州和陆乞三个单身汉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生活比他们工作室出品的电影都耐看。
“难道不该是你向我爸学习,然后把成绩提了上去?”陆疾记得陆老爷子说过陆然因为沉溺游戏而荒废了学业,不过后来考大学时,奋起直追,成绩也算理想。
他带她远离了连绵起伏的海岸线,来到了按时区划分的最西边。光阴似箭,一分一秒,他抓住了属于他们的那一秒。
感觉到自家弟弟投来的杀气,大姐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巴,拉着自己端正而坐正在看戏的老公,直接遁了。
纠耳耳心里没底,绷着脸不说话。
陆然开了话头,踱步到窗前,又缓缓讲了起来:“我当时学习不好,每天只记得玩游戏,还记得当时看中了一个游戏机,可你爷爷不给我买。后来月考时,大哥是年级第一,我也是,不过是倒数的。成绩下来后,你爷爷给大哥买了双他惦记了很久的球鞋,然后把我从楼上追到楼下,狠狠揍了我一顿。”
陆疾不明所以,抬头去看陆然,长途旅行让陆然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那疲惫隐在冷峻的面色下,却是不容易发现的。陆疾见过父亲的遗像,是温和清朗的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镜。
陆然似乎有些惊讶,看了他好久,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楼下的阿姨又喊了一声,陆然应了一声,随即如释重负般走下了楼去。陆疾不动声色地跟上,过往多少恩怨,在这场书房里的谈话结束时跟着悄然消逝。
天色渐晚,屋里变得昏暗起来,陆疾看着隐在昏暗光线下的那人,只是静静地听着。
纠耳耳讷讷了半天,没说出原因。
“我……不愿意。”
担当司仪的陆乞一身烟灰色西服,应付宾客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等时间一到,他举着话筒和宴会厅的客人们简单打了个招呼。
陆疾把胳膊伸直,纠耳耳靠在了他怀里,闻着清香,听着夜里雨落芭蕉的声音,陆疾也合上眼,渐渐沉睡过去。
纠耳耳也跟着坐了下来,她托着下颌,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愁眉苦脸:“我有些怕。”
陆然看着他良久,才又说:“我一直就特别崇拜他,学习好,听话,当年老爷子原本是想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可你爸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了电视台工作。”
那么多人的故事啊,爱过、怨过、哭过,也笑过,不过是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从冗长的梦里醒来后,陆疾怅然若失地看着枕边人,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把被子掖了掖。
陆疾把胳膊搭在桌上,一张脸稳稳当当地架在上面,仔细地端详眼前怎么看都看不烦的脸,他说话的声音也放轻许多:“怕什么?”
一封信读完,有情人皆侧目。只见陆疾牵起他的准新娘,目光里是无限柔情,他拥抱住她,脸上露出独一无二的骄傲和自豪:“亲爱的,能跟你一起消磨下去,是我的荣幸。”
大哥徐州悄无声息地附在徐锦双耳边,阴阴一笑:“你们两个玩好了吗,要跟大哥说什么?”这几日,公司的三把手里只剩了个他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只见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挂在他的脸上。
而陆然的长相虽然很像他父亲,但是那张总是没多少表情的脸,会让人觉得他有些清冷。
“这可是你说的啊!”陆疾活像一只偷鸡的狐狸,顿时笑眯眯地揽过纠耳耳的肩,无比满足,“求之不得。”
良久,陆疾万分肯定道:“我喝醉了也不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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