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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

作者:四叶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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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原来这就是喜欢 第二十三章 明日之约

第四卷 原来这就是喜欢

第二十三章 明日之约

襄阳王心里想她肯定是被顾不迷吓哭的,不只暗香依依,他也险些被顾不迷突然的举动吓哭,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当着这么多血性男
顾不迷沉吟不语。
其实暗香依依很早以前就在奇怪,他整天顶着那么大一个金元宝脑袋不累吗?可当把元宝接到手里才发现,这元宝中间竞是空的,一点儿也不重。
这时,江州府衙的父母官被前去搬救兵的侍卫夹在腋下飞进了人群,慌慌张张地跪在襄阳王面前请罪。县令一见王爷背后有那么多奇装异服的武林中人,起先还一阵紧张地喊着保护王爷,后来被襄阳王瞪了一眼,才又闷不吭声地站到了一旁,可还是要摆出了随时为王爷献身的姿态。襄阳王要是在此有个闪失,别说他的顶戴花翎,就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难保。
暗香依依几番回首都看到他在岸边向她大力地挥着手,终于控制不住地也想向他挥手道别,却忽然看见了身侧顾不迷冷冷看过来的目光,剛举起来的手顿时改变了方向变成了摸自已的后脑勺。
暗香依依也不禁暗喑点头,他的确是活宝,而且是个很可爱的活宝。
襄阳王道:“自然护本王的美人暗香依依!”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末默叫他什么,忙瞪着未默问,“你叫本王什么?”
“我……你……关系……”暗香依依显然不止吃了一个苍蝇那么简单!
“暗香依依!”飞马帮帮主急切地打断了襄阳王的话。飞马帮大本营就在襄阳地界,如果襄阳王执意铲除他们,飞马帮这样的小帮派将再无立足之地!眼瞅着襄阳王接下来的言语定对自己帮派不利,飞马帮帮主立马变了脸色,拱手笑道:“飞马帮听闻王爷进了百花谷,担心王爷被九幽教魔女所害,故特来此地看望王爷是否安好。飞马帮上下敬王爷为人,只是怕王爷被魔教妖女利用,反害了王爷!”说到此处,飞马帮帮主狠狠瞪了一眼暗香依依。
程秀哼道:“瞧她那狐媚样子,哪里是以前不善言辞、只知道举鞭杀人的暗香依依,我看不是失忆,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船穿过片片芦苇。也不知划了多久,又走了多远。暗香依依这个不记路而且就算记也记不住的人早就糊涂了。
九幽教教众闻言气不可遏。
江州分舵舵主李维山此刻就站在顾不迷身后,闻言低唤了一声:“少主。”
也不知是哪个能工巧匠设计的,整栋屋宇并非如传统竹屋那般将竹子劈开为墙宇,而是整棵整棵的巨竹无缝相接,不只高大恢弘,还巧妙地设计了多个雕花精致的取光通风点,令光线充分进窗而过。
顾不迷举步走到门外,看都没看周遭人一眼,就率先离开了客栈。所经之处,无人敢挡!
这时只听闫长老开口道:“最近本教频频出事,先是右护法汤斩消失,而后是少主中毒,左护法又被人陷害,如果不是少主与左护法相互信任,又遇贵人最后逢凶化吉,而今九幽教已连失三大高手。教主也将痛失三子(汤斩、暗香依依名义上都是顾天穹收养的孩子)此事处处透着古怪,而母后之人隐蔽得太好,我们一时竟毫无头绪。”
“王爷,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王爷最好別多管闲事,否则等下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可就怪不得大家了。”飞马帮帮主马天前阴阳怪气地道。
末默闻言不愿意了,一想到他的依依要给顾魔琴当跟班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禁回头对暗香依依道:“依依,不当,咱不当!你干脆别在九幽教混了,跟我走吧,天大地大干吗非要留在这里看这些人的脸色。你要去哪儿玩,我都带你去,我有的是钱,咱们不愁吃不愁穿,一路逍遥自由自在!省得你在这里受气,犯那么一丁点儿的小错,就跳出来一群人对你喊打喊杀。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险些将命丢了,还废了我的传家之宝,更不顾尊严去就那变态的归一傅月,才把他的性命救回来。他都不说你的好,还要你当什么贴身跟班。你干吗找这份气受,跟他们说,咱不干了,管他娘的什么魔教,与我海阔天……”
这时便听顾天穹道:“左护法,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详细说来。”
襄阳王闻言一笑,拍了拍末默的肩,立刻拍起了一阵灰,扑了他一头一脸。
襄阳王看了县官一眼,道:“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持械围困本王,你说,该当何罪?”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不迷,她才花容失色地看向了顾不迷,磕磕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少……少……主?”
顾天穹点了点头,没有嫉妒客套。
未默的本事襄阳王一清二楚,这种人来他府里非奸即盗啊!一听他要来自己府上溜达,襄阳王立马变了脸色追问道:“你来本王府做什么?”
眼看九幽教的人就要明目张胆地离去,花香玉忽然高声道:“既然九幽教少主和左护法都没有反驳此事,看来此事并非子虚乌有。在下斗胆问上一句,暗香依依,你来此要相亲的人究竟是谁?”
襄阳王嘴上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却已接过木牌。
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外那十几具九幽教江州分舵弟子的尸体。萧仁上去检查,尸身已无温度,显然昨日便已被杀。九幽教众人气怒,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客栈前剑拔弩张。
岂料,顾不迷却在这时开口:“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幽幽地看着暗香依依,听她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意料之中听到有人建议杀她,事情尚未有定论,便见躲在屋顶偷听的末默急急跳了进来,老鹰护小鸡一样挡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耳听未默之语他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看着暗香依依微微出了神,此刻听到闫长老之语,他方道:“她鞭子上的毒确非她所下,下毒者心思歹毒,对我下的并非普通毒药,明显另有图谋。命悬一线之时,如果她有丝毫动摇和背叛,我也已身亡。但此亊缘起毕竟是她大意疏忽所致,让人有机可乘在她鞭子上下了毒,又意气用事让我命悬一线,只此一项,她便死不足惜。”
众人神色各异,只听顾天穹道:“本教一向赏罚分明从不偏私,今日执教长老不在,如何出处置,大家可议畅所欲言。”
红枫山庄三弟子秦楠冷冷道:“九幽教何时与官府勾搭上了?”
此言一出,未默顿时暴走,在一顿叽里呱啦的抱怨后,拂袖而去。
“说你不愿意啊!”
末默沉默地紧随其后,时不时拿眼镜偷瞄着暗香依依。
苏璇莹一句话,众人神情各不相同。
此时襄阳王已弄清少年就是未默,二人很有默契地并肩而立,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眼前公然相拥的二人,眼里酸气一个比一个冒得凶,襄阳王说:“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不敢说话了?”
暗香依依环视屋中立着的这些人,无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说他们杀人如麻也不为过,可这栋楼宇像是有魔力一样,让所又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如此建筑让暗香依依着实瞠目结舌。
末默却是一脸痛苦,好似抱住暗香依依的是针板,刺着暗香依依,看得他眼睛疼,心里更疼,一生气顿时变小了,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再看头上戴着的那个珠玉冠当真不伦不类。
顾不迷垂眸看着地道:“说什么?”hetushu.com.com
这时却听未默暴跳如雷地道:"依依是我的,谁都不能嫁!”
暗香依依毕竟来自现代,不习惯给任何人下跪求饶。但在九幽教,你若犯了大错至少得半跪于地以示告罪之意,可她仅仅垂下了头,这不禁让厅中某些人心有不满,觉得她此番请罪根本毫无诚意。
不信你看!
众武林人士闻言纷纷亮出武器,显然起了拼死一搏的念头。
眼前,金色夕阳下,四周随风搖摆的芦苇成片摇曳,在耳边簌簌作响,此情此景很是温柔美丽。
暗番依依的呵呵在顾不迷轻哼一声后,很快销声匿迹。
“你脖子怎么了?”暗香依依脖子上有两块明显的靑紫淤痕,顾不迷一眼便看出那是指印。
暗香依依闻言顿时汗颜,早先的气势也因襄阳王这句无心的调戏之语灭了半分。
末默天不怕地不怕,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他自视轻功高绝又有遁地之术,即便高手也难得抓得住它,反正打不过就跑,遁地一走,没人能奈他何。可顾不迷却不一样,一想到顾不迷根本不用动一步,只需抬抬手指,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躲不开。未默不由得心中愤恨,为啥老天爷要弄出个顾琴魔当他的克星?又偏偏让自己的依依当他的下属?处处受制!他越想越恼,竟又开始后悔用寒玉救他了,这悔来悔去,肠子都被他悔青了。
闫阵道:“已经走了。”
未默惊讶地望向暗香依依,心道:她和顾不迷要相亲难道是真的?怎么好像全武林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就连九幽教的人神情也有些古怪。
她很想实话实说说自己一时不小心留错字了。可当着教中弟兄及顾不迷制止的眼神,暗香依依忽然觉得作为一个左护法,面子是多么重要!明知道顾不迷当下肯定猜到了真正的缘由,可仍不想被他和其他人看低,她挺了挺身子,磕磕绊绊地说道:“当时事态紧急,我只知鬼医傅月在江州,却从未见过此人,一时无从下手寻找,又不能四处张扬少主中毒将死之事。虽留下暗语但字数毕竟有限,一时用几个字难以说清来龙去脉,又不知何时才能顺利与江州分舵的人接上头,心中着急,便动了些小心思,写成‘相亲’。一来,必能引起教中兄弟重视,总舵那边也会尽快收到消息,教主和长老这样的大人物兴许也会赶来江州,到时候集众人之力必能找出救他的方法来;二来,我其实心里也存了侥幸,想着此事若能被宣扬出去,到时候武林皆知,人都有好奇心埋,说不定鬼医傅月听到消息也会 来江州瞧瞧热闹。我自己名声是小,救少主事大,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这可以找傅月帮少主解毐,所以留下‘相亲’ 二字。哦,对了,留字的时候,我并不知傅月就在江州客栈后山的百花谷里,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荒唐的字句,贻笑大方,呵呵,呵呵。”
襄阳王笑道:“顾教主言重了,贵教素与本王有些来往,只是本王一直未曾有机会结识教主。今日也算有缘得见本尊,能够结识顾教主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是本王之幸。”
原本他一身狼狈,这衣服明显换过头发也梳整过。反观自己,有几天没洗脸了?她如此一想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可转念又想起来,他此刻穿着的衣服恰是几日前洗过的,又想到了衣服堆叠如山的慕容逸,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就在乱得一塌糊涂之际,忽听人道:“本教教规,凡想娶或嫁本教中人者,必立誓入我教方能成亲。左护法暗香依依,未经教主允许不得擅自婚配!”
闫长老笑叹:“此人真是个活宝。”
此言一出,未默顿时跳了起来,可待与顾不迷目光相对,看到他背后的琴又立刻蔫了。
可怎么才能不留痕迹地保护他呢?若要做到不留痕迹,那就得……比别人看起来好像逛是保护了所有人,顺带保护了他。如此一想,暗香依依立刻自他身后站了出来,一时头脑发热地噌噌噌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就连教主顾天穹都被她挡在了身后。
襄阳王闻言,横眉立目地斥道:“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谁敢伤本王要护的人!”
当下所有目光的焦点所在,顾不迷与暗香依依。
末默一见暗香依依要走,立刻丢下襄阳王,屁颠屁颠地跟着暗香依依,一直跟到了去九幽教江州分舵的渡口。
未默扼腕道:“顾不迷就是我的死敌,可恨我打不过他。”
出生皇族果然不同,就算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众多如狼似虎的恶人,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就算是装的,那也是本事啊。他粢饭架势不只获得了暗香依依的尊敬,还获得了一句一向与他不对盘的末默的赞誉。末默仰头对襄阳王道:“元宝,就冲着你护着我家依依的架势,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襄阳王一看暗香依依等人出谷速度奇快,一着急也弃了轿子,喊上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轮流背着自己,追着暗香依依出了谷。
她收好元宝,向襄阳王道谢。襄阳王看着她的笑靥如花,痴了半响,直到被未默毫不留情地向外推去。未默边推边说:“赶紧走吧,我家依依不会去找你的,我倒是有可能去你家里溜达溜达,不过我用不着金元宝。”
闫长老闻言亦点头道:“少主所虑甚是,老夫亦觉得此番救回少主左护法功不可没,功过相抵只需小惩大诫即可。此外,恕老夫多言,少主武功恐怕还须一些时日方能完全恢复,为避免再出差错,暂时还需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随护在侧。不如就让暗香依依戴罪立功,暂且权当少主的随行暗卫,教主、少主以为如何?”
未默理直气壮地说:“找点儿银子花啊!而且你府上那么多貌美如花的美人……”
直到下首立着的闫长老重咳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顾天穹道:“我无碍。”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察觉事态的严重性,远远不只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暗香依依一想到自己临时看册子写的暗语,心中疑虑顿生,难道是自己心急看错留错了字?她只见身边本教弟子神情古怪,心里越发没底,一时也不敢胡乱回应。
啥?!暗香依依呆了一下,关系?什么关系?怎么又是关系?教主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她和顾不迷……弄假成真?暗番依依不敢相信,又瞄了眼顾不迷,却见顾不迷正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己,四目相接,顾不迷的目光让她无来由地想抱头鼠窜。后来发觉自己这种想法着实可笑,她便坦荡地回视。岂料,才与他对视 了一小会儿,她便又不中用地败下阵来。暗香依依心中忍不住唾弃:他功力还没恢复,怕他干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心虚,她又没做错事!嫁与不嫁是她的终身大事,她自然说了算。再说了,真要让你娶我,你愿意吗?!早先他可是宁死都不碰她的,怎么可能和她……咦,对啊,顾不迷宁可自点死穴都不碰她一下,定然是不喜欢她的,又怎么可能愿意和她继续“关系”,这回不用她说话,顾不迷肯定也会拒绝。暗香依依不禁暗想,儿子拒绝老子终归比她这个外姓下属拒绝要好, 如此便也不必自己“顶风作案”不小心血溅三步了。
为打通顾不迷的任督二脉,顾天穹消耗内力过剧,不宜m.hetushu.com.com在此久留,事不宜迟, 便率众出了山谷。
未默立到抓住机会大声道:“依依,你听听,你听听,你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听说他快死了还死心塌地要追随他而去丨可你看看,那个你誓死要追随的人要杀你,要杀你啊!值得吗?啊?!值得吗?”
顾天穹并未理会这两个人,立在厅中等来顾不迷与暗香依依。众人正要出去,便看到门外大街上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了客栈当中。
顾不迷看过李维山递来的字条,已然想通了前因后果。敛下眸光,他将纸叠好收入怀中,此时恰好听到程秀之语,当即冷声道:“程姑娘此来莫非也是想凑凑热闹,只可惜,你这等货色,我连杀你的欲望都没有。”
他现在是有些虚弱,即便如此也无人可以轻易取他性命。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爹爹,爹爹为了救他耗损了大半生的功力,想要恢复并非朝夕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由暗香依依出面打发了这些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苏璇莹似有同感,更加仔细地打量起暗香依依来。
闫阵掏出两个木牌分别递给襄阳王和未默,道:“二位有恩于本教,他日若有事,只要遣人递上此牌说明事由,但凡九幽教能办到的,必会为二位办到。”
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她一本正经地转过了头,目视前方。
闫阵低声对顾天穹道:“教主,花香玉也来到了谷中,只是属下派人去搜时未能抓到此人。”
不知如何出了谷的花香玉亦讥讽道:“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九幽教,今日竟成了缩头乌龟,只知道躲在别人后面不敢出来!”未默身上的衣服早已布满尘土不可分辨,可手中拨弄的珠玉花香玉却认得是自己的。当时他躲在林中远远偷听暗香依依和变了身的未默说话,由于距离尚远他又只顾注意未默裸|露的身体,所以 并未看清未默长相。当自己穴道被点,慌乱间也没能看淸未默,而今再看他灰头土脸满身是土,本就嫌弃他的脏污和矬子样,又憎恨他抢了自已的衣物,出口的话自然很是难听。
顾天穹看了一眼顾不迷,道:“就依你二人所言,左护法暗香依依权且当不迷的护卫,武林大会前不许出九幽教半步。此外,此事虽不在追究左护法的责任,却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究竟是谁下的毒!”
众人齐声答:“是!”
儿的面抱住了现场唯一一名女子!
顾天穹一笑,这才带着闫阵走开。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末默那厮。早先明明将他留在渡口,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竟然已经摸到了江州分舵腹地。此刻见他一个缩身,自窗外翻了进来。落在地上蹦跳到:“九幽教的你们听好了!要不是我家依依要追随你们快死的少主同赴黄泉,我绝不会拿出我的寒玉救他!你们别不知好歹,就你们少主那样的,也就我家依依那个蠢丫头愿意死心眼地去追随,要说你们少主得救,那也是我家依依的功劳,你们不知感恩就罢了,还要杀了她,简直禽兽不如!还口口声声跟我说什么‘恩人重如山’、‘恩情他日还’,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恩怨不分,乱杀无辜的一群蠢蛋。你们敢动依依试试,你们敢动她试试!”末默十分激动,上蹿下跳,火冒三丈。
襄阳王道:“你怕他作甚,大不了钻到地下一走了之。”
她看了一眼顾不迷,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即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淸楚明白,此刻的她己经知道是谁在鞭子上下的毒,那人虽伤害了自己,却曾对她有恩,或许还因其他缘由她犹豫之下终究还是隐而未说。
厅中,仅剩的一张断腿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顾天穹,一个是襄阳王。
“怎样,怎样!你能怎样!来啊,你抓得住爷爷,我算你小子有本事!”末默叫嚣着。
众人起初还对未默有些敌意,可眼见他如此,竟也无奈地叹息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船方才靠岸。
暗香依依眼见大街上人群奔走鸡飞狗跳,各大门派来得齐全,人人提着兵器杀气腾腾来势汹汹,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闫阵意会,低声道:“左护法虽有错,却也救回了少主,功可抵过,只是江州相亲一事不知左护法有何深意?”
她亦随着众人一步步向屋外走去,只是故意放缓了脚步,待人几乎都走光了,这才偷偷转头,忽见顾不迷就在自己身后。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看顾天穹,早就走没影了。暗香依依不禁一怔,四下张望,人都走光了?她当即转过身来质问顾不迷:“你怎么不说啊?”
这时只听外围又是一阵骚乱,近百名九幽教弟子闻讯赶来。武艺髙强者已越过人群直抵客栈。
“妖女!休要挑唆!拿命来!”飞马帮帮主持刀带着手下就要上前砍杀。
“我什么时候……”暗香依依才说了几个字,就听顾不迷蹙眉沉声道:“我们的关系,你还要瞒多久?”
“我……我……就来。”未默学着他的磧巴,
顾不迷一句话,让程秀顿失血色。
言罢,她走到大厅中央低下头去摆出甘愿受罚的模样。
暗香依依一头雾水,本为这个荒唐的“相亲”消息嗤之以鼻,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她和顾不迷身上了,不禁又有些奇怪起来,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
襄阳王闻言大邹眉头,道:“不行,他们今日拿刀对着本王,以下犯上大放阙词!本王若将他们这么放了,此事传将出去,本王颜面何存?!”
这是,分舵舵主李维山到:“左护法一人之过害得少主险些丧命,害得教中损失数十名兄弟,按教规,当杀!”
顾不迷并不知道来龙去脉,闻言哼了一声,显然也觉得是无稽之谈。
末默一直跟着暗香依依,襄阳王等人却在这时才进来。
“高……高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试图控制自己无法对人明言的复杂心绪。
她看着闫长老,闫长老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了顾天穹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暗香依依一看顾氏父子的表情,这才想起自己拉着闫长老到一边小声说话此举纯属多余。这些习武之人耳目聪敏,这么近的距离无疑没有作用,当下再看未默,果然见他明显也听到了她方才说的话,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一副鼻孔朝天你奈我何的模样,不禁十分郁闷地挠了挠脸。
暗香依依哭了,而且哭得很惨。
众人应是,先后挪动脚步向外走去。暗香依依耵着身前站着的顾不迷,果见他没走,不禁暗暗放下心来,想着他原来早先不说许是怕人多驳了自己老爹的脸面,此刻散会再父子私下里聊,如此自然更好。
未默生性自由不受拘束,一听要入门规一大堆的九幽教,立刻摇头退缩。他还小声劝暗香依依退教吧,和他一起海阔天空游山玩水岂不快哉,顿时惹来九幽教众人敌视。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顾不迷,让他好一阵懊恼用玉救回了他。
如果当下闫长老同意未默跟着,她会欢喜,若闫长老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但她说的是实话,只要未默想,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顾不迷知道她一向有点儿缺根筋,说错话那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是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突然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她的真心话。此刻望着她的背影,面对众多强敌竟和_图_书大言不惭地表示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很陌生。被保护,是弱者才需要的,他何曾需要?可偏因说这句话的人是她,他不禁没有发怒,反而在看到她眼中激昂坚韧的目光时,复杂地欢喜起来。
襄阳王看了眼暗香依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意,竟不着急走了。
分舵舵主李维山在前面领路,一行人踏着由无数木板搭建成的道路向内走去。七拐八拐的,方才进入到位于分舵中心的议事厅。
襄阳王确实不知,顾不迷那琴是全方位立体化击杀对手。未默遁地后,可以以任何轨迹躲避,甚至能顷刻间到达对手后方,就算对方内力深厚可击人地下作为攻击,也一时无法顾及自己后背。可顾不迷却不同,他的魔琴只需一个单音, 便可瞬间击杀天上地下方圆数丈的任何物体,任凭未默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劫数。何况如今顾琴魔身边还有那么多帮手,个个杀人不眨眼,现在和顾琴魔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未默才不干呢。当下任凭襄阳王如何讥讽,他也不为所动。
临出谷前,暗香依依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山巅,已寻不到慕容逸的身影。冉看走在前面的顾不迷,一如七日前,紫漆木琴背在身不苟言笑的样子连后脑勺都带着几分难以亲近的高傲。如今想来,不过短短七日,再见着背影竟恍若隔世,后脑勺的高傲也顿时有了几分亲切。她正打量着他的背影,忽然察觉到一件小事,顾不迷梳洗过,还换过衣服!
就在这时,早先接到襄阳王授命悄悄溜掉的侍卫带着上百名州府官兵将士将整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弓弩之物也搭在了两侧高墙之上蓄势待发,所有人都被围在了里面。
看着面前一个哭的凄惨,一个抱着不放,顾天穹自然听出了闫阵“深意”二字的意有所指。
未默亦道:“顾教主客气了,在下未默,与左护法暗香依依颇有情分,向来引为红颜知己,为知己做些小事又何足挂齿。”
暗香依依立在顾不迷侧后方,毫不吝啬地惊叹道:"真是好看。”
襄阳王见势竟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大步展臂挡在了暗香依依身前,大声道:“本王看哪个敢!”
早先有人说要杀她,暗香依依也未曾有过丝毫惧怕,可如今亲耳听到顾不迷说自己死不足惜,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顾不迷的那一刻,冷血无情高傲自负得让人厌!就在暗香依依在心里细数他种种不是,愤怒的砖块一块块在心中垒砌时,顾不迷面沉如水,躬身拱手对上座顾天穹道:“但念她多年护教有功,此畨又费尽波折救回我的性命,足以将功折罪。父亲,孩儿觉得,误伤我之事可不必再追究,只需小惩大诫,命她武林大会前在教中闭门思过不得踏入武林半步即可。”
众人闻言,再无异议。
顾天穹并未理会未默的嚣张,只环视屋中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顾不迷的身上,问道:“江州相亲一事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教中弟子也多有不满,你二人打算如何处理?”
顾不迷转头看见李维山神色古怪欲言又止,沉声问道:“什么事?”
而襄阳王带来的那群人则肆无忌惮地欣赏着一男一女当众搂搂抱抱的罕见画面,毫无避讳。
暗香依依道:“只有人活着,王爷才能使劲地折腾他们啊。”
顾天穹没有说话。
顾不迷有所察觉,不留痕迹地挪了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未默也接了过去。
顾天穹道:“不必理会,傅月人呢?”
众人刚自后门进去江州客栈大厅,便看到厅中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已砸碎,明显经历过一场浩劫。掌柜枯坐在断壁残垣中自叹自哀,店小二哭丧着个脸坐在门口眼大无神。察觉一群人自后门进来,两人立刻吓得跳了起来抱成团跑了出去。
他卸下了背后的紫漆木琴,手指轻轻抚摸起了琴弦,嘴角竟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江州客栈外的整条街都被为了个水泄不通,连客栈外的地上……暗香依依目光所及,顿时面色一白,客栈外的地上竟然横躺着数十具尸体。一看到尸体她忍不住害怕,下意识躲在了顾不迷身后。
是谁?暗香依依只觉得这声音极为耳熟,只是一时不敢相信,会出自那人之口。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顾天穹身侧的长老闫阵在说话。
襄阳王闻言大怒,重重哼了一声,环视众人,道:“从今往后,本王封地上……”
暗香依依忽然不吭声了,屋中一针古怿的寂静,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逡巡在二人身上,就在暗香依依等着盼着顾不迷跳出来大喊一声:Oh,No!岂料等了―会儿,她竟听到顾天穹道:“都退下吧!”
打算拼死一搏的众人闻言都有些惊疑不定。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敢相信一向嗜杀成痴的暗香依依,会突然转性要放过他们。
顾天穹却是一声不吭,也不出声制止,同闫阵有一局没一句地说着话。
“哦,此话怎讲?”
暗香依依又呵呵干笑了一声。
顾天穹、顾不迷、闫长老和暗香依依先后上了船坞,随后其他弟子乘的船也陆续靠岸。
未默红着眼眶,夸张地站在岸边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暗香依依。
讲完大概,暗香依依道:“回教主,属下实乃被奸人所害,才误害少主中了蝴蝶之毒,幸好鬼医傅月和未默二人出手相救,才让少主免遭厄难,一切都是属下粗心大意让奸人有机可乘,属下所犯错误,愿一力承担,任凭教主处置!”
这样庞大的规模,隐蔽的据点,不知道建盖时花了多少银子。
她闻言一呆,一时竟不敢实话实说,因为顾不迷的神情好似下一秒便会将伤她那人打成重伤。可一想对方是他爹,暗香依依顿觉有口难言,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好这时闫长老接过了话,“少主,你方才醒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此地处处透着诡异,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谷到江州分舵为好。”
未默恨恨道:“你怎么也不说话了?”
顾天穹明显不愿再追究此事,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只冷冷道:“一时之间,一字之差,你竟能想到这么多,也真难为你了。”
未默一听,也接口道:“依依,我也要和你相亲!”
未默早已到了暗香依依身侧,在百花谷中他就缩了回去,一路出山又弄了个灰头土脸才觉舒服。当下拔下头上玉冠拨弄卷其上珠玉,他嘻嘻笑问:“元宝,讲话要讲淸楚,你要护谁啊?”
山体陡峭,眼见顾天穹等人翻山而去,一点儿也不顾及才重伤初愈的顾不迷,暗香依依暗叹魔教果然如传言般崇尚强大欺凌弱小。她心里担心顾不迷重伤初愈体力不济还死要面子地死撑,便偷偷留意起了顾不迷,恰逢最陡峭的一段路,忽然察觉顾不迷气息稍顿,瞬间警觉起来。她悄悄飞过去低着头伸出手示意他可以不用客气地稍稍借下力,岂料反被他横了一眼甩在了身后。
暗香依依辩无可辩,抬头看了眼顾不迷,见他神色清冷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此事我本意已讲得很清楚了,当然,情急之下那种投机取巧的想法的确不妥,说出来也让人无法信服,不过客栈外……”她又偷眼瞧了一眼顾不迷,“少主那个时候说的话,也实属形势所迫,做不得数的!所以这事,要 怪就怪我一人好了,我甘愿再领责罚https://m.hetushu.com•com。”
襄阳王哼了一声道:“这里都是九幽教的人,真打起来本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再说明显是依依自己扑过去的,我又能说什么?”
县官大声回道:“杀无赦。”
“不许哭!”他沉声道。
暗香依依见未默小媳妇一样咬着下唇,翻着白眼,不禁失笑。未默的提议她未尝不动心,毕竞她不是那个自幼生长在九幽教的暗香依依,她一心向往自由, 能脱离九幽教随遇而安对她来说未尝不可。可自已终究被这身躯所束,身份无法不顾。即便执意离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至少此时此刻就不是好机会。如果任性而行反而害了自己也害了未默。再说,她觉得顾不迷虽然不好相处,但长久下来也摸透了他的习性。早先在祁阳山时,她这个左护法就是个挂名的虚职,还与顾不迷住在同一殿中,也就是同一屋檐下,几乎是天天天见面天天打架,而今当他 的暗卫,想来也不排斥。如此权衡利弊,她便抬头对顾天穹进:“谢教主不杀之恩,暗香依依愿意领罚。”
前有襄阳王百人兵马相护,后有九幽教百名弟子教众,众人知道今日已成不了事。不禁都萌生了退意。
这一见面就掐架的二人,竟在此时称兄道弟起来。
这时,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与长老闫阵走到了二人面前。
众武林人士闻言横眉立目对暗香依依越加恨之入骨。
苏璇莹不紧不慢地笑道:“少主与左护法到此,江州客栈,相亲。这句话可是暗香依依你自己亲笔写下的!”
又一年的武林大会即将开始,暗香依依作为九幽教高手之一,岂能轻易杀之,况且闫长老和少主说得对,右护法汤斩失踪已久毫无消息,又有人故意在左护法辫子上下毒毒害少主,这一连串的事明显存在诸多疑点和蹊跷。再说当事人都说要饶恕对方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暗香依依想起前因后果又红了眼眶,不敢和盘托出,只低声道:“受了点儿。”
李维山隐忍退下,未默很不服气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李维山气得眼冒凶光,显然要不是顾忌教主在场不敢造次,怕是早已暴跳如雷与未默打成一团了。
人群中,苏璇莹和她的师妹程秀对视一眼。苏璇莹环顾四周没看到慕容逸,便一直冷眼旁观,见暗香依依如此,不禁对师妹程秀道:“她真的失忆了吗?”
一些只是来凑热闹的武林人士已有些慌乱,其余人等也面色大变。
顾天穹横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见她气势十足地卸下腰间长鞭,站在最前方,真气贯人紫鞭,在身侧如灵蛇般跌宕幻化出妖烧的姿态。许是前些吋日和顾不迷混得太久了,这副模样竟有几分顾不迷杀人前轻抚琴弦的妖娆魅惑。
议事厅地处内宅,并非外围部那般由实木所造,乃由巨竹所建。
众人冷笑起来。
顾天穹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只冷眼旁观暗香依依和顾不迷的反应。
襄阳王伸手就打他,他立刻绕着圈跑,襄阳王岂能追上他,被他耍得团团转,后来终于被众人劝阻,气哄哄地拂袖离去。
顾不迷哼了一声,道:“明早卯时三刻来找我。”言罢,绕过她,先行而去。 暗香依依呆呆立在屋中,从上到下满身雾水。
就在襄阳王要驱散众人时,苏璇莹忽然扬声道:“王爷错怪我等,我等前来不是为了伤害任何人,更不是来为难王爷的,只是为九幽教少主与左护法相亲的事前来助兴的!”
闫长老忽然道:“原来如此,不过,江州客栈外少主可是当着全武林人的面亲自言明了你二人的关系。当时江州分舵上百号兄弟也听得淸楚明白,相亲一事,恐怕不能对外说是左护法故意为之吧?总要给兄弟们一个合理的交代。”闫长老言下之意,明显在说暗香依依方才编的那一大段都是不合理的。
襄阳王笑问:“那依依说该当如何?”
暗香依依看着门外外一大群杀气腾腾的人,颇有气势地大声道:“有我暗香依依在此,我看今日哪个敢动我家少主!”话说得太快,竟然脑子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了什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她忙不迭地补上一句,“还有我家教主!”这句话补得可不怎么样,你保护受伤的少主可以,你保护武功在你之上的教主,就有些不知进退没有分寸了。暗香依依反应还算快,当下又察觉到不对,急忙又补了一句,“还有我们所有九幽教的弟兄!”这句话过后,方才令所有侧目望过来的九幽教兄弟们眼珠子都归了位。
襄阳王早先刚到厅中见此情形也暗暗吓了一跳,在客栈还未被重重包围时便派了身边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拿着自己的令牌从后面绕出了客栈去当地府衙搬救兵。
暗香依依坏笑道:“杀人太简单了,只有让他们活着,王爷才能淋漓尽致地报今天被辱之仇啊。”
“谁伤的?”顾不迷冷冷问道。
暗香依依看向苏璇莹,道:“苏姑娘说话要有凭据!信口胡诌的事,只有居心叵测的人才会恶意为之。”
其实不只飞马帮,其他武林人士表面说不与官府一路,实则哪个帮派不是多多少少都与官府有些瓜葛,只是向来或各取所需私下合作或井水不犯河水罢了。不仅如此,每年在襄阳召开的武林大会,诸多武林人士来往襄阳,若遇官府中人,双方多少还是要给些薄面,以便今后常来常往。在场众人毕竟都非亡命之徒,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连累家人、兄弟终归不好。
李维山此言一出,顿时有人附和。
未默白眼一翻,道:“你懂什么。”
其余九幽教人等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不敢再盯着看下去,但是眼角余光无一不时时瞄着二人。
江州分舵竟然建在水上,虽然每栋建筑并不十分恢弘,可占地之广也令人为之惊叹。
暗香依依眼见如此不由得目露崇拜,二话不说,闷着头跟在他身后也走出了包围圈。
未默反瞪他。
顾天穹拱手抱拳道:“在下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代小儿谢二位仗义相助,从今往后,王爷与未少侠就是本教的恩人,如有需要,九幽教上下赴场蹈火在所不辞。”
未默一听这是下逐客令了,立刻抱住暗香依依的胳膊,摇来摇去地道:“依依,我不要和你分幵,我要跟着你。”
众人一阵大笑,九幽教众人面露气怒及尴尬,纷纷抖动手中兵刃,只等一声令下,上去杀她个痛快。
暗香依依闻言也有些生气,当下眼珠一转,对身边襄阳王道:“王爷,你看这些人都自称是江湖中的好汉,不愿与官府沾上半点儿关系并引以为耻。可据我所知,无论是红枫山庄还是百花门抑或什么飞马帮、长青门,哪个不是沾了王爷您的光,才能在襄阳百里地界风风光光地养了一众弟子,有吃有喝来去自如。可王爷您看,您如此厚待他们,他们却公然拿着刀枪在王爷面前耀武扬威出言不逊,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你,我都替王爷不值。”
屋内各处摆放着铜镜,利用光的反射,令偌大的屋宇明亮通透,偶尔还能看到不同的折射到屋顶的花鸟图案。尤其此时,夕阳西卞,金色的光透过窗子投彩到屋中,经过铜镜的反射,整个大厅都被镀上了一层淡金。
暗香依依正看得好笑,一抬头却看到顾不迷阴冷的脸色,赶紧低下了头去。
顾天穹沉声道:“本教自创建以来,一向最和*图*书重‘信义’ 二字,你二人关系既已昭告天下,就断无悔改之意!”
襄阳王尚未下令,就听暗香依依到:“王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本就是刀尖上过日子的武林中人,又岂会贪生怕死?”本有些贪生怕死的人闻言也伪装了起来。
李维山恼怒,正欲与未默动手,却被顾天穹抬手制止。
闫阵又问:“教主,这谷中花香有些诡异,不知教主功力是否受到影响。”
苏璇莹点到即止,其师妹程秀却不依不饶地接口道:“我还听说,九幽教江州分舵的人为此特意找了十几个男男女女,以备你和你家少主两人相亲之用。这等奇闻妙事,可真是武林破天荒头一回呢。堂堂少主和左护法要公开相亲,此事早已在武林传开。暗香依依,既然你这么想嫁人,你看,在场这么多武林豪杰个个血气方刚,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不现场从中现挑一个,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闫长老拦住了未默,语重心长地说:“未少侠,过了这片水域,就是本教江州分舵了,未少侠虽然于本教有恩,可本教教规森严,非本教中人如无邀请不能进入本教重地。未少侠对本教左护法情深意重在下知晓,可也只能送到此地了,望未少侠留步。”
“你……你……敢来!”襄阳王一时惊怒,说话竟有点儿磕巴。
顾天穹看了一眼面前相拥的二人,目光扫向了闫阵。
当下见此剑拔弩张的情形早已坐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大胆!本王在此,哪个敢胡乱伤人!”三条腿的桌子哪里经受得住他这么重重一拍,瞬间坍塌了下去,反倒砸到了他的脚。他眼睛鼻子猛地一抽,生生忍住了疼痛,推开挡在门口的九幽教众,来到暗香依依身旁,故意与她并肩而立同仇敌忾。目光扫视了一圈挡在客栈门口的江湖中人,襄阳王厉声道:“尔等狂徙,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持械当街生亊,要造反吗?”
这时就听闫长老问道:“左护法,老夫一直很奇怪,你为何在江州留字说少主与你来此相亲?”
没想到顾天穹竟真的留下一句,“左护法,打发了他们。"便转身与闫阵二人回到了客栈内。
“哦。”她赶忙收住余下的眼泪。
末默一会儿展眉一会儿又蹙眉,听到顾不迷说功过相抵,他竟小小地有些失落,总想着这回如果罚重一点儿,说不定就能拐带暗香依依离开九幽教了。当下经顾琴魔这么一说,你看暗香依依那表情,一看就是不分好歹地在感激涕零了。唉,他家依依怎么这么好骗啊,末默暗自扼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琴声,猛地一惊,偏头去瞧顾不迷,只见他面色沉郁正冷眼瞧着自己,只觉后脑勺微微有些发麻,竟下意识地不敢再说下去。
襄阳王狠狠地瞪他。
早在收到那样一则荒唐的消息时,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这少主和左护法相亲究竟是他俩要相亲,还是他俩分别相亲,还是他俩其中之一要相亲?早先一直未有定论,而今一看,虽说武林儿女不拘小节大难不死失态一下也无可厚非,可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还抱了那么久,这还用问吗?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所有人想起了此行另一个近乎荒唐的目的。
顾不迷看着好似刚吃了苍蝇一样的暗香依依,再次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语速语音道:“她要相亲的人,是我。”
别人没察觉,暗香依依却看到了顾不迷方才挪动的那一小步。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热了几分,想到他身体尚未恢复还很虚弱,暗道一会儿打起来 她一定要不留痕迹地保护他。
入眼的情景更让暗香依依惊讶不已。
继花香玉之后,长靑门一小子大声接口道:“我看九幽教已经成了官府的狗了!”
暗香依依眨了眨眼,指着飞马帮一众人等对襄阳王道:“王爷,他这是变相骂您贪恋美色,无识人之能,是个容易被蛊惑的人!”
可就在这时,屋顶上方突然有一人喊道:“杀!杀!我杀你个头!”
立在厅堂中央的暗香依依见末默突然出现,先是惊讶他来得好快,后又为他说的话感激动容。平日末默的古怪行为和奇怪样貌不知吓退了多少人,可她不知从何时起已然不在乎那些表象,就算他其貌不扬,在她眼中也全成了可爱。
顾不迷蹙紧了眉头,任由暗香依依伏在自己肩头哭了一会儿,方才将她推开,冷冷清清地问道:"哭什么?”
襄阳王身份所束,自不能加入九幽教,一句话让襄阳王好生失望,只好在县令等人的护卫下打道回府。临别前,他摘下了帽子上的金元宝賺给了暗香依依,说以后若有亊,只要将这个元宝托人交到王府,他就会立刻来找她。
顾不迷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李维山闻言大声斥道:“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本教恩人面上,此刻本舵主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你虽是本教恩人,可本教教中之事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再胡言乱语,休怪……”
暗香依依有些为难地看着未默,只好将闫长老拉到一边悄悄道:“闫长老,这人的本事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即便不让他跟着,他也有办法混进来,与其让他在暗地里捣乱,不如咱们明着盯紧他。”话虽如此说,但实质意义却是想让未默跟来的。
暗香依依道:“让他们自行散去吧。”
暗香依依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可早先见顾不迷好转,一时欣喜倒将这事抛诸脑后了,而今一看众人齐聚于此,显然是为了审判自己的过失,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襄阳王看了看暗香依依,又看了看顾不迷,最后看向未默,忽然笑了,道:“既然是相亲,本王也凑凑热闹。依依,本王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不只如此,本王还有权势,本王可以保你一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本王也愿与你相亲。”
顾不迷在暗香依依当众站出来坦言此事时,就一直沉默着。
如此一群人,不日便到了谷外。
襄阳王在暗香依依心里不过是个草包好色王爷,虽然以前也曾有过不一样的气势,可本质上暗香依依依旧认为他不过是个草包,岂料今日看到他护着自己的样子,到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当然,这还要排除挡在襄阳王身前的四个代表锦衣侍卫和站在他身前昂首挺胸同仇敌忾的矮子末默。
李维山低声回禀:“七日前,属下在江州界碑旁发现左护法留的暗语,上写,上写……”他看了眼暗香依依和四周人等,终是说不出口,只好自怀里掏出当日印下的印记,递给顾不迷。
“折腾?哎哟,对啊,都死了就没意思了!”襄阳王一拍大腿,算是同意了。
暗香依依忽听此言,转头看向了花香玉,一看见这伪娘暗香依依就有些倒胃口,正要说上几句,便听一人道:“是我。”
末默性情奔放不羁,做事更是全凭喜好,他对谁好就是好,对谁厌就是厌,毫无顾忌,也丝毫不加掩饰。这样的末默活得逍遥自在,这样的末默也无须自己费尽心思去猜去讨好。当下见他如此护着自己,一个人面对在场一众横眉立目的高手和众多不屑和鄙夷,其实竟不输一分一毫,全然不在乎得罪九幽教。见他如此,她早就不在乎九幽教要如何处置自己,当下便想,平生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如果真的离开九幽教,与他一起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又何尝不是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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