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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多少爱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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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命运安排的噩耗接踵而至(二)

Chapter 17 命运安排的噩耗接踵而至(二)

他像是得到了一种复仇的快意,又仿佛弥补了男人受损的自尊。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说出口来。终究凌筱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的感情,使他在这种时候仍对她有所爱护。他不能再跟她待下去了,再听她哭上半天,他憋住的火会对她全部发泄出来。
“这几天我都焦虑着这事儿,有时候我也问自己,我究竟把一个怎么样的人提拔到公司最核心的位置上,正直,有才干,不屈服,这正是我当初所看中的品质,然而遇到这种事情,你的品质就成了一枚硬刺,拔掉我舍不得;不拔,就让公司继续蒙受损失。”
“急倒不急,却是顶重要的事。”凌筱期期艾艾地说。
赵言诚近来憋着一肚子的气,他被那些从未了解过他、却对他作出许多不公正评价的陌生人磨炼出了耐性。他耐着性子地等待鉴定结果,他寄希望于今天以后就能从混乱中解脱出来,让错怪他的世人还他一个公道。
“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公司从未苛刻任何一个工人,他们说是公司对他们逼迫,才求助于记者,这纯属无稽之谈。”总裁避开赵言诚向来递来的感激目光,低下头看到茶杯说,“公司蒙受了不www.hetushu.com.com少损失,而这些损失用来封住李洪洲的嘴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这么个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瞬间,短短的几句交谈摧毁了他。而这个可怜的人还不知道,在他回家之后,他的妻子已预备了一套最委婉的说辞把另一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
“什么?”赵言诚像是挨了沉重的一击,愕然地望着总裁。
然而她再没有见过赵言诚那样差的脸色,像是月光照在雪上一样惨白,眼下的那圈儿阴影过于浓重,白得发青看起来真够骇人的。
“你吼什么?”凌筱也大声气地吼回去,她背转身去,刚走两步,气不过了又回过身,瞪着一双通红的眼,“你发什么神经?叫你吃饭是亏了你还是怎么着?你就把我当敌人一样——”
他心里又想,徜若他说出自己被停职了,即使真相大白他也不打算回那家抛弃他的公司,他们这个家的经济来源暂时断了,他再供养不起她,那时她该把嗓子哭哑吧?
“只好先委屈你了。”总裁向他投去歉疚的一瞥,转过身背对着他,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明显不过。
“我是这么想。”总裁也直言不讳地说,“https://www.hetushu•com.com可是,如果我这样要求你,你一定会说:‘干脆把我解雇得了。’”
“不想吃。”赵言诚想打发她走,“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那就晚点再说。”
“哭什么哭?”他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到底是什么伤心的事让你哭成这样?”
赵言诚不语,算是默认了总裁的话。
赵言诚回到家时已经快八点了,凌筱在他回来之前又把菜回锅热了一遍,她计划着等丈夫吃饱饭后,就把酝酿好的话说出口。
凌筱满脑子想着她的计划,首先一定是要他坐下来先吃饭的。她跟着走到阳台,赵言诚留意到她在身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埋着头往外走,进屋时没换鞋,出去倒也方便。
“您是认为我在说谎?”赵言诚平静地问,他竭力不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激动,“他不可能是神经病,一个神经病不会上一秒还正经地问我能不能回公司工作,下一秒就扑到地上。世上也不可能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他刚摔到地上,记者就进来了。”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菜,壁灯凄然幽寂地亮着,凌筱在空出的地板上来回踱着,嘴上絮叨着一些话,练习用各种各样的语和*图*书气表达出来。可不到一会儿,她的眼角淌出了眼泪,那悲痛是如何也按捺不住的,待她泪眼朦胧地走到墙角,额头抵到冰冷光滑的墙上,索性呜啦呜啦地放声哭了起来。
“你知道,我一直是不怎么信任医院的。可真好,爸爸被他们害死,这回他们又诊出妈妈患了绝症,我们要相信了他们,大把大把地往医院里砸钱,然后让他们用各种残酷的化疗来折磨妈妈——哼!白痴才会这样做,明天我们就给妈妈转院,我看呀,其他医院的诊断结果出来后,这家医院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您直说吧。”赵言诚带着失望的表情看着曾经颇为敬重的人。
凌筱还是张口叫了他过来吃饭,他理也不理,耷着脑袋就往阳台走,那样子看起来倒也不是存心的,而像是他根本没听见有谁在跟他说话。
两个人都像木桩一样站着,凌筱混乱的思绪这才有了点条理——到底为什么赵言诚要冲她发脾气?
“我把饭菜又重新热了一遍,先吃点儿吧,一会儿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她讨好地说。
凌筱受了这顿没来由的气,自个儿又沉陷在悲痛里。眼看赵言诚丢下她走了,心里一慌,趿着拖鞋便追了出去www.hetushu•com•com。在电梯口追上赵言诚时,电梯门刚敞开,她跟在赵言诚身后进了里面。
女人真是脆弱又腻烦人的动物,他心想着。这时他可没心思去安抚人,只觉得她已经把他哭得心烦意乱,最好是来阵大风,把这个女人刮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
凌筱发完脾气以后又变得心细如发,她念及赵言诚得知母亲患了绝症之后会受到的打击,不禁悲从中来,越发地怜悯赵言诚,责怪自己不该冲动。
“一句话也讲不清楚,你先吃饭好不好?”
“我想保住你。但是我必须给社会一个交待,眼下已经不只是外界对我们偏激的抨击,就是公司内部的工人也有兔死狐悲的惶然,我想稳定人心,又想保住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你停职,真相大白以后,你再回来工作,如果最后会真相大白的话。”
“商量什么事?”赵言诚冷冰冰地问。
“你对鉴定结果有什么解释?”总裁把冷峻严厉的目光投向他,“李洪洲确系精神病患者,他还有家族精神病史,他的父亲故世前多年都在市内的精神病院——东湖医院接受治疗,李洪洲也的确为了照顾父亲,曾在东湖医院做过多年的清洁工。”
一会儿,她哭够了,抽噎两声和*图*书,又直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声音不稳地又重复着那些话。
人生当中最残酷的遭遇莫过于被放弃。赵言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整个人就垮了,他还来不及对总裁的偏颇行为产生负面情绪,信心已经抽离了他的身体。当他面对还向他流露出敬意的下属时,眼眸里充斥着沮丧,甚至莫名地感到自卑。
“您想是不是该赔给李洪洲一个满意的数目,然后让我对社会大众道歉,给公司树立一个正面形象?”赵言诚讥讽地问。
赵言诚霍地转过身来,坏脾气地嚷道:“那就现在说!”
“你先吃饭好不好?”她乞求着说,眼睛里噙着泪光,“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你先让我想想。”
赵言诚一时间后悔死了这么早回家,这家哪能给他点儿宁静的。他烦躁地想。抬起头看到妻子那副十足委屈的样子,他有了点儿愧疚,然而他的心情太沉重了,再负担不起任何情绪,便垂头不再言语。
现在,他坐在总裁奢华的办公室里,却升起一股也许到死前还要蒙受着这不白之冤的绝望。
赵言诚静静地等她想好了再开口,等了一会儿,耳朵里却传来一阵细碎凄婉的抽泣声,抬起看去,凌筱头垂到了胸前,两边的肩膀微微耸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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