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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多少爱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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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不可战胜、无法挽回的悲伤(二)

Chapter 22 不可战胜、无法挽回的悲伤(二)

凌筱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睁大了眼睛,好久,她才找到一句可以说的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跟我说话?为什么要跟我说‘你们你们你们’的?”
吃到末了,她忍不住地问:“今天去公司,你们总裁说什么啦?”
“对啊,我都忘了,看我糊涂的。”凌父虽然嘴上乐呵呵的,心里可怪着这个女婿看不清事儿,他接着又说,“那再看看吧,我们也得等人家有空。”
“只有小孩子才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凌筱气呼呼地说。
然而无论他多不正经,他们的婚姻生活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融洽过。赵言诚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态度使他对任何事都能包容;他吊儿郎当,却能把凌筱哄得大笑;他把车给了凌筱用,自己出行坐公交车或地铁;晚上心情好时,他还会拉着凌筱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或是陪她看上一场电影。
“要是我死了,只要女儿过得好,来不来我坟上看都一样。”凌母咕哝完又忙着去刷碗了。
“就是不想去,要问我理由,那就是我的心不想让我去。”赵言诚满不在乎地回答。
“你跟云涛的口径还真是一致呢!”赵言诚依然不愠不火地说。
有次凌筱故意试试他的脾气,胡搅蛮缠地与他争吵起来,他竟然一直笑着,时不时地哄两句,后来竟叫凌筱真的生起来,理由是他的态度太不正经了。
“那我该怎么说?”赵言诚问,“难道不是你们觉得我很不正常,如果你认为我是正常的,那我绝对不会说‘你们你们你们’。”
凌筱觉得他简直疯了,也许真是母亲的过世让他伤心疯了,她愤怒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那你呢?”
“上班?和_图_书”赵言诚故作诧异地问,然后又说,“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赵言诚回到家后仿佛没察觉出任何信息,他沉默地撕着蟹腿,直叫凌筱心里忐忑不安。
吃完饭,凌筱还在厨房收拾,赵言诚借口要上楼去找陪父母过年的云涛聊聊,匆匆走开了。
“为什么不想去?”凌筱气急地问。
赵言诚扔掉一个蟹壳,又撕下一条蟹腿,才得空回答:“他说给我增加三分之一的薪水,让我接任代总经理一职。”
“既然心情调整好了,什么时候方便回来上班?”
“理由我说过两遍了,我不想去!”
说完她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不等凌筱再次发怒,他已经走进了卧室。
“我等了这么多天,都以为你不会来了。”总裁喜不自露地说。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他又得了点空闲说话,“即使没有工作也拎着公文包出门,装作正常上下班,这样才是你们眼里的正常人?或者当个名头响当当的总经理,说出去有面子,我就成了你们眼里的精英?我虽然这样游手好闲,脑子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思考,便是你们认为的堕落?”
凌筱贪恋这难得的温馨,倒不去介意他成天东游西晃,父母那边问起来,她还劝慰老人家不要担心。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她也懒得去管以后要面对的那许多烦恼。
进入办公室,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总裁立刻站起身来,握着他的手到沙发上坐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思想大概是一致的。”他甚至笑了出来,“你俩就是我说的‘你们’。”
凌筱对丈夫的转变除了惊诧以外,还掺杂着不安。她下班后如果看到丈https://m.hetushu.com.com夫在家,他常常是坐在沙发上,宁静而严肃地望着窗外沉思着什么。偶尔他会下厨做顿饭,凌筱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他总是笑笑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早早回家的凌筱满以为会得到一个好消息——对她而言的好消息。她自作主张地买了不少菜,平日里嫌麻烦的虾蟹都买齐了,在厨房里忙碌了两个小时,餐桌看起来可真够丰盛的。
“什么?”总裁惊愕地望着他。
他轻轻地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好!”
“早点睡吧!”他说,“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年夜饭是在凌家吃的,大过节的,凌父心里虽然对女婿的散漫颇有微辞,却没有表露出来,一顿饭吃得还算和睦。
正在洗着碗的凌母接过话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人死都死了,再有孝心又有什么用,我看啊,那扫墓再怎么说也是个形式,言诚有那份儿心就好,把自己的日子安排好才是顶重要的——”
总裁被这样的回答弄得尴尬不已,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也决定换种方式交谈,“那你有什么打算?”
凌筱一时语塞,半晌她又艰难地从脑子里找出一句话,“我没有认为你不正常,我只是觉得你因为心里难过,所以你才很消极。我是你妻子,当然有义务帮助你振作起来。”
凌筱蓦地转过头,凶狠地瞪着他,“你疯了,我不要跟一个疯子说话!”
“那么你说个理由,你为什么不想去上班?”
赵言诚低眉敛目,状似沉思了一会儿。总裁也拿不定他是否为这样的条件动心了,但他笃定赵言诚会接受这样优厚的条件。
“目前没有打算。”赵言诚喝了口咖啡,和图书好像只是在聊着事不关己的八卦天气似的。
“近来怎么样?”总裁关切地问,“心情好一些了吗?”
他一走,凌父便到厨房对着女儿发牢骚:“看看多不通世情?我这把年纪还运用关系想替他谋个好职业,他倒好,懵懵憧憧的像啥都不懂。”
赵言诚终于肯舍下盘里的蟹,洗完手跟着到客厅,两条手臂搭着沙发边缘,对正生着气的凌筱说:“我是说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回过身,看到凌筱恨恨地瞪着他,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嘛!真容易上当,也真没骨气,堵上了耳朵还留神听着别人的动静。”
“您叫我来,怎么能不来呢?”赵言诚倒是显得冷静自持,似乎还刻意保持了距离。
凌筱听着他的强词夺理,只一阵阵地感受好气又好笑,“你这样成天游手好闲叫做积极?”
他说完已是预备要离开的样子,如同上次对谈时总裁背过身一样,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拒绝了。
总裁的两只手交握了几下,又松开,他想着赵言诚一定是因为停职一事耿耿于怀,故意拿拿架子,便顺着他说:“既然没有打算,那么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怎么样?你回来接手代总经理一职,薪水就原来增长三分之一。”
“真的?!”凌筱高兴得想着是不是该说点儿祝贺他的话。
凌父满意地把酒喝完,打铁趁热地说:“要不就初一?他家过年可不清静,我们趁早去。”
他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大厅就受到许多员工的起身相迎,秘书甚至是亲自下楼来迎接他的,如此热情地接待,赵言诚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外或惊喜的神气。
“妈!”凌筱嚷着打断母亲的话,和-图-书“您这样说,是不是我以后也不用去看您了?”
她静待了一会儿,屋里并没有传来暴吼声,她转过头,见赵言诚又已经吃上蟹,脸上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初一清早我要去给妈妈扫墓,”赵言诚找到借口。
赵言诚低声咕哝一句,转身欲走,背后传来一声怒斥:“你说谁笨?”
有时候她会拐弯抹角地抱怨一两句,然而她的抱怨是那样的小心谨慎,也许根本就没有叫赵言诚听出来,他仍然我行我素,而凌筱也产生了能忍耐一天就平安过一天的消极心理。
“我不想去上班。”
他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凌筱真叫他给激怒了,扯住他那只因为剥蟹壳而变得粘腻腻的手:“既然没想好,为什么不先去上班?你又要像上次那样堕落是吗?”
现在的他就像是没什么事可以使他生气或急躁的,他的心情一直轻松愉快。
她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依赵言诚的性格,接下来他肯定发上一顿脾气。
“言诚啊,”凌父给凌筱倒了杯酒,和蔼地说,“我有个老朋友刚调到这边的一家大型国企任老总,他以前是把筱筱当亲生女儿看,听说她成了家,一直想见见女婿,你看趁过年哪天,跟我去他家一趟?”
“我当然是也睡了。”
“那我呢?”凌筱按捺不住地质问道,“别忘了你已经成家了,你有责任。”
赵言诚不露声色地把酒喝了,即使他不抬头,也知道那一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着他回答。
“明天?”他回过头来,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这样得过且过,日子捱到了春节。
“我是很难过,但消极却只是你认为的。”
“你疯了!https://m.hetushu.com.com你真的疯了,否则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凌筱气不打一处来,摔下筷子和碗,跑到客厅去生闷气。
“当个小孩子有什么不好?”
“什么?”凌筱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积极。”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我是问你明天怎么办?”
“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他始终以礼貌生疏的态度对谈。
“我没答应他!”
最叫凌筱意外的是赵言诚的脾气全然不像以前那样暴躁,无论她把一个问题反复问他多少次,他每次都会很耐烦地回答,虽然他的答案总是模糊而不具体的。
“谢谢您的抬爱!”赵言诚站起身说,“您原本给我的待遇就很优厚了,只是我暂时还不想回来上班。”
凌筱从衣柜里找出他最贵的那套西装,双手捧给他,他接过时,眼睛望着西装闪过一丝犹疑,然后又抬眸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凝视着凌筱,最终他穿上了,被妻子欢天喜地地送出了门。
“对不起!”赵言诚说,“目前我没有工作的打算。”
凌筱生气地鼓起双颊,闷声不吭地擦拭案台。凌父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去客厅看晚会节目了。
“笨女人!”
那叫所有人忧心着的赵言诚究竟在打算着什么,始终没人知道,应该说是他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他,得以窥视他的内心。
就在凌筱忍受不住,准备同他彻底谈一谈时,那个早上,赵言诚忽然告诉她要去趟公司,赴总裁的约。
“你——”正在火头上的凌筱看到他这样开心地笑,一时竟忘了生气,只惊讶地盯着他。
“又关他什么事了?”
赵言诚答了声好就埋着头吃菜,老人家不问他话,他自己决计不主动开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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