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一吻一生

作者:云五
一吻一生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第十七章 人生别久不成悲

第十七章 人生别久不成悲

“老板是意大利人,这里的比萨比较正宗。”
店里客人多,只能自己找位子,邰明明拽着袁锋往里钻,找到见缝插针的两个位子。袁锋还没来得及抗议“男女授受不亲”,已被邰明明一把塞进去坐下,然后邰明明拐到另一侧坐下来:“怎么,怕吃不完?”
“也不能算优势;第二,你连品位都一塌糊涂。”
邰明明领着伏苓进来,伏苓被邰明明领过来,原以为是探望谢主任,没料到裴知味也在。他人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眼眶深深陷下去,但整个人气色却较原来好许多。见到伏苓进来,裴知味也是一愣,旋又微笑着同伏苓点头打招呼:“身体还好吗?”
伏苓猜测裴知味这几个月的经历对他影响巨大,纵然条件艰苦,对他而言亦是欢欣多于疲惫。半晌后她问:“那,你回来之后,还要再去吗?”
伏苓试了试,只有拇指勉强能套上,只能做扳指用。裴知味解释说:“一个病人送的,说她们家传了几代,好像叫……我也不知道名字,听发音像miu miu,给女儿陪嫁用的,可是她们家现在只有儿子,用不了,非要给我。”
“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近况,袁锋安慰她一定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医生,不一会儿伏妈妈过来接伏苓回家,袁锋便和她告辞。
“那,”袁锋把已蹦到舌尖的另几个比萨快餐店的名字咽回去,“该去哪儿?”
“我没赌气!”
裴知味陪伏苓出来,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是叶伯伯和文阿姨的事,我们没法替他们做决定。”
袁锋苦着脸答道:“租服务器。”
父母不放心她闷在房间里,在门上轻叩两声,伏苓起身来开门:“我没事,真的。”
袁锋在医院里兜了一圈,晃悠到妇产科。
两个半月,做了四百多台手术,即使是不断重复某几个类型的手术,依旧是对体力和脑力的重大考验。
“妈!”伏苓差点站起来,又被伏妈妈按住坐下,她不解地问,“妈你怎么能收这个钱?”
“妈我没说他像坏人,我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你把钱退给他或者给文阿姨。你要我别记着叶扬,等做完手术我换个城市工作;他是好人坏人,都跟我没有关系。”
伏苓生怕妈妈趁热打铁要她把叶扬的遗物都烧掉,连忙扶着她进客厅:“我马上就去做手术,我明天就去做手术!”
其实邰明明也是大口吃,但不知为什么,袁锋就是觉得邰明明的吃相是大方做派,而自己的狼吞虎咽则像是一辈子没吃过好东西的土包子。他正自惭形秽时,邰明明又添上一句:“你这件风衣穿多少年了?”
那一刻他几乎忘却做医生的责任,只想飞奔回她身边告诉她,他希望有一天可以亲手浇灌她的生命,不是因为他是医生而她是病人,不是因为他曾经的失误,不为补偿,不为歉疚,不为责任,只为——只为她是她。
裴知味回头,只见一对学生情侣站在门口,男孩手里提着两杯奶茶,一手正在付钱,女孩舀了一勺布丁,喂给男孩吃。他满腔的热血立时冷却下来,勉强笑笑:“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裴知味又笑,从随身的小行李箱里取出一方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邰明明:“给你带的和图书礼物。”
“有什么关系?”
“是的,我做第一助手。”
一说起这个手机应用,袁锋整个人就特别来劲,呱啦呱啦讲了一气,邰明明一语道破:“你这是想做给你和伏苓用的吧?”
邰明明白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时间宝贵!”
第一个看望的人当然是正在养伤的谢主任,不等裴知味出言安慰,谢主任反倒先开口:“我不放心的是明明。她年轻,脾气盛,平时还耐得住性子,碰到完全不讲理的病人,她就炸了。”
邰明明点了一个沙丁鱼比萨,趁着等餐的工夫,袁锋四下张望:“这里怎么这么多外国人?”
“因为总要有一个人来做丑人。”伏妈妈正色道,“看看你叶伯伯家里,叶扬他爸病着,他妈妈退休工资也不高,当时给叶扬治病欠了多少债?原来有你给照顾着,现在你又生病要动手术——你别嫌你妈妈现实,你就当裴医生做错了事,当年如果事情没瞒住,本来就该给叶扬家里赔偿。是,这话说得难听了一点,用儿子的命换来的钱给老两口养老,可你也不能因为讲骨气,让叶扬他父母老来无着落呀?”
“我们老家,人死了,要把死人的衣服、用具,都烧掉。你知道为什么?是怕东西留着,让活人记挂着!”
“我跟叶扬妈妈说过,你文阿姨的意思,是把这个钱留给你治病。”
伏苓笑起来,他们就近在街上找了间饮品店,里面恰好还有两个空座。裴知味让伏苓坐里面,他坐外面风口,店里冬天除了热饮也兼营甜品,伏苓点了一份红豆核桃露,裴知味要的是紫薯银耳汤。伏苓便问:“你不是不喜欢喝这个么?”
裴知味一进医院,几乎没人能第一眼认出他,都是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要仔细再打量一番,才惊呼“天啊裴主任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袁锋摸摸脸:“不影响食欲吧?”
而最糟糕的消息来自谢主任,他因意外左臂脱臼。伏苓一时蒙在那里,伏妈妈率先反应过来:“那我们苓苓的手术怎么办?”
不等伏苓回话他又说:“我有点饿。”
她想起去香港时,裴知味被她拽着吃了几天各式甜汤,到最后吃得快恶心了,回来十几天不沾有甜味的东西。
第二天伏苓就带着父母去医院排期签同意书,谢主任给她安排了病房住下,交代了接下来要进行的一些指标检测。
袁锋设想邰明明会去的一定是地板光可鉴人蓝眼珠金头发的厨师戴白帽的waiter顺便还有人拉小提琴的高档餐厅,没想到这里一眼望过去都是人,七八条长桌并列搭着,客人都坐在两旁的高凳上。吃的倒确实是比萨,只是直径比袁锋平时叫的外卖大至少一倍。
“要不你也注册来玩玩?”
伏苓和袁锋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大概就是从袁锋搬家那天开始,袁锋拎着一个塑料袋的水果,不好意思笑道:“我听人说你还在医院,就过来看看。”
没想到竟连这也没等到。
“跟着姐姐走,没错的。”
伏妈妈也恼起来:“你还说你没赌气!我跟你爸爸,还有叶扬他父母,现在还有什么盼头?还不都是希望你好好的!你日子过成这样,我跟你文阿姨拿着钱又有什么用!”伏妈和图书妈说着便哭起来,伏苓连忙示弱:“好好好,我不都答应了马上手术么!”
邰明明接过打开,是滚边刺绣的长绸,邰明明拉出来两米多长,还不及全长一半。
“我听说你们这一行工资也不低,你又没什么娱乐,也没听说你投资,你钱都花哪儿去了?”
袁锋左右看看,羞愧得直想往桌底钻:“明明姐,你就不能等吃完了我们出去再说吗?”
伏苓点点头,心里隐约觉得裴知味变化极大,不止是黑了瘦了,只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变在哪里。
他不知道伏苓能否明白这种心情,那种每天都在生命线上徘徊、抉择、犹豫的心情,那种欢欣与绝望交替出现的心情……他恨不得将碰到的每一个病人的故事都说给她听。
邰明明撇撇嘴,稍一思索后掏出手机递给他:“你帮我装。”
装上这个应用后,袁锋和邰明明之间就多了一条秘密联系通道——虽然都有对方电话号码,但关系并不密切,无事发短信或电话就显得很奇怪,如今有了“测试”的幌子,每天互相发些多无聊的信息和图片都理直气壮了。
“哦……”裴知味点点头,努力咽下已到舌尖的话,许久后说,“你放心吧,我刚才给谢主任看的那台手术笔记,病人情况和你很相似,”他停顿良久,“我参与了手术,情况很好。”
邰明明喜笑颜开,在身上绕过一圈,问伏苓:“怎么样怎么样?”
袁锋瞧瞧那件刚被她鄙视过的风衣:“也要好几百呢。”
“没工夫细挑,让当地的朋友推荐的,我估摸着你好这一口。”
邰明明接过手机,袁锋在一旁跟她解释,现在的社交网站很多,各种各样的密友应用也越来越多,但许多杂乱不堪,互相抄袭,找不到重点。他设计的这一款应用,也是社交性质,但有一个亮点,可以设定有且仅有一个正在交往的人,与市场上许多应用反其道而行之。
“当然有关系!”
邰明明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商场里打折后被人挑剩的衣服:“你看看你,第一没有长相。”
邰明明递给他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收拾好桌子,下楼取车出来:“我说吃比萨,你就只知道一个必胜客!”
伏苓赶到对面时,赵启明的父母抱着孙女,隔壁的产妇见这一家实在凄惨,帮忙给婴儿喂了几口奶,暂时让她睡下。
谢主任认真研究裴知味复印的资料和做的笔记,问:“你参与了手术?”
袁锋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答忙还是不忙,最后说:“还可以。”他把一袋子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又从里面摸出两个苹果揣兜里,“我路上吃。”
伏苓抬眼瞥瞥母亲,只是这事她早已猜到,所以没有接话。
伏苓见邰明明离开,不知自己该走该留,好在谢主任帮她解了围:“小伏,你自己找凳子坐,我们谈一下你的病情。”
“租服务器。”怕解释不清楚,袁锋掏出手机给她看,“我做了一个手机应用,专门针对情侣的,最近用户越来越多,服务器开支越来越大。”
趁邰明明的尖刻否决还没出口,袁锋又补充说:“帮忙测试,不是真的。”
“你活在上个世纪呀?真土,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
“三年,四年,五年,五年吧?和图书我也记不太清了。”
他一脸失落,倒叫邰明明不好再落井下石,只好转移他视线,说:“这个效果做得不错嘛,很好玩的样子。”
不过医院秩序恢复后,邰明明又忙起来,在被冷落许多天后,袁锋忽然收到邰明明的消息:裴知味回来了。
出事时是夜里两点,裘安有大出血迹象,虽然医院奋力抢救,可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离开了刚出生的女儿。
赵启明魔怔一般,等伏苓喊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却是去抱孩子。他父母忙拦住他,劝他说孩子刚睡着,赵启明开口叫了句“安安”,便哽在那里说不出话。
裘安他们领证后,赵启明的父母本挑了一个吉日准备摆酒,但裘安婚后很快就怀孕了,算着到日子时她已显了肚子,不好穿婚纱。她说一辈子一次的事,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能让孩子参加父母的婚礼,也是给孩子的另一种礼物。
伏苓不吭声,伏妈妈走进来,在纸箱里翻动两下,立时就明白了。伏妈妈脸色一变,僵在那里老半天,才说:“苓苓,我们说会儿话吧。”
邰明明嗤一声:“我又没男朋友。”
“谢主任手受伤后,因为短期内不能手术,爸爸假期有限先回去了,妈妈还在这里陪我。”
邰明明载着袁锋过南湖,袁锋心想这一带都是高档餐厅,摸摸口袋,庆幸自己带了信用卡。不料邰明明拐过弯,往附近一所大学开过去,停下车后,邰明明把他带进一间人声鼎沸甚至很难称为“西餐厅”的地方。
她一身白大褂,再裹上颜色绚烂的丝绸,顿时显得格外滑稽。伏苓没忍住笑出声来,邰明明又转过身问裴知味,裴知味笑笑没说话,却比了一个口型:“收了好处,就赶快滚吧。”邰明明冷哼一声,收起纱丽,耀武扬威地走人。
邰明明上下打量他一眼,讥诮道:“你就买几个苹果去看伏苓?”
“有什么问题?”
后来他口有点干,停下来喝一口甜汤,伏苓才问:“那你现在回来,什么感觉?”
伏苓顿时就急了:“她这么说你就答应了?妈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做手术,一家民间医疗站。”他思忖半晌,“私人开办的,由民间公益组织捐助医疗器材,专门针对某几种心脏科疾病,尤其是小儿先心病进行救治。因为这一类手术相对简便易行,而医生如果重复进行某一类手术,经验累积很快,成功率也高,就好比……好比流水线上的熟练工,专业高效。通常心脏外科的手术,对环境、设备要求都很高,正规的医院要给医生开工资、要有行政开支、医药检验,这些都要花钱,平均算下来,一台心脏手术至少十万。医疗站设施很简陋,专门针对这几种治疗简单的先心病手术,设备都是捐赠的,医生是各大医院来做义工的,所以算下来会便宜很多。一台手术三四万块,家庭条件不好的也勉强可以接受。”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今天……我就是忍不住看看,没什么别的意思。我跟谢主任谈过了,准备尽早动手术。”
“晒的。”裴知味老老实实回答。
伏妈妈一眼瞟到大纸箱,问:“那是什么?”
伏苓不好再推拒,只好戴在左手大拇指上——这和-图-书已不是他送她的第一枚戒指,然而送来送去这么多回,他们到底也没结成婚。
谢主任忙安慰说:“上海的闵教授做这个手术已经成功了,我跟他关系还不错,等科室里事情安排好我就联系他,请他给伏苓做手术。”
“我收了。”
晚上伏苓打电话让伏爸爸在家炖好汤,想第二天送到对面去让裘安补补,谁知道——裘安竟没能挺到“明天”。
谢主任抬起头,目光在裴知味和伏苓间徘徊,欲言又止,半晌后说:“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小裴你送伏苓回去吧,我这里想先休息一会。”
“又背后说我坏话,谢主任,背后碎嘴不利于恢复。”
裴知味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情况吧,”裴知味苦笑一声,他不愿在这话题上再停留,转而问道,“你呢,家里怎么样?”
伏妈妈拉她到床边坐下,摸着她的头笑笑:“话说来说去总是那几句,我也知道你听厌了。我要跟你说,前些天你住在裘安那儿,裴医生来找过我们。”
那是位印度老太太,问他从哪里来,有没有结婚,让他送给以后的妻子,又说了一堆绕口令似的英文,大意是说可以趋吉避凶,中国人常说的辟邪之用。他当然也不信这些东西,只是当时想起了伏苓,既然它上面寄托了良好的祝愿,送给她总不是坏事。
她一句话把袁锋噎在那里,袁锋又把那个苹果摸回来:“我买点水果也跟找不到女朋友有关系?”
他讲到在印度的经历,不自觉便来了兴致,口若悬河的——因为那确实是一段难得的经历,也是一个契机,让他见识到一个新的天地。毋庸置疑,那里的条件很差,手术也不复杂,但每一台手术背后,都有一个几近绝望的家庭,可以在那里重新找到希望。
袁锋从震惊里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一个!”
袁锋心里刚长出一点怜香惜玉的小嫩苗,听到邰明明硬邦邦的几句话,立刻都被掐灭:“我来看伏苓,顺道过来看看你。”他从兜里摸出一个苹果递给她,“分你一个。”
“我这是为你好,你就不能把自己整得像个人样么?”
祸不单行,等联系上闵教授时,闵教授刚刚查出阿尔茨海默症,并且短期内病情急剧恶化,彻底告别手术台。
袁锋心里忽有些不是滋味——裴知味回来,第一个知道的居然是邰明明。
袁锋顿时哑火,脸色讪讪的,老半天才说:“去年冬天做出初版,本来想过年后找她帮忙测试,结果就——”
“谢谢。”伏苓昨天在医院里碰到一个旧同事,猜想袁锋是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最近忙吗?”
但希望的同时也有绝望,因为设施和医生有限,他们只能接受基金会限定的那几种病人,尽可能将善款的每一分钱都做最充分的利用。比如曾有一极穷困的家庭,孩子的病不在救援之列,因为那种病可能耗资百万也无法痊愈,而同样一百万可以让至少二十个简单先心病儿童完成手术。
裴知味愣了愣,半晌后说:“好累。”
“苓苓,你别说赌气的话。”
“我请你吃饭?”
“跑到妇产科来干什么?前列腺有问题?那不归我管,要我给你介绍医生吗?”
邰明明本想反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但和-图-书想到有袁锋这样的愣头青陪着,也总比没人说话强。她点点头说:“我要吃比萨。”
“后来出这种事,谁都想不到,我不是替裴医生说好话,但是你看看他这表现,真像个坏人吗?”
是一枚蓝绿色戒指,似铁非铁似铜非铜,工艺有点像中国的景泰蓝,又不完全一样,甚至也不新。看起来像戴过很久,细细摩挲起来,有种古旧浅淡的光泽。
伏苓愣了一愣:“妈你没收吧?”
他专门翻到某一页:“新德里的一个教授也做了一起自体移植和巨大左心房减容手术。”
裴知味拉椅子给她,谢主任把自己受伤后,闵教授也查出来阿尔茨海默症的事说给他听。为今之计,要么继续找合适的医生,要么等谢主任的手恢复。裴知味转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厚笔记本递给谢主任:“我这两个月做的笔记,您看看有没有用。”
他没有说那是他费尽工夫磨破嘴皮求来的机会,那位病人本不属于救治范围,已经被拒绝了要送走,是他发现病情相似,说服本地一位教授作保把患者留下,一同参加了手术。主刀的教授把患者的心脏取出交给他接体外循环机时,他胸腔里那颗心几乎也要蹦出来——他觉得捧着的好像就是伏苓的心脏,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每一个步骤。一边同自己说要心无旁骛,手术台上容不得任何情绪;一边心脏又控制不住怦怦乱跳,无可抑制地在心里默念着伏苓的名字。
吃了两口,裴知味忽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也有给你的礼物。”
话未出口,却见伏苓眼睛微眯,望向他的身后。
伏苓咬着唇不吭声。
“你给我坐下!我是你妈!你就不能把话听完再急?”伏妈妈也有些着恼,“你一进大学,就跟叶扬恋爱,那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们俩打从恋爱开始,就是奔着以后结婚过日子去的。我们两家早早见过面,当时我跟你爸爸都特别高兴——我们养你这么大,不也就这点念想?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叶扬的爸爸妈妈人也不错,能嫁个好男人,没有恶婆婆,妈对你的期望就这么多。”
等他们的比萨上来时,袁锋仍对那硕大的尺寸咽了咽口水,切下一块入口,香松酥软,芝士放得也足,与平时吃过的比萨简直天壤之别。袁锋卷着舌头连说两句“真好吃”,侧头瞥见邰明明的白眼,连忙放下双手,开始细嚼慢咽。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只好转开话题:“你在印度都做些什么?”
“你——”袁锋怯怯说,“设定好情侣关系后,外人只能看到你的状态是交往中,但不知道是谁。你可以设定我,帮我测试功能。”
袁锋一愣,没想到邰明明要求这么低:“必胜客?”
“那就好,我每次来都吃不完,有点浪费。”
他想说,他现在最大的希望,是能亲手完成她的手术。
“他送了一笔钱过来,嘱咐我们帮忙照顾你文阿姨和叶伯伯,还有,你的手术费。”
然而最后他都没有说,只是把在医疗站碰到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一件一件说给她听。
因为短期内无法手术,伏苓只好先办理出院手续,伏妈妈今天要去赵启明家探视,约好晚一点来接她,没想到袁锋竟先到医院来探他。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