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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作者: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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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阳关叠里离声 第二十九章 春弄

卷二 阳关叠里离声

第二十九章 春弄

站她身侧的素衣听了这话,忍不住偷偷掐了丫鬟一下,丫鬟差点失声叫出来。闻不悔下意识握紧了琳琅的手,却被琳琅轻轻推开。
门开了之后,开门的丫鬟狼狈地福身,唤道:“老爷。”
闻不悔的视线定格在琳琅的身上。琳琅笑着起身走到素衣身边,拉起素衣的手:“素衣,你的嫁衣差不多也该送到了,我们出去看看吧。”说完便领着素衣出了门。
别人或许不知,但闻府的一些老人都是极为清楚的。
闻不悔环顾四周一圈,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敲了门。
丫鬟的话让闻不悔脑子清醒了些,立即吩咐她去请大夫。
从前她与他还有婚约在身时,她每年来府上小住的地方便是这个院落。这个地方有她最爱的常春藤,即便是许久未曾住人,甚至这几年都无人刻意去照顾,院子里的常春藤依然青翠如昔。
自娶了琳琅之后,他很少接触其他女人。琳琅从不曾当着他的面哭闹过,他素日与琳琅相处惯了,如今遇到这般呜咽哭泣的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左边走来的那女子身上。
那时她的孩子冲撞了她的轿子。
管家见闻不悔出来,忙迎了上去,看到他那模样,顿时老泪纵横,“老爷,您受委屈了。”
伍五推门而入时,只见望苏凝视着前方的红烛,背手而立,烛火映出了他修长的身躯,让人一个不注意便闪了神。见他回头,伍五忙将手中的信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
当朝左相,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如此家世,即便是妾,那也是许多高门大户可遇不可求的亲事。
琳琅腆着肚子走到素衣身边,伸手摸了摸素衣的脸,话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道,“素衣,你大可不必为闻家牺牲至此。”
闻不悔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惊愕万分,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无须多问。”子望苏媚眼一挑,不正面回答。左相不过是这个局中的一颗小棋,时机还未成熟,闻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扳倒。
守卫森严的右相府里,巡逻的守卫来来回回在迷宫般的走道、院落中穿梭。素来被列为禁地闲人不得踏足的书房里,望苏背对着门,极为安静,像是在等什么。
“夫君,你不要我了,是吗?”春弄满眼不敢置信。
出了府衙,来到后门时便看到闻家的轿子已经等在那儿了,也亏得是在后门,并无什么人见到闻不悔狼狈的模样。
“但说无妨。”闻不悔停下脚步,回头。
管家跟在轿旁,边走边汇报这几日家中的情况,也将素衣的事全盘托出。闻不悔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日便出来定是有原因杂万分。却未曾想到会是素衣的功劳,心下复杂万分。
闻不悔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再次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闻不悔方轻抿一口茶,便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衙役的声音自门外传入,让他心头一喜。
在门外遇到那女子紧抱着他时,她便从管家的反应中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
闻不悔忍不住抬头看了琳琅一眼,她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他忽然有些郁结于心。伸手舀了一勺燕窝粥,还未入口,屋外就传来丫鬟急切的敲门声。
闻不悔点头,丫鬟忙侧身让他进去。
见闻不悔不语,春弄推开了他,退出他的怀抱,走了几步,索性蹲了下去,将脸埋人双膝中呜咽地哭了起来。
“春弄,我不是你https://www•hetushu•com•com的夫婿。”闻不悔话音方落,便见春弄眼中充满了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滚落。见这模样,他忙安抚道:“春弄乖,你好好想想,想想他在哪儿,我派人去请他过来接你回家。”
那丫鬟无意间抬头,看到闻不悔冷得有些可怕的面容忙又低下了头,挣扎了片刻,说道:“老、老爷,奴婢还有些活没干,就先去忙了。”
她的靠近让闻不悔瞬间回过神来,他见琳琅独自一人,身边并无下人跟着,忙上前去扶住了步履蹒跚的她。
望苏伸手接过信,拆封,快眼看完之后,上前几步,将信凑到烛火前点燃。看着腾起的火焰一点点将信化为灰烬。
嫁与他的第二年,她从府中那些老人口中听说了那段往事,他的往事。听说他爱的女子如何如何。
素衣回头看了桌上那还未动过的燕窝粥一眼,欲言又止,“夫人,那是你亲手……”
许春弄。
“一切都按主子吩咐的那般,最迟明日一早,州州府衙那边便会犯人了。”伍五想了想,略微不解地问道:“主子,左相那边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否则闻家的事,他们怎么会插手?”
他是否,太过于投入这个精心布置的局,以致于忘了原本的目的了?
春弄一扫原先不安的模样,甜甜一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夫君,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
“大人,闻府派人来接闻爷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她缓缓地走到闻不悔身旁,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停下脚步,不想她却不曾多看闻不悔一眼,缓缓的,欲与他错身而过。
屋内只剩下闻不悔与方才那丫鬟。
那女子一头青丝披散在后,发丝显得凌乱,身上的衣裳磨破了好几坦道口子,沾了满身的灰尘,原本娇美的脸上也有几道污痕,看起来脏兮兮的。虽是如此,却异常惹人怜爱。
穿过后花园,一路来到管家安排的院落,站在门口时,他忽然没了推开门的勇气。
轿子一落地,伴在轿外的管家惊呼了一声。闻不悔边下轿边问道:“赵伯,什么事?”
“老爷,这…… ”管家欲言,看到闻不悔的脸色后又将话吞了回去。
闻不悔放轻了力道,伸手轻轻撩开了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气后,柔声问道:“春弄,你记得我是谁吗?”
他的眉头一皱,脸现不悦之色。
管家吞吞吐吐说道:“府衙的人让我们派人去接您时,夫人过于欣喜差点绊倒,大夫说动了胎气让夫人在家中好好休息。”
那时她只当她是一个偶然的过客,孰料一切自有定数。
琳琅接过素衣盛好的燕窝粥,放到了闻不悔面前,而后在闻不悔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如常,只字不提方才发生在大门口的事。
得到了保证,春弄露出笑,任由丫鬟牵着自己去梳洗。
“春弄,春弄,是我,出什么事了?”闻不悔摁住她的双臂,用力地摇晃。
“是。”
牢里牢外,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管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见闻不悔已然呆住。
那时的她体面万分,全然不似如今的狼狈。
“闻爷,委屈您了。”衙役嘿嘿一笑,上前开了牢房的门,“您这就可以出去了。”
一天,两天,第三天,https://www•hetushu•com•com最终,忍不住的人是琳琅。素衣将晚膳置于桌上,又上前去剔了剔灯芯,正待离开之时琳琅叫住了她。
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闻不悔下意识朝大门口望去,只见素衣扶着琳琅站在门口面容平静地盯着他们。
闻不悔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怀中掏了一锭银子赏给了衙役,最终在衙役卑躬屈膝下,闻不悔走出了那昏暗的牢房。
琳琅一直都在等素衣反悔,可素衣却只字不提,甚至也不提楚恒,自然也没有待嫁新娘该有的喜悦。
原还算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桌子上那碗燕窝粥还透着热气,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碎落了一地。
途中,衙役对闻不悔甚为巴结。自他口中,闻不悔知道官府已经差人去闻府报过信儿,过会儿闻府便会来人接他。
伍侧氏下头,见望苏并无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门被轻轻阖上,却又一再次被推开。望苏未曾回头,却知道进来的人是紫君。他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无其下地转动手中的折扇,懒声问道:“有事?”紫君对他的态度也不恼,盯着他瞧了半晌后,忽然凑到他身侧,笑道:“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殿下,切莫忘了大业。”
衙役道:“闻爷还请留步,我们大人有一请。”
闻不悔望着眼前娇美如昔的面容,莫名地头疼起来。
他拍了拍手,门外的伍五迅速进来,客客气气地将紫君给请出了书房。待书房之内再无他人后,望苏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红烛之上。
“你若后悔了,只消说一声。”琳琅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听在丫鬟耳中好比仙乐,她微微一福身,随即一溜烟跑开。闻不悔头也不回,继续往前。
他正要走,忽又被衙役叫住。
嫁与他第一年,她便知道闻府有这么一个院子,平日里不住人,甚至连清扫的人也只是偶尔打扫一番。
放置在不远处的灯托上的红烛闪着微弱的烛光,烛泪一滴滴顺着边缘缓缓滑落,片刻后凝在灯托上,远远望去,竟让人心生几分柔情。
“老爷他…… 这两日也该回来了吧…… ”素衣忽喃喃感叹了一声,随即又借口府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出了琳琅的屋子。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自狭小的高窗透进牢中,柔柔地蔓延开,驱散了牢中的黑暗,一旁的火光顿时黯然失色起来。
她一走,川州必然交不出贡品。秦家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自然不怕。若是追究起来,受牵连的自然是他这个府尹和闻家。如今闻家在京中又有人护着,届时倒霉的只有他。“这贡品,唉…… ”
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之后,闻家开始着手给素衣准备嫁妆,闻府上下都极为希望能用这喜庆之气将主子入狱的霉气给冲淡些。
半晌后,他的手抚过琳琅细致的眉眼,喃喃自语道:“对不起。”
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轿夫放慢了速度。
轿夫越走越快,管家上了年纪,跟得很吃力。闻不悔掀开轿子看了一眼,欲命人去给他雇顶轿子,管家却死活不答应。
“万兄美意,不悔到时自当到场。”闻不侮也不推辞,忽又想起什么,道,“贡品一事闹出的差错,让万兄难做了,此事既是因我们闻家而起,我们闻家也当承下这责任。不知万兄和_图_书可否告知秦姑娘的下落?”
她,不是应该在燕京吗?
“回府。”管家的话让闻不悔的心一缩,他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暗暗焦虑起来。
闻不悔试图推开她的双手,她却越拽越紧。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又尖叫了起来:“夫君,夫君快去救铭儿啊,我们的铭儿被坏人抓走了,快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铭儿……”
春弄。
又偏偏,她养出了素衣的傲气。
府衙到闻府虽不是很远,却也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闻不悔多次开口催促,轿夫加快了步伐。
丫鬟见他不大高兴,有些惧怕,闻不悔眉头皱得更紧,待他重复了一遍后,丫鬟才回过神来,偷偷睨了琳琅一眼,见她朝自己抿唇一笑,才战战兢兢地回道:“那厢的客人一直在找老爷,根本不让奴婢们靠近她一步。奴婢们被她折腾得毫无办法了,这才来……来打搅老爷、夫人。”
早先在燕京时,她也曾见过她。
“大人说笑了,这也是职责之内的事。”闻不悔随万不全踏进了书房。
那女子一步步靠近他们,不单是闻不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身侧的管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的话让闻不悔面色一正,随即笑道:“多谢万兄提醒,不悔先告辞,。”
她这般模样,他与她要怎么说得清?
突如其来的叱喝声让这名被唤作春弄的女子在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扭动,怔怔地看着闻不悔。
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事让琳琅好几日未曾安心休息,面色显得憔悴不少。闻不悔望着琳琅的面容,想起了方才随丫鬟下去梳洗的春弄,微微张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被困在闻不悔怀中的她一直在挣扎,闻不悔喝道:“春弄,你清醒点。”
“贡品一事,总能想出办法。” 闻不悔眉头一整,也未追问他为何没留住人。
他记忆中的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小姑娘在身后偷睨闻不悔的背影,却按捺不住心头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听到陌生而又熟悉万分的叫唤声,那女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毫无焦距的视线一点点移到了闻不悔身上,盯着他瞧了半晌,忽然紧紧抱住了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夫君…… 呜……你怎么才回来?铭儿不见了,我们的铭儿不见了。他被人抓走啦,被坏人抓走了…… 是我不好,是我把铭儿弄丢了…… 铭儿…… 我的铭儿…… ”
“闻老底,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老哥哥无能,平白让闻老弟受了委屈,真是对不住啊。”万不全笑得极为谄媚,“来来,里边清。”
琳琅摊手,任由手中的叶子在风中飘落,望着闻不悔的眸子,道:“若是没有,何须道歉?”
丫鬟们见闻不悔到来,忙都停了下来,安静地退到一旁。那女子见丫鬟们停下动作,也止住了尖叫。
素衣上前开了门,将那丫鬟领进了屋内。
进了府衙大牢这几日,万不全一次也没去见过闻不悔,已经有些影响二人之间的交情。如今闻不悔出了牢房,若万不全再不相见,那就真要毁了这些年辛辛苦苦建起的几分情面。
厢房中那位女客人的到来让府中许多老人都闭上了嘴,只字不提她的身份,单说是客人,却总有些困言碎语传了出来。
紫君似笑非笑,道:“若你真有分寸,这么些年,时机也该成熟。父亲也渐渐开始失了耐心,否则也不会让我和-图-书来敦促你。”
殷切期盼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闻不悔,眨都不眨一下。那一瞬间,闻不悔好似又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夜风轻轻柔柔地吹散了烛烟,琳琅端坐在椅子上吃着素衣端来的晚膳,微微的凉意透过窗浸人屋内,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琳琅敛了笑,淡淡的一眼让素衣将后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沉默地跟着她离开。
素衣一句话让琳琅将后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望着素衣离去的身影,不若三日前心底的自私,她竟觉压抑得难受。
如昙花绽放,转瞬即逝。
闻不悔瞥了那丫鬟一眼,问道:“什么事?”
在他怔然出神时,琳琅不知何时踏进了院中。
闻不悔无奈,上前将她自地上扶起,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春弄乖,去将身上的脏衣裳换掉,不然铭儿看见了,会认不出你的。”
彼时她遇到素衣,不单单只是喜欢她眉眼带着的倔犟,更喜的是她的笑——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璨笑如花。她忽然想,当年将素衣带回闻府,是不是错了。
窗外,夜色正浓。
微微跳跃的火焰让他的思绪渐渐飘忽,耳畔却一直在想着方才紫君的话——
进了那样的家门,往后的素衣该如何是好?
衙役大喜,忙领着闻不悔朝万不全书房的方向走去。
原来她竟是她。
闻不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带路吧。”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狂乱,当下便甩开了闻不悔的手朝外头奔去。闻不悔忙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将她给拉了回来。
那丫鬟走后,闻不悔冷眼扫向其他几人,道:“还不带春弄夫人去梳洗!”
闻不悔听了,起身与万不全道别。万不全忽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闻老弟,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偏偏,是她亲手将素衣领进了闻府的大门。
望苏忽然轻笑,扇柄挑起了紫君的下巴,媚眼儿带笑,凑到了紫君面前,逐字逐句说得分明:“紫君,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擦身而过那一瞬间,闻不悔拉住了她的手臂,那女子立即尖叫了起来。“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铭儿,快放开我,你们这些土匪,强盗,快放开我,把我的铭儿还给我——”
“秦姑娘昨日已经回锦州了。”听他提起秦韵令,万不全下意识掏出手帕来擦拭额上的冷汗。
府中上下,羡慕忌妒素衣者大有人在,独独素衣像个无事之人,一如往常那般伺候琳琅。琳琅将一切都托付给了管家,将自己关在房中,除了每日送膳食的素衣之外,不见任何人。
“闻爷,这边请。”
见他上了轿子,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吩咐轿夫起轿。
或许是“铭儿”二字让她清醒过来,她不再排斥丫鬟们的靠近,“夫君,你会在这儿等我,对不对?”
那双原本明媚的眼睛毫无焦距,闻不悔心头隐隐疼了起来。
细心梳洗一番后,闻不悔依旧是闻不悔,闻府上下威严的主子。那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全然被喜悦给冲散,他在府衙大牢度过的那几天仿佛从未发生过。甚至,连那个突然出现的客人也被人遗忘。
到书房门口后,衙役儿前去敲门,正在书房里头来回踱步的万不全当下便开门迎了出来。
丫鬟闻言也大胆起来,道:“奴婢觉得这位夫人是伤了脑子了,何不请大夫来看看?或许能让她清醒过来。”
当丫鬟们再上前和*图*书几步时,春弄的反应已不若原先那么激烈。虽是如此,她却依旧排斥那些丫鬟。
素衣避开琳琅的手,轻轻低下了头,半晌后抬眼笑道: “夫人,我不单单只是为了闻府。”
踏进院子,便听到屋中传出的嘈杂声响。
如若当年素衣不是索衣,那么有一日有一个像楚恒那样的良人出现,是否就可以欣然地让众家女子艳羡?
万不全点头,喊来衙役送他出府。
她转身欲跑,却被闻不悔叫住。
那并非她与她第一次相遇。
约莫过了两刻钟,轿子终于在闻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闻不悔面无表情,眼中一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瞧了衙役一眼,道:“带路吧。”
“你有话不妨直说。”闻不悔心头烦躁感更甚。
走在前头的闻不悔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声道:“你不用跟着了。”
她见到闻不悔,立刻奔到他身旁,颤抖的双手紧紧拽住他的手臂,露出了安心的面容,“夫君,夫君你总算来接春弄了。这个地方好可怕,我们回家,我要回家……”
衙役打着哈欠来到了闻不悔的牢房前时,闻不悔已然醒来。在这里头待了这么些天,他身上的衣裳已然发皱,发髻也显得有些凌乱。牢头得了闻家的好处加之万不全也多有吩咐不得亏待他,故而牢房虽简陋,闻不悔在这里头待得却颇为习惯。
琳琅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微微一笑,道:“爷去便是了,莫让人笑话我们闻家的待客之道。”
琳琅站在原地,伸手自一旁的常春藤上摘了一片叶子。鳞片状的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她把玩着手中的叶子,淡淡地问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闻不悔忙安抚道:“赵伯,这没什么。”
闻不悔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万不全道:“早在秦姑娘来府衙说你府上故意毁坏贡品的前两日,上头有官员来了消息知会我,故而后来秦姑娘已上门,我便只得派人将你给带了回来。你回去不妨仔细想想,是否得罪了京中什么贵人。”
屋里头热闹万分,几名丫鬟正追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时不时发出尖叫声,极为畏惧丫鬟的靠近。
管家为客人准备的厢房离主屋是有一段距离的,原本是丫鬟领着闻不悔,走了片刻便成了丫鬟紧跟其后。
望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琳琅浅笑时的面容。
说到这儿,二人皆沉默起来。
一名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欲言又止,道:“老爷……奴婢觉得……觉得……呃……”
“我的事,白有分寸。”望苏用扇尖将紫君推离自己身侧。
她虽笨,却不傻,光看主子们的表现也知道那女客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一旁的丫鬟们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楚,都伸长了耳朵,却都不敢开口说话。
原本痴呆的人儿变得狂乱,不由分说地捶打起闻不悔,长长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肉中,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闻不悔见她如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视线在等待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却未见到想见的人,忍不住问道:“夫人可好?”
片刻后,丫鬟上了茶水,万不全为闻不悔斟了茶,笑道:“晚上我在满江楼设宴,还请闻老弟务必赏脸,别驳了老哥哥的面子才是。”
闻不悔一时答不上话来。
在里头也不过三四天的光景,这外头的光亮让闻不悔深呼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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