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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白月光

作者:千岁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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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苏展阳终于开口:“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
不知道苏展阳在那边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当着其他几人的面没有发作,还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诚悦。
“拉倒吧,昨天晚上还没闹够?人家小敏还有孩子呢。”说到冯雷,孟依依又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怎么回复孟楚,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不打算跟孟楚有什么牵扯了,得,我来当次坏人吧。”
其实屋里有中央空调,24小时恒温,一点也不冷,她脸上身上心上热得烫人,这是二人同住以来第一次升温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羞了。
这一晚,只有她一个人,裹着被子郁闷了好久才入睡。还做了个梦,应该说是恶梦,全部是不开心的事,从小无父,人前害羞闹笑话,沈志邦离校那天她去送,烈日下汗水涔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轻轻一笑:“等我下班已经不寻常,又一脸沉思,我想你肯定是有事,而且跟我有关。”
“不是,她……”说到这里,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眯起眼看她,看她的样子似乎早知道自己会答不出来,“我跟她不过是朋友,以前也许有过什么,可是早 断了。不错,这次她从国外回来,是来找我,想跟我复合,你应该清楚,她以前去找我,你们也看到了,十次有九次我都推说太忙,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别这样,我和苏劲是兄弟,从小一块玩到大,他如果说错什么,你就朝着我撒气行了,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转过来看我啊,本人可是公认的帅哥。”说着双臂一圈把她搂在怀里,非要与她面对面不可。
苏妈妈并不了解情况,以为是小两口有什么误会,又接到丈夫递过来的眼色,便站起身打圆场:“接个电话又没怎么,是我让咏华接的,谁让你不在。”
一个是宿醉,一个是倒时差,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还好这是周末的第二天,不用上班。
舒妈妈还是知道了她交了男友的消息,一个电话召了舒小夕回家交待,她吃不透老人家的心思,拒绝了苏展阳陪她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去先看看什么情况。一进门,觉得家里亮堂多了,完全是招待人的架式,舒妈妈一见她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苏展阳记得以前母亲还去插个花什么的,可是没几天就淡了心思,只得胡乱出主意:“您也算是大家出身了,怎么跟那些小家户的老太太一样,张嘴闭嘴就是孙 子,没事去旅游,和我爸一起去,人不能没有爱好,以前每个月都要逼我相次亲,这都什么事啊。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从这月起,取消这制度。”
离公司不完的餐厅里,舒小夕瞪着眼前的酒糟鱼,不爽地戳了又戳,苏展阳接电话前曾主动让她看了,聂咏华打来的电话,等他一放下电话,她就甜甜一笑:“展阳,人家特意出来陪你一起吃饭,可一定要吃好哟,来,这鱼肉一点刺也吃不到,很香的,张嘴——”
“不怎么样,就这么办。”
她不服气地道:“我没有……”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苏展阳快速低声说了一堆:“请在三个月前通知人力资源部门,办理手续后方可离去,这是你进公司之前签的合同上说的,你考虑。现在我们该出去了,走吧。”
“说起公司,我有个意见要提,你看人家公司里都采取人性化管理,崇尚自由轻松的工作环境,可是咱们公司,除了电脑外,什么也没有,没有零食,没有花草,还没有拖鞋,连那些隔断也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一点也不轻松。”
“你知道什么,以前我爸爸在的时候,要求就是这样,他老人家古板,认为上班就是上班,哪来那么多虚头。怎么,你想去外企上班做刨根儿工,当精英去?”
林白推门出来,站在镜子前面左看右看:“小夕,你都准备好了吗?”
“哦,她接你就走,你跟她是家人吗?”
“看到你,我再想不开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她说的没错,舒小夕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恋爱蜜月期便直接跟苏展阳同了居,本来就不象恋爱的经历更让她心里有个疙瘩,“你看得真准。”
开门后还没打开灯,舒小夕就闻到了饭菜香味,正想说不知道周渊今天做了什么菜,就被苏展阳一挡,背部正好靠在了刚关上的大门上,与他面对面鼻对鼻不能动弹。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苏氏夫妇没怎么管过,只听说儿子常换女朋友,长期交往的是城中聂家小姐,倒还算得上是门当永对。她认真想一下才说:“当然不是,那聂咏华最不会替别人着想,可是展阳,你觉得现在这样合适吗?”
今天刚一下飞机,他让付汝文自己先走,拿出手机想给舒小夕打个电话,哪知还未开机,就看到聂咏华出现在机场,她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下飞机的时间,打着爸妈的旗号之名来接机,回家也没什么,可是有她掺进来就不一样,难怪舒小夕反应那么大。
他吹了声口哨:“见面?为什么不是决斗,你会为了我去决斗吗?”
“我根本就不喝咖啡?喝了咖啡会亢奋,这么晚了我再喝这个,那还不得一晚上不瞌睡。”
“今天是平安夜,你没出去?”
同归与尽?!舒小夕本来就没打算赴这种烂约,想到对方有可能给她一巴掌,导致残废或者死亡的情形,脸上一白。聂咏华家世不错,还出国留洋,气质也好, 应该不会办这种粗鲁的事。再说她确实没有插足,不过失去理智的女人可不会这么想,也许她就是那种心理阴暗的人呢?再说了,让她去演什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 戏码,怕是会当场笑出来,聂咏华万一受了刺|激怎么办?
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对孟楚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不过不是真正的动心,就象是看到了偶像剧里的帅哥美男,或者是明星什么的,那种感觉很缥缈,特不真实。虚荣一下后回到真实:“不过是问问,什么上心不上心的,你不说过几天我就会被人遗忘吗?”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打扮也不满意,只得归结于自己老了的缘故,苏展阳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老了,明明被情爱滋润得比平时美上几分,而且他比她还在大上三四岁,居然她说自己老,岂非把他说得更老。这让他心里嘀咕不已:难道她是不满意自己昨晚的表现?
她和苏展阳在一起的事,只有今天早上的时候,刚刚让助理室另外四个人知道,传也传不到哪里去,是他们传给别的楼层的人知道后,让聂咏华打听到,还是根 本就是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任霏是不可能的,她和聂咏华有旧隙,曾经被聂咏华误会过,不会趟这浑水。那么是付汝文吗?今天早晨在公司楼下,他眼中分明是不可 置信。说到付汝文,又让舒小夕想起来多日未曾出现的林浅真,他和她相熟,自然知道自己离过婚的事实,怕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老板找了个离婚女人吧。
苏展阳耐着性子解释:“妈,我早说了跟她没关系,你们偏不信。是不是她说我有女朋友?”
舒小夕再委曲也只得去睡觉,虽然她有种立马离开这个地方的想法,但大晚上的她可不想上演什么狗血剧情,要走也得明天再走。
半夜被渴醒来,揭开身上的被子,她扶着脑袋去找水喝,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才想起白天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
“妈,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啊。”
苏展阳已看到她的不对,伸出手示意舒小夕把手机给他看,她不服:“干嘛,要查也是我查你的手机,这算什么?”
醒来 后发现自己捂得太多,出了一身大汗。想起昨晚的事和昨晚的梦,有些恍惚,爱情没有了的时候,谁都无法挽回,可是生生被人晾在一边,不给一个清楚明白,实在 是残忍。上学那会儿她还年轻,被打击得认定这辈子难再同任何一个人产生爱意,她也不要再爱任何人,心里还曾发誓,再要有男人这样冷淡对她,就得逼自己毫不 留情地转身离开。想起梦里的情景,舒小夕长呼一口气,那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想起一段岁月,她的不自信,完全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行,正常,应该,不过你不是最怕结婚吗,怎么想通了?”
回到房间,乍然觉得有些冷清,这些天苏展阳一直跟她挤在客房睡,难为她觉得得有温馨的感觉,本以为离了婚就再也找不到两人生活的那种感觉,还好,她还是个正常人。那是不是说,她会再对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继续有感觉?
某一晚孟依依过来视察她的生活状况,对她这种平心静气的样子感到由衷的佩服,连连夸奖她越来越能干。
“你去死!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还有孩子,这都哪跟哪啊,妈妈想得很远,她从头到尾也没敢跟舒妈妈提起苏展阳的事,更不用说和他同居,否则还不立马被妈妈催着办理婚事,让她跟苏展阳结婚?
她气呼呼地说:“我不是他小秘。”
这是在冷待她吗?舒小夕心里委曲极了,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样。她看着电视里热闹的时尚男女在一起又叫又跳,眼泪忍不住一颗颗成形落下来,她有做错什么 吗?其实她并不太注重这个节日怎么过,可连个小家务助理都去甜蜜约,她却要受这种窝囊气。一眼扫到桌上的玫瑰,她抓过来扔出去,算什么,她有跟他要求什么 吗?拿一枝破玫瑰来打发她还阴阳怪气,真不可理喻。
苏展阳脸色一变,都这种情况了她居然还说什么不可能,低头便要去吻她,被她用手挡住:“没刷牙,没洗脸,不要。”
而今是苏展阳,或许是个误会,或许是件很小的事,可偏偏她已经不屑追着一个男人问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再执着于每件事都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难道分手还需要一个交待?她已经不再青涩,这种事,问得再清也没有意义。
他又挤了挤:“你以为我想干嘛?”
说完伸手去拿果汁,不料啪的一声满室亮光,后面有声音响起来:“你醒了?”
她忽然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聂咏华不会跑去你家告诉你家人吧?然后你妈你爸你妹全体出动,替她出头,然后我被凄惨地遗弃……”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说:“这么妄自菲薄可不象你,在我眼里,你,还有你那几个朋友,都过得很真实,是认真在生活,各有各的特色,就是小心眼,爱瞎想,好事能想成坏事,比如今天的事——你别插嘴,有人接了我的电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找我?反而把电话挂了?”
他张口想解释却被她给制止:“停!我不想听。”
舒小夕不明白,为 什么女人非要找个男人不可,老大不小的不结婚,亲戚朋友会个个轮番上阵给你介绍对象逼着你结婚,你过得好不好不关他们的事,可是你不结婚就关他们的事。好 了,你结婚了,过得不好又离婚了,便又成了亲友心头的大石,仿佛你离婚了就赖上了他们,你再婚的事又成了他们的义务。舒小夕认为独身女人好处多多,周围的 人嫉妒眼红,才会逼着也得和他们过一样的日子才行。
“怎么会,我打过电话说要过来,哦,那我在里面等他吧。”说完就要往里面走。
对,新奇,拉了她来住,固然是因为喜欢,心里住进来一个人,房子里住着她,感觉还算好。这件事只有堂哥无意中知道,用他的话来说:“兄弟,你可真晚熟。”弄得他哭笑不得,说得他跟毛头小子一样。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上突然显示舒小夕的电话,急忙按下接听键:“小夕,你在哪儿,听我说……”
“去,你这人有时候说话真要气死人,说实话你长得不错,如果没有和苏总在一起,去了一定有收获。啊,快看,那件就是我想要的,我爱死了,我对它一见钟情。”
“去,爱说不说,爷我没空。”说着拿起杯子喝酒,等他自己说出来。
不再理会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困扰,继续去找水喝,没有开灯,和*图*书摸到厨房那边开冰箱的同时想起来中午还在这里做了饭菜等他回来,再看到里面塞满了白天采购 的蔬菜,觉得自己就一定是有病了才会想给人家做饭,果然,她真不适合婚姻。就在今天清晨,她还只是满心欢喜,象个小女人等来了春天一样,哪知到了晚上竟然 就成了另一种心情。这些菜还是她买的,准备周渊不来的时候自己动手做个饭吃,只要不是全天候的,哪天,看来她得跟它们说拜拜,只得对着满冰箱的菜神经质地 念叨了一句:“世事无常啊!”
舒小夕在等,等他先说,或者他会解释白天的事。一想起他的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她就憋气,太接受不了这种滥事,而且她当时的反应更奇特,真跟个小三似的立马挂断电话,屁也没敢放一个,难道她自己觉得见不得人?不对,说到底正房也是她啊,她那时候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绵软,不象是抗议,倒象是撒娇。
舒小夕觉得他把外面的冷空气都带了进来,有些不明白地拿起来,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她看了又看后拆开,居然是枝红色玫瑰,静静地躺在礼盒里,白色纱纸衬得它格外娇艳。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可为什么他那副表情让她看了不爽,连带着玫瑰也象颗草。
“这次是我失误,没想到你有不一般的美人体质,同时两人向你表白,难道离婚真的可以让一个女人蜕变?我想我该结婚了。”她在那边闷闷地说着心事,冯雷也没逼她,不过看得出来人家有些急了,常有意无意提起来今后的生活。
该不该走?她还是决定走,谁能保证今后不会受这种无缘无故的委曲,又不是谁没了谁不能过,他们不过是短时间相处,这里不适合她,既然有了隔阂,那么分开未必不是好事。
她立刻挣开他反对:“我不同意,那是我家,我一个人住多好啊。”
孟依依故意刺|激她:“没发生你激动什么?通常这种男女误会的事件,只有在床上解决才行,苏展阳不是不行吧?”
“你是不是早等着这一天了,早想着有借口结束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他有些无奈:“下飞机本来是想回来这里,可是她在机场出现,说我爸妈还有妹妹在家里等着,先要回家一趟。”
原来她下意识里抱有这样的想法,明显到苏展阳一下就识破,也罢,她痛痛快快地点点头,又把头扭过去,怕他再从自己的眼中看出点别的。
原来是总经理的上司有要求,她看看表说:“我一个劲的想了半下午,就这么被你给否决掉了。”
苏劲笑着不说话,见他等不及喝酒喝到一半时才说:“我那个堂弟居然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哈哈。”
她那边说着说着没了音,然后那端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喃喃声音,仔细一听是舒小夕断断续续的声音:“……呸,男人都不是东西……我做饭给狗吃……依依,来,亲一个……阿春小弟,你笑得……好丑……”
路上舒小夕的电话短信不断,其实也不是很多,两个短信,一个电话,都是孟楚的,他先打过来,舒小夕看看没有接,直接挂掉,另外两个短信,也是他发的,先问她在哪,后来问方便不方便,可否跟她见个面。
反思了一路,舒小夕深深地鄙 视自己及自己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可要是她现在收拾东西走人,结束这些又太矫情了,哪有她这么虚伪的女人,整个就是有病。那些火热的吻,相处时不自觉的开 心,这些都是不能被抹杀当作不存在,再说能得到苏展阳那么出色的人物青睐于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极大的满足了她不足为外人道的虚荣心,情场高手怎么了, 还不是得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身上。
沈志邦匆匆走过节日味浓厚的商业街,路过一家播着圣诞歌的商店时停下来,看着店外招贴画若有所思。他刚从南方回来,公司起步后运行不是太理想,这次他 到一家大公司考察,同时又在当地签了几份合同,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只是好像忽略了自己信誓旦旦要重新追求的舒小夕,他在街头站立了许久,想想这些年的经 历,忽然找不到自己终日忙碌的理由。
什么重要的事?昨天没听他提起来啊,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诚悦附近,舒小夕刚想叫停车,苏展阳拿出手机要拨打电话的样子,手机一滑掉到车里,他顾不上捡,眼看着前方说:“亲爱的,帮我捡一下。”
苏展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为刚才的电话不高兴,他找了个停靠处,把车缓缓停下,又把车内温度调得高些,看舒小夕还是背对着自己,就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过去。
“你那个男朋友呢?”舒妈妈开门见山地问。
舒妈妈吃了几口就吃不去,到她这个年纪,吃不再重要,拉了她问这问那,就是想问为何小夕家里多了男人用的东西。
这算什么话?舒小夕立马出声:“反对!”
“本来就是啊,不然不是白跟了你?想想我到现在还没体会到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言情小说里早就珠宝房产地送上来了,你呢?出国公干也不带上我,我还没出过国呢,大溪地……反之却受不了少闲气。”女人就爱抱怨,有助于出气,现在她心情好多了。
“好,吃完饭想去哪?”
女人在一起逛街说说笑笑,闲聊之余还能一心两用给自己挑到合心意的衣服,这是一项本事,天生的。舒小夕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逛过街,所以她几乎是带着私奔的心情跟了林白走,苏展阳敬业,任霏又尽责,平时工作忙,跷班去逛街,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爽。
“这算什么话,你听我说,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我发现你凡事都往坏的方向想,看来哪天真得给你好好上课。”
想起那束花,舒小夕一脸感动,回味不已,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天天收花也不会烦。
“是真的,千真万确,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苏展阳坐在自己房间里后悔,他的态度好像有点过,他是憋了一路的气回到家,见到她在家已经有些心定,现在已经慢慢消掉。有心出去和她说话,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是问那个送她圣诞玫瑰的沈志邦是谁?还是先说对不起?
舒小夕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让自己的双脚休息一会儿。
舒小夕兴致缺缺,边盛饭边说:“就这半天,还能去哪儿。”
“是睡觉啊,不过我出差回来就被折腾到现在,晚安吻总有个吧?”
正说着,电梯里走出了聂咏华,几人一看都闭上嘴巴不敢说话,看样子此女还不知道天已经变了。任霏站起来抱歉地对她说:“不好意思聂小姐,苏总刚刚出去了。”
慢 呑呑地起床梳洗,慢呑呑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能带走的一个也不剩。上班是赶不上时间了,她给任霏打个电话请假,工作与男人不能划上等号,成悦的条件实在太 好,可她没有骨气,不曾骄傲到连工作都抛弃不要,虽然她很想很想打一份辞职信扔到苏展阳的面前,高扬着鼻子冷冷哼那么一声,再踩着傲慢的步伐离开。可也只 是想想,生活就是如此,不妥协这样,便得妥协那样,迟早有一天,她会在妥协中老去。
舒小夕接过来一看是咖啡就不乐意了,她最不爱喝的就是咖啡,买这东西还不如给她奶茶。不过拿在手里暖暖的,用来暖手也不错,这么冷的天,妈妈一个人在 家一定特别冷清,如果能有人陪伴着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为她着想过呢?偶尔提过几次,总被妈妈拒绝,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
她兴致缺缺地放下盒子,转头去看电视,心里很失望,估计刚才她打电话时,他正在开车,肯定是故意不接,什么意思,她好像没惹到他吧?工作上的事?
“……来了吗,哪里,把手机给我,我要敲他个半身不遂……”
这一天,舒小夕就在众人看外星人的眼光中渡过,中午的时候林白本来想拉她一起去吃饭,不料还没到下班时候,就被苏展阳给明正言顺地劫了去。
“好,同意。”他继续用力抱紧她,边和她商量:“这边离公司确实远了点,住得也心烦,我们搬到你那里住。”
苏劲械地挂了电话,一旁常玩在一起的滕波轻轻给了他一拳:“想什么呢?”
放下电话,舒小夕怅然望着窗外,这是十六楼,又在商业区,根本看不到绿树,也看不到蓝天,冷冰冰的冬天,看哪里都是冰冷的。
“逛逛商场,看看电影,对,就去看电影,我很久没去过电影院了。”他跟她正相反,睡了一觉,起来两人误会全消,正是精神奕奕。
舒小夕心里有些不痛快,她没想到苏展阳还有这么轻佻的朋友,听来还非常熟稔,看来他们经常这样出去玩。由这一个电话,她的心里想过几万个可能,包括他 以前生活有多糜烂,有多随便。苏展阳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落了千丈,人无完人,可是在这方面不完美,那就是大缺点。她本想着自己好歹也算是都市中小小一则 传奇,能到这步也算是一项成就。但事情不如想像美好,她不过是跟个随便的男人走到了一起,成了个随便的女人,一不小心就成了那人口中暧昧不明的“小秘”。 即使苏展阳在电话中跟对方澄清了自己的身份,女朋友,她算是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可没打算跟一个有着这么个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我觉得里子面子都受伤了,看来我们真的不合适。”
他两手撑在门上,将身体与她紧贴,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有些沉重的男性气息与她紧张的呼吸交缠着。他好像情不自禁过头了,舒小夕微有些难受,正想推他 一下,可他把头稍微一侧轻轻吻了下来,并不是和以前一样与她唇舌相交的深吻,只是轻轻地慢慢地在她唇瓣上辗转诱惑,身子也开始轻轻挤压着她的身体,他的人 他的唇他的身体都在发出一种邀请,隔着两人的厚衣也能感觉到他有多火热,被夹在门板和他之间的舒小夕象被点着了一把火,门板的冷硬和人体温软两种不同的触 感对比太过强烈,她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昨天晚上怎么了,看完电视各回各屋,各……”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临睡前苏展阳吻了她半天的样子,那叫占便宜好不好,还算得罪他?得寸进尺,得寸进尺!这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继而对她进行的报复。“你想怎么样?”
难得他也会说这么自大的话,不可一世的样子逗乐了她,笑完后她窝着半天没动, 其实是在感慨这种温馨的感觉会持续多久,最后竟然有了莫名的伤感,坐直身子推了推他:“走吧,回去。”
苏沫沫从果盘中挑着水果吃,看都不看两人的对峙,她早看出来哥哥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冒,枉费她这些天下在老爸老妈身上下的功夫,前几年她还小,跟这个女人不太熟,这回她回来,刻意讨好她,让苏沫沫犯堵。
她更加莫名其妙,斜睨着他尽量多给他一些眼白:“某人又没来约我,跟我说要加班,我当然是在家里呆着了。”
“不过小夕,”她一句不过让舒小夕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吊起来,万事就怕“不过”两个字。孟依依抱着双臂,有些不确定地说:“成天是让我替你们解决情感难题,你也来分析分析我吧,我不太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冯雷,基本上我什么都不相信。”
“朋友?要只是朋友,我回来干什么?我为了你……”聂咏华只觉得脸面尽失,她看向周围,想寻求帮助,苏父皱眉不说话,苏母推了苏展阳一把:“刚回来你不累吗,休息好了再说吧,不是什么大事。”
在舒小夕看来,即便是两人之间有人插足,也是那两个人之间的事,跟第三者的关系并不大,感情破裂不是说找找第三者就能恢复的,可是一般情况下,原配总爱找到第三者交涉一番,或哀求或痛骂,更有甚者准备好了若干工具www.hetushu.com.com手段想要同归与尽。
她拉下他的手不去看他:“只顾着生气了,哪里还愿意多说一句话。”
当苏展阳和舒小夕一同 走出电梯,其他四人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任霏在第一时间跟进去汇报工作,付汝文看着苏总早上特意交待要在楼下等着给他的重要文件, 梁栋看似认真工作其他在跟林白聊天。林白见经理室门紧关着,偷空在公司的聊天器里不停地给舒小夕发来讯息,问这问那,连说自己从很早以前就觉得两人不对 劲,没想到舒小夕竟然真就不吭不哈地把总经理给拿下了。
“昨天晚上。”
“有点老气,林白,你是怎么了,今天只看那些又贵又老气的衣服?”她的眼睛已经被荼毒了一下午,不是咖啡就是黑,林白再这样,她要走人。
吻?她呵呵笑着朝他喷了一口带着浓浓酒味的口气,醺得他往后一退:“还要不要吻?”
苏展阳一把拉住她:“我也该走了,爸妈再见。沫沫,我没开车,送我一段。”
与此同时,苏展阳正一遍遍地拨打着舒小夕的电话,可一直提示是关机。他已经回到金桂华庭的住处,看到桌上冰凉的饭菜,屋里淡淡地花香,只是不见了舒小夕。仿佛少了些什么,对,是生气,这个家一向只有他在,猛然住进来一个女人,走路都有人抢道,不是不新奇的。
滕波差点被一口酒给噎着,连咳了几声:“你小子不厚道,故意的吧。”
“那好像是我的手机。”
舒小夕被亲爱的三个字雷了一下,看他确实不方便就松开安全带去捡,等直起腰时,发现车已经开到了诚悦的正门前,按下车窗,跟正等在门前的付汝文等人打了个招呼:“汝文,你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他摇摇头:“那是我给你买的,你不喝?”
黑暗中苏展阳努力平复着呼吸,黑亮的眼睛盯得她心跳快得慢不下来,他在回味刚才的触感,怎么说呢,他才刚刚握住而已,就这么被中断实在不够,想了想他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既然她说冷,那就盖着被子做好了。
还是没人答应,估计昨天晚上被得罪得不轻,他挠挠头,过了一晚上,他更觉得昨天是自己反应过大,便主动示好去叫她起床。平常这个时候,两人该准备简单 的早餐吃过去公司,可今天他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只有自己吃。再去叫她只等来一句:“我会给任霏打电话请假,上午不去了。”
这话说的,真像是小说里初恋男女之间肉麻的对话。舒小夕撇撇嘴,以为他是想喝咖啡,就把手中的杯盖打开,递到他面前:“喏,来一口?”
周渊脸红地点头,年轻的脸庞上带着神秘的喜悦,看得舒小夕心痒痒。幸福的周渊走后,她看了看桌上的沙拉和牛排,还算不错,可惜没有胃口,苏展阳还待在 公司,新年和圣诞对于他,象是丝毫没有影响力,依然在公司忙碌。这人象是只为了工作而生,真怀疑他以前的私生活究竟会不会如传言那般糜烂,不然哪来的时间 去花天酒地?如果他一边把公司搞得蒸蒸日上,一边又做个浪荡公子,就象是蜘蛛侠和超人,白天认真工作,夜晚还能精力旺盛地留恋在各个夜店,非是常人。嗯, 听起来好像在为他找借口,让自己心里舒服些,苏展阳是个好男人,清白的男人。
苏展阳笑着按下电梯楼层键,无所谓地说:“又改变主意了?那就好好工作,咱们公司福利待遇都还不错,时间长了做得好的话,奖金不会少,放心,我一向优待下属。”
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苏展阳没想到聂咏华竟然会如此纠缠,她以前是个多讲究姿势够不够高贵,举止够不够大方的女人。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想打过去同她好好 谈一谈,又放了下来,这样一来,似乎更让她觉得自己重要,更得寸进尺。办公室的门敲开,舒小夕抱怨:“你每天晚上都加班,我在慎重的考虑以后还要不要等 你。”
苏展阳不客气地吃掉她夹来的菜,连连点头:“嗯,确实好吃,就是酸了点。”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后来呢?”
她和林白本来对好了口供说是家中临时有事回家一趟,可脱口就说:“和林白一起去逛街。”
“你行啊,来这手。”
苏展阳没有表情地瞪了她一眼:“昨天晚上那部电视剧给你的启发?你以为会有那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下班的时候,舒小夕等着苏展阳一起回去,林白平时会跟她一起离开公司,同走一段路才分开,今天却说了再见便跑得没影,人家自然是明白她等的谁。苏展阳要过了好久才出来,拉了她下楼,走进电梯后说:“今天这么好,等我下班一起回家?看来早上那一招挺有效。”
说完从后座拿出一个文件夹,隔着舒小夕从她那边的车窗交给付汝文。任霏到公司最早,眼前站的就缺她一个,其他三人看到车里坐着的舒小夕,眼睛都直了。
她嗤笑不已,马上又觉得不够庄重,她在人前总是放不开,这么着为了一个男人的话动不动就笑,好像还是天真不懂事的少女才会有的反应。意识到这点,她赶紧收敛了笑意坐直。
说完抓起外套提起行李上了苏沫沫的车走人,在路时他已经在猜想回家后,那个别扭的女人不定又要做什么别扭的事,果然,她别扭到一言不发一字不留地跑 了,门钥匙就大大咧咧地扔在客厅地板上,可以想象她当时是什么表情。他拾起钥匙想了半天,摸不透她这是永远不再回来还是在示威。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忍得很伤身。”
苏展阳看了看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女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走到门前还不知道停下,不是他拉着的话,一准撞到头。她把散着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黑色秀发里露出一小半白皙浑圆的耳廓,在这个冬夜,裹着棉衣的她在灯光下却显得极为诱人。
他今晚特别执着,不做到最后誓不罢休的样子。脱去厚厚的衣服,在开始两具身体纠缠之前,他抵着她的头用黯哑的声音问:“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怔怔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喝水,既然回来了,那就明天再走,她本来鸵鸟的把钥匙扔在屋里,想着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想想,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还在,不至于潇洒到这些也不要了。
把一见钟情用到这地方,林白真是有学问,她快步走过过去捧起那件衣服细细摩挲,满意至极。女人在看到中意的衣服鞋子时,那种迸发出来的真心的喜悦,绝对比看到心爱的男人那种喜悦要纯粹得多。
又来这套,他到底在干什么?舒小夕没好气地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停下,她没车,从没有来过这个停车场,往哪儿走都不知道,正仔细看看标识,苏展阳笑着说:“这边有电梯,跟我来吧。”
“去,你又来了,老把将来往不好处想。”
舒小夕 对别人的要求一向不高,既然两人开始相处,只要苏展阳能专一、对她忠实就好,至于他加班到深夜,不能常陪着她也无所谓,她会自得其乐,看书,上网,看影 碟,以至于苏展阳倒不太习惯,难道他的吸引力不够,怎么这女人一点敢没有为人女友的自觉,而且还是这么出色的人的女友。
“算了小夕,别老跟自己过 不去,说起来你表现得真不错,想当初我被我们公司一带总字的上司看中,全公司那些女人差点没同我斗个遍,就好像我已经和那个四十多岁有家有子的男人如何如 何了一样,天地良心,没人跟我表白,我也没收到别墅钻石,总之我就等着有机会一掌拍飞那个无耻的男人,谁知道等来的都是些不相干的女人,我冤不冤啊。”
“我觉得还不够酸,你可真忙,应酬不断。”
舒小夕把电话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掉转,不住想他会在哪里,也许工作太入神?那也不至于座机听不到。也许在和另的女人一起共渡圣诞,也不可能,这个男人没有浪漫到这种地步,他会直接告诉那女人:我对你有兴趣。她就是这么被拐到的,不是吗?
他立马不正经地说:“这点我倒没想到,正好啊小夕,这两天你都拿瞌睡来拒绝我,来,喝了这个,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别掐我,痒!……我说我怎么就买了咖啡呢,原来是为了这点,真是男人的本能。”
天已经亮了,撩开窗帘,看不到太阳的影子,看来又是一个阴天。她坐起身把头发拢起,刚离婚时剪短的头发已长过了肩,头发无声无息地生长,时间也无声无息地过去,她还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消磨。正准备去洗漱,手刚放到门把上,外面苏展阳却来敲门:“小夕,你起来没有?”
他没人揪着她跷班这个问题不放,接着问:“然后呢?”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舒小夕倒开始自己说起来:“那个……聂咏华约我见面,看来你中午说跟女朋友刺|激到她了,也不知道从哪就打听出来我的电话,你说她怎么这么能耐啊。”
聂咏华奇怪地看她一眼,以前又不是没进去等过,怎么任秘书这么死板。她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展阳,你在哪儿,吃饭?人家就是来找你吃饭的,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只是一般朋友,您干嘛啊,哟,这么多好吃的?”她看到客厅桌上摆了个锅子,各种配菜,原来老妈今天做了火锅。
他敲击着方向盘等她慢慢扣好安全带,立马发动车子窜出去:“我今天到公司有重要的事,你别啰嗦了。”
“小夕,昨天有你份东西,是快递送过来的,送东西的人叫沈志邦,送了个挺大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苏总给你带回丟了吧?”任霏想还是该让她知道,昨天苏总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舒妈妈拿起筷子敲掉她正要夹起的丸子,“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妈妈是盼着你早点再找个好男人,说不定我还能赶上给你带孩子。”
“干嘛?”
她心里有事,闻言把牙齿露出来假笑给他看,一直到上车,都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聂咏华想要召见她。
她翻了个白眼坐下来,闲闲地夹起菜来吃:“逛商场就去香港,看电影就去好莱坞,不然别叫我。”
她拿眼光瞄了瞄正开车的苏展阳,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男人与女人,还是相亲来得明智,双方家人知根知底,朝着未来可能的方向走下去,那样的关系才称得上是男女朋友。而她现在的情况,都没好意思跟妈妈说起,下意识里,她还是不看好自己和苏展阳的将来。
“后来我辞职了,离开那家公司,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他看我不顺眼,玩这么一招逼我主动离开啊?嗯,高,实在是高。”
聂咏华没想到他会这种反应,半天才说:“你说什么?展阳,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脸红着腾出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掐:“你还说,你还说。”
舒小夕看完一声冷笑,灰姑娘?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好叫灰姑娘?说出去笑掉人的大牙。再说,苏展阳算是王子吗?童话里的王子从来不上夜店,也不随意跟女人调笑,更没有恋爱的经验,他一心一意地只等着灰姑娘的出现,所以童话故事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
舒小夕笑喷,这才是孟依依,无比自恋却有这个资本,洒脱又有真性情,不象她,没有主见又摇摆不定。
她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没有挪一下窝,直到夜幕降临,打开电视,几个综艺节目都以平安夜为主题,其实这是外国人的节日,平安夜中国人到底要怎么过,都 没有说法,犹记得以前平安夜,叫上一堆朋友去跳舞或者是聚会,到了午夜零点倒数后才各回各家,年轻的时候真好。现在她老了吗?没有人邀约,没有了激|情,依 依和阿春他们也没有打过来电话,估计都有节目,好吧,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寂寞的夜。
他讨好地让她来替他接,这段时间他安份到了极点www.hetushu.com•com,绝无可能是女人打来的电话。
未来的公公也就是说苏董事,舒小夕不敢苟同,摇摇头:“没有,可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打扮得太过老成,难道你还指望着要勾搭上其中一个?天哪,我为梁栋默哀。”
舒小夕眼看着电视,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他换了换衣服,然后出来找到餐桌上的饭,看到是西餐,热也没法热,叫了声“小夕”,便没了声响。她也没有动弹,听他等了一下便坐下来自己吃饭,估计冷饭不太发吃,只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里睡觉。
最后她放弃思考,拿了床上的薄被裹好身子,回自己的房间休整。
是个男人,舒小夕想还不如是个女人打来呢,居然是个男的说了这么劲爆的话,又看苏展阳在闷笑,不前快之极,便对着话筒说:“您是哪位?”
今天得等一份重要文件传过来,他和任霏最晚离开公司,一出自己的办公室,舒小夕桌上那个硕大的盒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走过去一看,上面还有张便笺,一串号码及一句话:我出差回来,今天是平安夜,晚上一起吃饭,沈志邦。
她甩了下没甩掉,说实话他这反应挺让她满意的,这说明他还是挺在意自己,心里稍稍拽了一下,扬扬下巴:“回去接着睡。”
他没有把门关 严,期待着舒小夕能进来责问他刚才为什么那种态度,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张便笺上留言的口气来看,应该是故人,怎么个故法?沈志邦,这三个字不 知怎么就激怒了他,小夕现在是他的人,这个男人就这么送了花来还要吃饭,他凭什么?难道他就是小夕的前夫?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毕竟小夕和那个男人共同生 活过,他们是不是一直都有联络?很多离婚夫妻都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直至两人还有感觉继而复婚。
他缓缓地把车停在她面前,等她上车先递她一杯外卖的热咖啡,刚才出来接她才发现气温骤降,就找了间西餐厅给她要了杯热饮。能这么细心体贴,他有些得意,等着舒小夕说点什么。
被他牢吻住的舒小夕脑中一片混乱,她的双臂已经服从了身体的感觉,回抱着那具火热的躯体。
果然,苏展阳开始解释:“刚刚那是我堂兄,叫苏劲,他最爱热闹。”
话中维护之意很明显,这让她窝心不少,不再把聂咏华的事放在心上。女朋友,呵,起码比什么同居女友正经多了。她往椅背上一靠,往车窗外看去,突然看到车窗上反映出来自己抿嘴乐着的脸,原来她竟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开心。
她不再吭声,这些都是她干的事,不过让公司里的人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她,还不如不上班。
“算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你现在正是甜蜜期,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真狠毒,那又是什么?”
舒小夕神色复杂地躺在床上发了半天呆,自然,同居男女这样亲密是很正常的事,可这样一来,她前些天的坚守又有什么意义?一时肉体的欢愉真能代表着感情长久吗?她想这是个难题,哲学家尚未有正确答案,她一个小小女人又怎么知道。
苏展阳开车过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幕:舒小夕苦大仇深地揪着脸站在路灯下,抱着双臂呆呆地看着黑夜。按说她长得并不美,性格只是温和,天生一副别扭脾气,可也许正逢上苏展阳回归真实,不愿游戏人生的时候,她不早不晚地出现了。
“干嘛这么说。”
舒小夕不甘心地嘟囔:“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孟楚会对我一个离婚女人有兴趣,八成是寂寞无聊了吧?”
“妈,我刚离婚,你就让我去相亲,现在又希望我跟男人同居,您可真够开放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妈是传统型的,今天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等他到了的时候,舒小夕已完全不省人事,歪倒在小敏身上,厚外套扒了不|穿,一直不安份地乱动,面对那三人看戏的眼神,苏展阳有些狼狈,强自镇定抱她上车,匆匆跟道了声谢便绝尘而去。
这些都落在了苏展阳眼中,正好到了一处红灯,他缓缓停在一辆车后,探过身子亲吻她一下,成功把她努力摆好的严肃神情给吓跑,红着脸叫了起来:“发什么神经?”
他差点被汤呛到:“你说真的假的?”
苏展阳明白了,什么也没说,只是交待她回家呆的时间不要太长,他会在外面等着,还有不准趁他不在的时候给别的男人打电话。
“谁说我无法理解,你想回自己家住,无非是觉得跟苏展阳的关系太亲密了,然后你想分开,尝尝我现在这种既相近又相远的味道,对不对?”
“我这是在给你上课。”无视她的白眼,他又兴致勃勃地说下去:“第一课,先教你这不叫发神经,叫情不自禁,懂不懂?你平时压抑得太过,简直过得跟清教徒一样,要学会偶尔舒缓一下情感,享受生活。”
又听得里面孟依依在访问:“小夕,苏展阳来了。”
他揉揉眉心:“你还睡得着?”
“你以后得习惯在没刷牙、没洗脸前接吻。”说完便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半天才满足地起身去洗漱。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她又顺手把客厅的大灯按开,这样说话自在些。都没有说话,她低头喝着果汁,他拿起遥控换着电视,半夜里一对男女都深沉地不象话。
听她这隐隐不满口气,苏展阳便知道聂咏华说了不少不中听的话,就直接问:“是不是你觉得聂咏华很好,好到你可以不要儿子不讲前嫌的接受她?”
“我没干嘛,看看你都不行?”
“那是想向我表白吗?”
“舒小夕,如果你非得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断在聂咏华身上的话,那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这件事,不是你单方面说算就算的,她根本不值得我们再争执,你就死了这条心。”他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还没倒过来时差,不知道有多累,你就别再闹腾了,好不好?”
应该是他找到自己带了回来,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她没酸到去借酒消愁,其实也没喝多少,不过是心中有事,才会醉得快点。这些天心事纠结,把自己搞得太 累,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现在终于找了个理由发泄出来,不断说服自己,总算不用矛盾下去,就这么大家一拍两散,多痛快。
他没理会:“我居然想马上认识她。”
“你早些让我当婆婆当奶奶,我什么意见也没有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
“来,你查我的。”说完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又把她的手机抓过来。先翻聊天记录,看到孟楚两个字,就问:“是不是前些天送你花的人?嗯?”
当然是因为没有自信,她的声音变得黯然起来:“谁会喜欢这样活着,苏展阳,你不懂,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要是我还没结婚该有多好,这么说吧,我不够美,不 够好,在别人眼里,怕是会说干嘛跟个离婚女人在一起……虽然我当初说不想结婚,可是我怕,我怕慢慢地会改变心意,女人总是要老的,万一我哪天不淡定了,不 甘心了怎么办?你能负责?我真怕到时候我连提都不敢提,说出来就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简直可以预见那种惨境,可怜巴巴地等着苏展阳施舍地看她一眼。
“好,明年五月,你要是还没嫁人的话,伴娘就让你来当。”
他用手抹了抹脸,一张桃花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老滕,猜猜出了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谁不到公司门口就提前下车,在公司一句话都不跟我多说,中饭只顾着自己吃,晚上一下班就先跑路,是谁呢?还说我出差不带上你,你敢去吗?”
“啊对了,新郎是冯雷吧?”
舒小夕直觉不喜欢这种说话腔调的男人,可她是那种天然的反应比较迟钝的人,面对男人轻佻的问话心里着恼却不会立即反击过去,只想骂人。
她受不了这种赤 祼祼的直白的话语,红着脸转过头不看他:“绿灯亮了,快开车。”
苏劲一愣,直觉以为自己喝多打错电话,看了看确认无疑,又问道:“我没打错啊,阿阳呢,你是他哪位小秘?”
这是舒小夕第二次因为醉酒被苏展阳带回家,以往出去玩,总是她送别人回家。离婚以后,她多多少少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放纵,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安宁的气质。
“得了,你看这里美女如云,想什么呢?”
如果是成熟|女人,那么这时候应该做的就是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即使他主动解释,无论他说什么,都只轻轻的“哦”一声,既不生气,也不别扭。可她没心情扮演这样的角色,背过身看着车窗外冷冷的大街,只有霓虹灯影一闪而过。
舒小夕觉得不太好,自己表现得很象个没有见识的女人,不大方又小气,但还是从他身上摸出手机接电话。
舒小夕正苦恼于阿春赖在她家不走,妈妈几次打电话要去她的住处给她送些汤水,每次她都说不在家,正好外出,可她总不能夜夜笙歌吧。
她为难地没有反应,一方面是跟苏展阳在一起,别一方面就是见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哼,他想的倒美,这世上有这样的深情吗?甭管了,我来收拾他。”其实孟依依是想到马上要寒假,打发阿春回老家去。“小夕,你干嘛非得回自己家住,这儿环境不错,早点习惯了将来当女主人也顺当。”
“不要,我想上班。”她一会儿辞职一会儿上班,前后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进家门碰上了未走的周渊,她刚做完饭,正在洗手,见了她便说:“舒姐,我正要走,菜已经做好了,今天是节日,我做了西餐,不过不太拿手,你们多包含。我以为你会和苏总去外面吃呢,可没接到电话,就过来做饭了。”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有了动静,苏展阳开门进屋,木着脸看不清喜怒。他一言不发地换了鞋子后,走到舒小夕面前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在她对面坐下来,无视她带着询问的眼神。
舒小夕不打算再接她的话茬,随便聊几句就想挂电话:“没事我挂了,我还想睡。”
“嗯,打电话过来哭了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劝慰了,真的没有回转余地?”
她低估了花|花|公|子们的色狼本性,刚说完便被他抱了吻住不放,直吻得她意乱情迷才放开,笑着去洗漱睡觉。
“听懂没,你家小夕喝多了,要不要来接随你。”孟依依抢过电话说完后又报了个地名,正是他也常去的一家酒吧。
舒小夕脸蛋飞红,她还没有机会试过怎么会知道。
“是,东西苏总给你带回去了,便笺还在这儿,是个姓沈的人写来的。”
孟依依“我结婚不行吗?不正常吗?不应该吗?”
任霏问了原因,她只说是身体不适,没有休息好倒让她说话带了浓浓地鼻音,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苏展阳哼了一声,并不满意她的回答,看了看桌上的玫瑰什么也没说,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你说为什么,反正我不自在。”
“我打扮得淑女一些,能给人增加印象分啊。再过几天就是公司的新年酒会,这你知道吧?”舒小夕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又说:“你家总经理没跟你说吗,公司里有头有脸的都要出席,你未来的公公也在其中之列。”
舒小夕转过头瞪大眼,他知道今天是平安夜!知道了还加班,回来又阴阳怪气,当下冷笑着反问他:“你这话说的,我去哪?”
苏展阳把车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美女,别生气了,这里可有监控,你再不下来我抱你。”
“情不自禁?乱发|情罢了,你有为自己谋取福利的嫌疑。”
舒妈妈特失望:“那怎么都说你有男朋友?原来是这样,阿春的声音我倒没认出来。”
他不想跟老妈费劲解释,只是认真地告诉聂咏华:“咏华,我们只是朋友。”
“你让我怎么样,我刚才的回答不行吗?我说已经和女朋友在吃了,哪里不对吗?”
“我不知道啊,小夕可真能干,啊!完了,我还和-图-书说如果他们两个结婚,我要封个大红包,哭。”
到了晚上,苏展阳正考虑要带舒小夕到哪儿吃饭,家里突然来了电话,苏妈妈抱怨着:“本以为你跟那个聂咏咏华重修旧好,我抱孙子有指望,哪知道一场空欢喜,这样吧,既然说了有女朋友,就带回来我看看。”
这时候苏展阳的电话响了,舒小夕立马警觉,脸也拉了下来,这时候谁还会给他打电话?
她黑了脸硬不承认:“我才不在乎,明天我就把阿春赶回学校,我想回我家,在这里我不自在,不习惯。”
她不敢置信就这么被打发了。
她不客气,苏劲更不客气:“那你是谁?”
那边却是孟依依怪声怪气的声音:“苏总,呃,你是不是在等她电话?意外吧,惊喜吧,不要激动,不是小夕本人失望吧,难过吧,不要伤心,我来送真情了,来来来,要听好了,只此一次,机会难得,哈哈。”
他不带停顿地说了一大堆,这边苏展阳手握方向盘,很顺嘴地说了句:“她是我女朋友。”
或许是心里感应,他的心不由“咯噔”一下,昨天跟舒小夕通话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会几点到C城,现在这个点她等不到他,或许会打电话来,会不会刚才——
圣诞节转眼即至,各个商场门前竖起了用彩灯堆砌的圣诞树,紫色和银色,红色和白色,样样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小些的店铺也在铺位的玻璃门上喷上了“Merry Christmas”和圣诞老人的图样,中国人过洋年上了瘾,这圣诞节比马上要到来的元旦更让人兴奋。
“我不常参加这种场合,再说我只是个小小的职员,不去也没关系。”
孟依依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中午,舒小夕带着浓浓的鼻音跟她哈拉,一直澄清自己并没有与任何一个男性生物发生了滚床单事件,情绪有些激动。
他们刚走,小小办公区里炸开了锅,梁栋坐着椅子刷地滑到林白身边:“小白,你和小夕最要好,快说,他们怎么回事?”
舒小夕点头,她是真的没想过要和孟楚联系,信不信由他了。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舒小夕小姐。”他重又将她拉到怀里抱紧,低下头放在她的肩上,“自信点,好吗,我懂,你就喜欢这么别着,想东想西的才会觉得活着太累了。”
舒小夕苦笑,这样会深深刺|激到那个女人,然后她再干一些不理智的事,最后倒霉的只有自己。然后她想,在聂咏华眼中,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吧?插足与别人的感情,会有报应的。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噤 ,不会这么倒霉吧?
苏展阳不说,一定是觉得没必要,关于他和她的事,流言纷纷,他家人如何会不知道,想来他也没打算介绍家人给她。做为一个普通人,舒小夕自认为硬往那种 所谓的上流社会跟前凑没什么必要,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再加上她和苏展阳最近过得还算平静,没打算为了这个去闹别扭,她在心里问自己是否介意,答案当然是 介意。
他跟个没事人似的来叫她上班,这算什么?她心里冷笑,打发他走。过了几分钟她如愿听到大门开了又关的声响,才一阵无力又倒回床上。很好,看来他们之间已经到了头,这种感觉真不好。
“依依,你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干嘛总说不信这个不信那个,我还顾忌着不敢在你面前说丧气话呢,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范例,如果因为我你对婚姻失去信心,那得多大的罪过。”舒小夕往她身边一靠,两个女人,都带着那么点的烦恼,各自发起了呆。
他也够冤的,唯一这么一次认真,她却总当他在游戏,而且把跟他在一起当成游戏,时不时地提醒一下自己。他真想告诉她,如果是游戏,玩法可不是这样的。 苏劲,他的堂哥,刚才打电话要他去明山路酒吧,说是今晚有个特正点的妞,他不出去算是终生的遗憾。他和苏劲两个平常不怎么联系,但有在外面看到对方喜欢的 类型,会相互打个招呼,然后出去见个面,看对方遇上的女孩子是否值得他搭讪,如果合心意,吹个口哨就开始,通常都是天明分手,这才叫游戏,可笑舒小夕以为 会有长时间耗着的二人游戏,她还是不太了解男人。
舒小夕梦到自 己一直在水里游泳,一波一波的水流冲击着她。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游来鲨鱼,一直追在她身后,还有一只已经追到了身后,长着利齿的嘴巴碰到了她的背部,吓得 她死命往前游,突然周围的水一下子全都不见,她在空气中无依无靠地突然往下掉,一慌便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觉得不对劲,再看到了苏展阳放大几倍的脸在面 前。鲨鱼和苏展阳?这是什么概念?她喃喃出声:“这是不可能的。”
舒小夕笑了笑:“你这么急,也是去约会?”
他拉着她进了电梯:“也好,你天天呆在家闲着,我有时间的话咱们就去旅游,这两天你想想要先去哪个地方,抽空带你去。大溪地是吗?”
“女主人?你觉得可能吗?我都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她一提起这个话题就颓废得跟个情伤少女一样,瘫倒在沙发上,乱发遮面,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孟依依想给她一巴掌。
“恭喜恭喜,我们找小敏和阿春出来庆祝啊,庆祝你终于要修成正果。”
“看,那些是我为你准备的饭菜,还买了花,虽然我这人不浪漫,但还是尽自己的努力来改善我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可事实却让人失望,你跟家人聚会无可厚 非,没什么错啊,我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何况你还有个能让家人见到的朋友,这样的安排,多么完美。”她对此耿耿于怀,凭什么她就是暗着来,偷偷地写?
他头也不回地说:“知道得罪我什么下场吗了?”
苏展阳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敲舒小夕的门,她却没有反应,旋动门把,是从里面锁上的。他又拍拍门:“怎么还没起床?要走了。”
“昨天我给你准备的大餐,正好不浪费,呆会儿全是你的。”
还是没有忍住,她翻开手机,想给苏展阳打个电话,久久没人接起。现在是晚上八点,他不是在加班吗?她坐直身子,又打到他办公室的座机上,还是没人接。
所以他才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舒小夕涩涩地想。她跟苏展阳是另外一回事,跟幸福无关,会不会有好结果,将来会不会哭,这都是又可以预见又不可预防的。
他抱得自然,她回答得更自然:“毒药。”
林白拿了件长身款式的毛呢裙,在身上比划着,还问:“小夕,这件怎么样?”
“小夕,从昨天那事吧,我觉得那个苏总对你很上心啊。你究竟怎么想的?”
逛完街,舒小夕早早回到家,林白那女人又去赶场约会,她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怪不得到处一派节日气氛,她以为只是元旦新年快到了,节日气氛才会那么浓重。
苏展阳暗暗恼火,他拿过手机一翻,号码正是舒小夕的,不客气地对聂咏华说:“谁给你权利随便动我的电话。”
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不过怕什么,她还没有为了过节受冷落跟他闹别扭,他倒先来惹她,说出来气死他。
天冷日 短,他这一想便想到了晚上,舒小夕还没有回来,他开车到她家去找过她,可是家里没人,连那个小男生也不在,很有可能她们四个在一起,这点认知让他放心不 少。当然她不会想不开,这世界谁没了谁不能过,但也没这么容易就分手吧,他们可是刚刚开始。可惜他从没有留过那三人的电话,要联系也联系不上,只得呆在舒 小夕家的楼下死守。
孟依依大笑:“不管是谁,明年五月我一定结婚。”
苏展阳加班还没回来,冯雷送了孟依依过来便消失,说是给两个女人私聊的空间,体贴又温柔,羡慕得舒小夕跟她发急:“你快让那小子滚蛋,真当自己是情圣了,以为人家得想他一辈子?”
舒小夕这才明白过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苏展阳是存心的,原来他打着这主意,逼她不得不在人前公开两人的关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还算冷 静,甚至对那三个人笑着点了点头,林白冲她挤眉弄眼示意让她下车,可她没那勇气,而且还想一会趁没人跟苏展阳理论一番。
可以想像,很多人在期待看当晚苏董事的态度,毕竟苏展阳如今只有她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象豪门恩怨小说里描写的不屑一顾吗?有可能,虽然小说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可不愿被人看轻,更不想让别人看戏。
苏沫沫站起来说:“我有约会,晚上不回来吃饭,走先。”
“别找了,最好的就在你面前呢。”
“我不努力公司会垮的,无论如何,不会垮在我手上。”他快速开始批文件,想要在9点前继续完成。
“你说得真好听,我没脸上去。我现在就要辞职。”
苏展阳一天 的心情都很好,舒小夕说什么他都同意,本来是想给两人都放一天假的,可遭到了她极力反对。昨天才公开两人在一起的事,今天就同时不去,太容易让人误会遐 想。上班前她还特地穿了件很普通的衣服,说是要低调行事。其实是这件衣服里面的领子高,能挡住一些昨晚欢愉的痕迹。
苏母不去理会他的埋怨:“你以为我不念能行吗?你堂兄虽然在外面玩是玩,可是人家有妻有子,对父母也有了交待,你呢?行,只要你带回来我看看,总得相信这是真的,不会你为了避开相亲,故意传的消息吧。”
舒小夕可不管有没有引起苏劲的注意,她和苏展阳的关系,在大厦里传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冷却下来,此新闻堪称是成悦的年度十大。基本上,她不怎么同下面 的业务部门有联系,所以外人好奇谈论都干涉不了她,林白惊叹过几天后便恢复正常,只是偶尔会在通讯窗口上发过来一些关于他们俩的最新传言,有说舒小夕是苏 展阳初恋的,也有说她狐媚妖娆勾搭上老板的,苏展阳三天就会甩了她,流传最盛的便是灰姑娘的故事,说她是现实中的灰姑娘。
她心里有事,随口回答:“以前不等你是不想别人看到,现在他们都知道了我干嘛还自己回去?”
新的一周开始,舒小夕打扮停当,在苏展阳的催促下上了车,不满地嘟囔:“干嘛啊,时间还早,又不会迟到,干嘛这么急?”
原来是聂咏华同舒小夕交涉后没有半点回音,不甘心地跑去苏家哭诉。苏母得到否定后,她退而求其次:“那这个呢,总该带回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苏劲放下酒杯,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脸上妆很浓,这些人在白天说不定只是个沉闷的会计,又或者是个学生,谁知道呢,出入得了夜店,就证明是玩得起的人,他忽然间没了兴致,抓起外套匆匆跟老滕打了招呼走人。
“你说我怎么想的,我你还不了解,就是糊糊涂涂地过一天算一天,而且一想到那个女人,我就不自在,呸,搞得我跟怨妇似的,得,不说了,再说我又要犯堵了。”
她还在犹豫:“什么什么事?”
“不行的,我要睡觉。”
今天在妈妈家里呆得有些晚,看得出她很孤单,舒小夕觉得自己只顾着自己,从没替妈妈想想,也许她早该鼓励妈妈再找个老伴才是,以前总是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便假当没有这回事一样。
“因为那个时候天气好,我可以穿美美的婚纱,现在结婚太受罪。”
“我说妈,你也太费事了,就咱们两个,干嘛这么多菜,回头你得吃几天剩菜啊。”说着就拿起筷子开吃。
当着聂咏华的面,他也不好给舒小夕打电话,回家也好,趁此机会跟家人说清楚,也免得他们误会。谁知回程的路上堵了车,从十一点多一直堵到近一点,回家先 吃了饭,等他回自己的房间去给她打电话时,想起手机落在外衣口袋里,还在客厅,便拿了点东西才出来,看到聂咏华正拿着他的手机挂断电话。
冬夜最适合情侣做的事,就是紧https://www.hetushu.com.com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舒小夕抛开刚才的胡思乱想,把脸用力在他怀中拱了拱,象是猫咪洗脸一样,立马换了副心情:“当我没见过帅哥吗?不然我就去什么夜店里找找,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林白今天从上班就开始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是下午3点整,她拉着舒小夕翘班购物,目标是买套漂亮的衣服,参加公司新年酒会。不知不觉,已是新年到来。
说完往房间走去,苏展阳跟着她往前走,她一转身用门挡住他:“女生寝室,男生止步,喂,你想干嘛。”
那头却不愿意:“猪,我是想说,嗯,孟楚向冯雷问起你,看来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她恨恨地看着他:“我要辞职。”
客厅开着一盏小小的灯,电视也开着,苏展阳歪倒在沙发上睡着,眉头紧皱,从这边看去,灯光下的他即使睡着也神情冷峻,白色衬衫松松地套在身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两团阴影,薄薄的嘴唇轻抿,舒小夕直到现在还想不通,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和她搅在了一起?
到底沈志邦是谁?他把一晚上都用来思考这个问题,几次想起身去她房间问个明白,还是忍住,他要做个理智的男人,追着女人问她以前的事不是他该做的。
“好了小夕,打住,你生气我知道,不过要是不生气反而不正常,呵,这说明你比以前更在乎了。”
这 声呻|吟几乎没让苏展阳失控,他开始急切地用唇去探寻她身上别的地方,眉眼脸颊不够,脖子,冬衣太厚,给他造成了层层阻碍,手从棉衣外套下端伸进里面,探进 一层是毛衣,再探进一层是内衣,终于找到了目标,单手似乎有点难度,两手一起使力才达成愿望,终于握住了期盼已久的圆润……
“有什么好见的,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的女朋友是谁得她批准?”
虽然聂咏华不行,可也不意味着随便一个女人就行,以前从没见儿子跟谁正儿巴经地住一起过,这次显然不一样。倒不是她注重门弟,而是一般女人她都觉得跟自己的儿子不般配,在她看来,苏展阳一向精明,认准方向就努力,现如今意外偏行,倒叫人想不通。
任霏觉得太痛快了,做为一个理智型的女人,她从没有把不快带到工作中,可是这个女人,却给了她太不好的印象,所以,能让她吃鳖真是太过瘾了。
林白哈哈一笑,没心没肺地去了试衣间。
“呸,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不早了小姐,已经中午十一点,看来你们两个都很累,一定很辛苦。”
“展阳,你不在,我替你接了一下,不过对方不说话就挂了,你要不要打过去?”聂咏华面色不变,她犹自做大方样。
聂咏华要见她,这让她无比佩服,仅仅只是半天功夫,居然能查到她的身上,真是太有能耐了,人才啊。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当初卫广有外遇的时候,她没想过 去找到林浅真那个小三闹上一场,反正不打算和卫广继续生活下去,不吭不哈地倒便宜了那对狗男妇。想当初她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不去死,或者卫广去死, 再不行他们两个一起死。
“你想解释为什么会有个女的接你的电话,是不是?”苏展阳点点头,又继续听舒小夕说:“没必要,我都能猜到你会说什么,不就是你无心可她却有意然后你的电话在无意中被她拿到了,正好碰上我打过去,对不对?”
下午还是跟他一起出了门,目的地是舒妈妈家,她有半个多月没有回家,再不去看看,估计舒妈妈会找上门去,到时候碰上阿春,再得知她和男人同居,非急出病来不可。
舒小夕长长吸了口气,尖叫:“你结婚?天要下红雨了,孟妈妈和孟伯父得去烧香还神才行。”
第二天是个睛好天气,当冬日暖阳渐渐升起,光线射入房中,舒小夕还在沉睡中做着梦。苏展阳已醒了一会儿,他抱着她软软的身体,不住在她光滑的背上来回 摩挲。当男人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后,通常想的都是别的事情,这会苏展阳想到的是食物,他饿了,却又不想起身打破难得的美妙气氛,便耐心的等待着怀中女人 清醒。
苏展阳摇头叹息,是她,是他家的小夕,所以他要认命地去接她。刚刚从电话里听得出来,舒小夕还是在意他的,虽然他不是个东西,可还在她心里占有那么点 位置。路上他想,还从来没这么折腾过,舒小夕这女人貌似也很懒散,怎么折腾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在他的认知里,女人都很好哄也很听话,偶尔有出挑的,也拿 着架子装模作样,假的要命。舒小夕有时候也假装,假装不会脸红,假装对他的碰触没有感觉,假装两人这样不叫同居,在单位尤其装得可爱。但凡是她认为应该忽 略的,会装作没那回事,欺骗自己的本事一流。
大半夜的这么情绪高昂可真不合适,刚才喝的一点果汁也快被消耗完,可以退场了,苏展阳却不放松:“你什么意思,我都解释过了,你还这么说,搞得我象是周旋与两个女人之间。”
吃完饭又呆在家里腻了半天,只觉得自己没结婚时候的房间是天下最舒适的地方,金桂华庭那个豪华的住处反而 居然到很晚才要苏展阳来接她,冬夜里她站在小区门口等着那个男人,偶尔有一两行人经过与她互瞪几眼,说不出多荒凉……
他可真够自我感觉良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五月,现在还不到十二月,岂不是让我等上半年?”
任霏忙拦下她:“苏总的房间我们不能擅入的。”
“阿阳?老天,你的电话怎么是个女人接起来?她哪儿的啊,比我还冲,我说你这么多天没出来混,去哪儿闭关了?兄弟,你不是被女妖精吸干吮净收了吧?难道就是刚才接电话那妞儿?何方妖女?怎么着,要不现在带过来哥哥瞅瞅……”
“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早上吃的饭还是我做的!”这人太不讲理了,看来她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啊。
“阿阳,你快来吧,这妞真是正点,我可是给你留着呢。”那边酒吧嘈杂的声音中,苏劲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吼过来,在安静的车厢里听得格外清楚。
一句话成功堵上了苏劲的嘴,苏展阳对着电话又接了句:“改天有机会见个面,我正开车回家,挂了啊。”
“这就行,我以为您要上演一逼婚记呢,幸好,妈你真是仁慈。”
“约会!”他这两个字象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我为什么睡不着?你知道,冬天到了,我恨不得冬眠。”舒小夕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是要真斗起嘴来能把人气死。
幸好这是在晚上,车子不算太多,没有人看到。舒小夕在和卫广结婚前是那种少有的,纯情的女人,在新婚之夜才开始对夫妻生活有了认识。在她的眼中,性与爱根 本就是一体的,当然,如今她是个半熟|女,长年和孟依依结交下来,不能说什么都敢做,但也练得什么话都敢说,也仅仅是言语老练,其实最不擅长的恰恰就是跟男 人调情。更何况面对的是苏展阳,以前他是老板,此人的私生活在整座大厦里被猜测臆想了无数个版本,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个情场高手。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她 败的一塌糊涂,貌似只反抗了那么一眯眯,最后还不是半推半就住到了一起。
这话说的,好像她还会结婚一样,想想自己已经结婚又离婚,好友才刚刚要打算结婚,她就象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以后虽然还是独自一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再有那种对婚姻抱着美好念头了。再想想人家小敏,安稳过日子,就只剩下她没根没底地飘着。
她没有以为,只是确定,而且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聂咏华的电话。
原来是平安夜,怪不得其他人走得这么早。他也曾经给不同女人送过不同礼物,这盒子大且轻,里面是什么他一掂就知道,一定是枝名贵的玫瑰,还要包装得情深款款,节日收到这样的礼物是每个女人的荣幸,她们都喜欢花,舒小夕曾说过天天收花都不会烦。
没等她开口,苏展阳就看出来她有心事,眼望着前方左转左行,边问她:“说吧,什么事。”
她就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事:“那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如果没什么,至于一下飞机就在一起吗?”
“反对无效!”他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立刻落在她身上,引起她轻轻战栗,努力不让自己轻叫出声,那一刹那,再多的顾虑都消失不见,什么道德防守,什么贞操底线,什么羞耻心,她只知道莫负良宵。
“是这样没错,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已经跟她说清楚,而且是当着我家人的面,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小夕,我还不至于干这种下作的事。”
舒小夕没想到自己成了现身说法的活案例,连带着把孟依依给感化,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连声说:“随便你怎么糟践我,我要做伴娘,我要做伴娘!”
“什么然后?”
电话依然没有打通,苏展阳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再坚持,点上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认真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如果当公事处理,直接以总经理的身份自然不怕她不听话,可这不一样,又不能用钱来打发——依舒小夕的性子,估计她会笑他老土。
越想越气,当时是生苏展阳的气,现在是生自己的气,几口喝光果汁,把罐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准备回屋去反省,苏展阳紧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好笑地解释:“那是阿春的,你见过,一直问我叫姐姐的那个,在学校敢”
这女人永远是形象第一,姿态首位。
“你现在这么说,可哪天是你家人要召见我呢?”她不是观赏物,可没打算等着不相干的人一个一个出现扰乱自己的生活。
“别把人想得都跟石头一样没感情,每个人都会动心,连苏展阳都会为了你舒小夕动心,那么孟楚这么优秀的好男人也应该有真心真意。”
吓得她刚到手的果汁一下掉到地上,回头一看,苏展阳站在她后面,两人对视半天,还是舒小夕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果汁:“你也醒了?”
“什么?我的?”
好像灯都没开鞋还没换饭还没吃饭,好像她正在思考严肃的问题,好像有点凉意。这丝凉意让她清醒一点,原来衣服已被撩起一截,拥在两人紧紧相依的身体之间,她慌忙推开他一点,努力把他的手拿开,又把衣服拉下,低着头讪讪说了句:“怪冷的。”
“原来你真正的目标不是大叔,而是这些精英,请允许我再次为梁栋默哀。”
被这么一闹,舒小夕彻底清醒,轻手轻脚地出去,偷偷看了苏展阳还在睡觉,她一个人在屋里转了几圈不知道该干什么,便去弄吃的,正在打蛋汤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苏展阳看了看锅里的汤:“这是什么?”
苏展阳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苏劲?”
“去嘛,到时候能见到公司所有的人,场面盛大,去年请了最好的大厨来主厨,点心好的没话说,也算是种口福。平时咱们在十六楼,与下面的人交流不是太多, 正好见个面,还有还有,有许多外地的主管也会出现,听说有好几个都还没结婚,又帅又有能力。”林白已经忘记自己还有男友,谈起这些眼睛发亮。
忽然察觉到苏展阳开车不专心,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专心是因为一直看她,心跳加快:“你干嘛?”
沈志邦!怪不得昨晚上做梦会见到他,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苏展阳昨天晚上阴阳怪气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对着收拾好的东西有些 犹豫,如果真是为了这个才对她那种态度,算不算是情有可原?可难道天下第一别扭人不是自己吗?他也会犯别扭,这真是奇事。看来男人跟女人一样,极为小气, 有时候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傻气。
堂兄?感情好到一起出去找女人,他们真是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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