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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福

作者: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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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忧来思君不敢忘 四

第二卷 忧来思君不敢忘

一旁阿根见此情形,上前一步道:“小翠你来护着平菇,我去活络活络身骨!”
两人各自感慨着,船到孤云城。名为城,实乃峡口。信江到这里,水路变窄。《江山风景录》中描绘:孤云城,信江之北,崇岭重叠绵延百里,夹林为界,信江至此破峡出,水流湍急,一日千里。
景永福收回身子,车内小翠道:“那毒中后不立刻施救,活不了。”
“景东一窟?”司马静松瞪眼道,“是他们杀死我司马府的人?”
“丢信江里吧!”景永福又看了眼船舱门前,无辜死去的船主道:“连船一起弄沉。”
“不干什么!”司马静松说完这句,身子就往若夫人冲去。
阿根一旁兴奋道:“还没见过真正用枪呢!”
征求了若夫人的同意,景永福终于让司马静彦进了门。她心想,不让这人见一下,他是不肯回燮的,只是见了徒生惆怅。果然,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司马静彦就黯然离去,次日带着司马秋荻回燮。
众人弃船买车,走陆路上京。一路平静,按下不表。
司马静松沉思半日,终还是同意与众人一起先上京城。
伍厨问:“这些尸体如何处理?”
忽然,景申韫的手下倒下一个,接着一批人逐一倒下。景永福停止了挣扎,在他怀里淡淡道:“是啊,我平大福价值连城,一百万两买不回来,但要买一条喜王的命,还是足够的。”
司马静松这时也隐隐觉着景永福散出的银票有问题了,他古怪的看了眼手中捏的几张,却听一旁小翠道:“你不会有事,伍厨每天做的饭菜里都有解药。不过,我还真想见你毒发身亡。”
司马秋荻紧张护拖夫人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即便拼掉小命也会护她周全。
景永福点头,随后司马静松说的话叫众人大吃一惊:“不可能,景东一窟那帮杂碎,怎么可能是我们司马家的对手。前年我半路上遇过一次,因为不干我事也没惹到我头上,我就看了场好戏,就他们那身手……小丫头,你别骗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晶亮的匕首架到了景永福脖子上,刀锋微微碰上她的肌肤,她先是觉着一道细痒,而后疼痛传上了眉尖。
司马静彦艰难地收回目光,沉声道:“静松、秋荻,我来接你们了。”下一刻,又情不自禁地再次注视若夫人:“秋荻这孩子没打搅夫人吧?”
景国南部多水,一行人出毓流后,搭商船沿信江北上。沿岸风光秀美,景永福却没了当日出淄留游历的兴致。到孤云城前,一路还算太平,除了几个渡关官兵嚣张,没什么她可恼心的事。
他依然温柔的声音,却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面额巨大的银票,跟了景永福将近六年的阿根还是第一次见到,更别说旁人。而司马静松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司马家的财产,当下他狠狠盯了眼司马秋荻。凭他这一眼,景永福可断定,司马一族在景国设有钱庄。
若夫人垂首,低低道:“他很好,我很是喜欢。”
她曾经隐隐想过,出现在景申茂面前,做些什么叫他后悔,后悔以前那样对她们。这也是她矛盾的症结所在。说到底她帮李易除了当日自觉不安的因素,还有这份心结存在。她是大福,但不是他赐予痴名的大福!

司马静彦再次深深地凝视若夫人,过了片刻,他低声道:“夫人,平姑娘,你们随我来。”
“景申韫,这是一百万两,不是区区银两。”
若夫人显然也感到了司马静彦的注视,她微转脸,然后神情在一瞬间定住。所有人都觉出了其中另有隐味,言语声消失,只剩下一片疑惑的眼神。
景永福叹了口气,和_图_书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王叔!她不得不心狠,若非他逼她忒甚,她也不会非除他不可!毓流已经险些被他设计,回京城一路如何会太平?所以景永福定下毒计,若途中发生变故,就让水姐暂时离开她,她可乘机诱敌毒杀。她在银票上做了手脚,单扬起银票没什么,可加上小翠的手中瓷瓶中的一味药,就成了要命的毒药,且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这便是当年沛王李泫和司马静彦给她的启发,太明显叫人嗅出不对,那还是不要下药了。
阿根与小翠一喜。司马秋荻直愣愣的看着伍厨,他一直不知道伍厨也是个高手。
司马静松神情古怪,看了眼司马秋荻又看了眼若夫人。
景申韫关注着众人动向,道:“看来钱还是有点好处的!”
“这位是水姐的男人吗?”景申韫打量着伍厨问。
当日她和水姐听那帮人说要财也要命,一个不放连司马秋荻都要杀,但杀了两侍卫后却不急于杀司马秋荻,甚至连他身上的银票都是最后由贼首去摸的。最重要的一点,当日那贼首手持大刀,不是从后砍司马秋荻,而是在他眼前晃着。一般砍人脑袋,都从脖后下手,而要在正面下刀,应该选择直送心房,而不是在面前晃悠。
景永福勉力抖了抖手中银票,景申韫也没有制止。
景申韫没有去拿景永福手中的银票,只是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掏出什么毒药暗香,不想竟是世上最管用的东西。莫非名满天下的大福想用区区银两赎回自身吗?”
阿根接口道:“是啊,万一我们这儿再来什么人,倒时候多保护一人也吃紧!”
不远处,一袭白裳的司马静彦不可置信地望着若夫人。
若夫人在司马秋荻身后强作镇定,因她身子在颤,司马秋荻握住了她的手。景申韫眼光扫到她身上,竟是赞道:“这位就是平夫人了吧!难怪在毓流大福总不让我见你,今日一见才知为何……夫人之貌,国色天香。啧啧啧,只是可惜,平大福竟没继承夫人的美貌,不过这样也好,要叫她跟夫人一般姿色,这天下还不被她搞成沸粥一锅?”若夫人被景申茂打入冷宫多年,所以景申韫并不识她。
景永福回到家中,若夫人她们都没睡站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若夫人紧紧地抱住了她。水姐冷声问:“怎么了?”
这声音——
司马静松瞪她一眼,转而紧盯住景永福。
她道:“已经昭示天下死去的人,他能如何?我娘早对他死心,我也在十岁没了父亲。如没必要,我不想见他,他也没有脸面见我们母女。对我们好对他也好,就当作从来不认识。他做他的誉帝,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非要见我们,那就非逼我问他要个公道。”她莫名想起李菲的话,逃避无用,忽然笑了笑,“我原先躲避的一直是他,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逃避的其实是自己。”
景永福问若夫人他们说了些什么,若夫人道:“他求我随他回燮,可是那如何可能?即便回到当日,我也是不肯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多一个司马秋荻,当日所有人全都在场。阿根最冲动,一见仇人就想动手,却被伍厨拉回。“你不是他的对手。”
景申韫倒退一步,恶狠狠的瞪着景永福,亮出先前收起的匕首,却无力把持,匕首跌落,跟着他扑倒地上,身子一个抽搐,便再动不了了。
另一车里,司马静彦反复吟叹三字“平大福”。司马静松不解,司马秋荻却是知道,他父亲知晓了景永福景国公主的身份。
她摇摇头。伍厨在她身后道:“主子命我留在平姑娘身边,不用再回去了。”
景永hetushu.com.com福从脑海里寻出当年容易府所见司马一族资料,沉吟道:“司马静彦有个四弟,名为司马静松,幼年拜师吴仙子,想必就是阁下咯?”
司马静松再次击退对手后,抽空瞥了眼景申韫,目光警戒。此人潜入船舱未叫人发现,修为自是不俗,而更可怕的是他年纪轻轻心计却如此毒辣,先是沉船,后是声东击西,难怪司马秋荻被他算计,这样的人物,别说司马秋荻,现在就是平大福也落在他手里了。
司马秋荻大惊:“四叔,这是怎么回事?”
快到京城的时候,景永福忽然想到一事:“伍厨,你将那景申韫丢下水的时候,有没有觉出什么异状?”
这时,水姐和伍厨双双转过头,景永福不禁也跟着他们往身后看去。
景申韫笑道:“不用着急拒绝!”景永福在他怀中挣扎,手中银票散乱一地,风吹起,几张票子飘到空中。司马静松鼻哼一声,伸手捏回面前几张。景申韫的手下不敢乱动,也学司马静松拿了飘到面前的几张,那可都是大票面银票。
景永福没想到司马静松开口却是:“银票还来!”
景申韫大笑起来,甚至连司马静松都疑惑的看她。“原来传闻并不属实,大名鼎鼎的平大福竟会愚蠢到用钱来买命。也许,你只擅长机巧之术,所谓平定逼宫都是他人杜撰的。”
“你……放开她!”阿根不敢造次,庞龙的弟子,可不是只会兵器。
一到京城地面上,司马静松就提出告辞。银票和司马秋荻都给他了。司马秋荻红着眼与若夫人告辞。景永福安慰他道:“又不是此后见不着了?回去后跟你父亲好好说,你要到我家来常住都没关系!”她心里却在嘀咕,司马静彦会放他跟她们在一起才怪!
司马秋荻的欢喜立减不少。景永福说给房钱就是租借他家的房子而不是跟他住一块儿。
马车行驶中,若夫人不安的对景永福道:“司马静彦知道了你我,福儿,你看他会不会……”
“自然不便自己动手,更不便京城动手,何况你们司马家的侍卫也不是放着看的。景申韫封严了回燮的大路小路,另一边假装只是普通贼匪,一点点断了司马秋荻与司马家的联系,将司马秋荻逼上绝路,到了合适地方再生擒下他。”但是景申韫没有想到,他的人在毓流失了影踪,所以才有了一出庞龙到毓流邂逅水姐的戏。庞龙根本意不在水姐身上,他只是应了徒儿的请求,到毓流来找一下能力毙景申韫手下数十人的高手。所以庞龙不顾身份跟踪水姐,又下了一月之约,好稳住众人。而景申韫得了司马秋荻自然是奇货可居,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只有他师徒最清楚了。
司马秋荻大喜。
第三日景永福还是让他见了若夫人。因为三拒后,她听见了一段对话。
众人蹿回船舱,脚下颠簸动摇,头顶上不停轰鸣。司马静松目光凌厉的望着景永福。阿根挡在她身前,小翠冷笑着,把玩手上的瓷瓶。只有司马秋荻始终站在若夫人身旁,神情紧张的关注四周。
也许前人有句话说得对:人最可悲的是不甘心平庸。
直到司马静松将对手击毙,景申韫始终微笑着关注。
景申韫笑道:“我也想他不死啊,可你家姑娘说她管不上,所以是你家姑娘害死了他。”
景永福贴耳在门上,却也听不见两人远去的对话。水姐在她身后道:“司马静彦说,你娘是他生平唯一喜欢的女子。”
只是叫景永福意外的是司马家派来接司马秋荻的人正是当日夜袭王都平府,重伤水姐和阿根的人。
司马静松还在瞪她,景永福揣其心意:“放心,我不会杀你https://www.hetushu.com.com。你跟我们的过节,可以以后慢慢算,至少司马秋荻安全回燮国之前,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
司马秋荻立刻苦了脸。景永福侧脸看他,道:“这是好事,我们这里目前不安全,不知景申韫还会不会来生事。而你回燮后,就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司马静松还在打。景申韫不禁轻咳一声:“怎么还不停手?非要打死我的手下吗?”
小翠应声而退,司马静松与敌交替一掌,冷笑道:“小毛孩子凑什么热闹,看着老子打就成了!”
景永福嘴角一抽,忍不住破口道:“绝无可能!”知晓她身份的几人无不怒视景申韫,他两人同为景氏王族,他更大她一辈,不知他得知手中的人真实身份是景永福会如何作想?
自伍厨来了后,景申韫就没再出现。但短暂的平静即意味着将来更大的风雨,所以景永福准备离开毓流前往景国国都京城。天子脚下,景申韫不至于弄出太大动静,会比毓流安全百倍。
“哦。”景申韫胜券在怀,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的身手不错啊!似与吴仙子颇有渊源。”
景永福的腰际一紧,景申韫几乎贴她身道:“李易看上你,你不肯,哪换了是我呢?”
司马静松惊诧地看到水姐从随身提携的木藤箱中取出几节黑色粗大铁棍,动作奇怪地几下拆装,就变成了一根黑呼呼的一看就异常沉重的铁枪。
“有什么问题吗?”阿根问。
司马静松送手,扭头问:“喜王,景申韫?小丫头,把话说明白了!”
司马静松鼻哼一声,眼光尖利地投她,嘴上却道:“秋荻,你又跟她扯在一起了!你父亲关照过你多次,别和此女纠缠不清,你都当耳边风吗?”
“先叫你的人别再打了!”景申韫话音才落,发现不对劲的水姐和伍厨已经弃了外敌,回了舱内。
所以她现在断定:他们根本就不想要司马秋荻的小命而是要生擒他!
司马秋荻忽然道:“喜王,你要多少?你要钱的话,我名下还有。一百万两不够,我给你两百万两,只要你放了平姑娘……或者我跟平姑娘交换,你拿我,别为难她!”
“你明白什么?”司马静松又瞪眼。
若夫人低责一声:“阿根!”他便低下头去不再多话。
“你……”
“小根哥。”景申韫一把搂住景永福的腰,慢慢收回匕首,“还是算了,我真怕你们冲动,我跟着一起冲动,还是抱着大福比较安全……”
景永福想了想,道:“司马大人,那就多谢了,不过房钱我们还是要给的。”
司马秋荻哑口无言。若夫人也对他轻轻摇头。
船入峡口,几声轰鸣,从两旁的山上滚下巨石。水姐面色一变:“好狠!”竟是要沉船,要船上所有人命。她手中迅速变化,在司马静松的再次惊讶中,将枪换了铁索,又从箱中装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硕大铁球,抬手扔了出去。一系列动作兔起鹘落,只在弹指之间。
景申韫变色,欲运内力却提不上来,甚至连搂着她的手也渐渐失了力。她从他怀中轻巧走出,“你的修为较高,能多支持个一时半刻,但也就这一时半刻了!”
水姐道了句:“你来了也好,以后你做饭!”
景永福一怔。
司马静彦道:“休得胡言!”
未到峡口,一干人就全出了船舱站到景永福和水姐的身后。不用回头,景永福只看水姐神情就知道前况有异。
若夫人动容。景永福轻轻摇头。傻瓜一只!
水姐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过了会,她又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算命的瞎子说我注定是将军命,却一生漂泊,随波逐流,所以我父亲给我取名叫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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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话景永福不会对司马静松说,有关庞龙的事,对她来说还牵涉李菲。
“路上不太平,跟我们一起走还有个照应。你虽身手了得,但司马秋荻丝毫不会武功,万一碰上比景东一窟更强的对手怎么办?”
司马静松虽游刃有余,但一时半会也拿不下对手。小翠指间还夹着一片寒星,却碍于二人贴身之斗无法轻易出手。
景永福的耳畔吹来股暖风,却是寒彻肌肤。“大福啊,你还不是要去京城,跟我一起去不好吗?”
阿根只离开她一步,却正是这一步之差,让对方捉到了空子。小翠一跺脚,却听挟持景永福的人笑道:“小翠姑娘不要慌张,你慌不要急,可我见了会慌,一慌这手呀,就会抖……”
甲板上,水姐问她:“若到京城,你父发现了你母女俩该当如何?”
若夫人也有点依依不舍,与司马秋荻在客栈门前罗嗦话别,两人相处多日,司马橘子的废话竟也熏染到若夫人。景永福听他们的对白,越听越觉着酸。司马静松在旁不耐烦地道:“夫人,终有一别。我大哥平日最宠秋荻,回去后断不会为难他的。”
“呼啦啦”一声,带着铁球的飞索迎上最近的巨石,“砰”一声巨响,竟将那桌面大的巨石砸个粉碎。石屑纷纷坠落,而铁索已击向另一块。一旁伍厨也没闲着,顶了个大铁锅在船上奔来跳去,接住水姐拉下的较大石头,不叫石头砸到船身。他的样子古怪,头上又咚咚声响,可没人笑得出来。
景永福平静地道:“这位不是我的人,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景永福点头称是:“我也这么觉得。看来给你整的兵器也整对了。”一生漂泊,从景到燮,再由燮返景……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用它来买一条命,应该足够了!”景永福道。
若夫人柔声问:“没事吧,福儿?”她低低的道:“没事。”却听伍厨转而对司马秋荻道:“司马小公子,我家主子已经为你联系上令尊,不日后,司马大人会遣人接你回燮。”
由此她确定,她母亲从未喜欢过司马静彦。
景永福心下叫一声苦!
司马静彦转而对景永福施礼道:“平姑娘,秋荻承蒙你多次照顾,司马静彦往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见谅。目下虽是京城,但我们均有身份,人多眼杂的地方万万不能入住。我司马家在这里有几处宅院,虽不及王都居所,但还算清净干净。如若姑娘不计前嫌,还请赏脸移驾到我处。”
水姐冷冷的道:“你护着姑娘,小翠护着夫人,司马交给司马。伍厨看船身。”
船外石头消停,但打斗声复又响起,那是从两岸上杀来的敌人。船舱内原本躲闪打斗的船客又跑了回来,进退两难。
水姐的修为早胜当年,她冷淡地道:“要不是看在司马小公子的份上,哪还容你活着站在这里?”
景永福惊呼出声,一星寒光自小翠指间射出,却不是打向司马静松,而往若夫人身后的人。司马秋荻一把将若夫人拉到他身后,司马静松已与人交起手来。景永福暗自松下一口气,当年的敌人今儿站在她这边。她竭力司马静松同行,一方面确实担心司马秋荻,另一方面也考虑过司马静松的身手,有他加入可大大增强众人的实力。司马静松可能也看出若夫人在司马秋荻心目中的分量,所以他即便不愿意,也得救她。
景永福沉声道:“若是那样,你们就更不能自个儿回燮国。”先前的疑虑从司马静松嘴里找到了答案。
景永福替司马秋荻答了:“不,他一直很谨慎,只是他碰到的人是景国喜王,景申韫!”
船上的其他人均被天降巨石吓得面无人色,胆小的更是m.hetushu.com.com缩在角落抖成一团。忽的头上白光射进,一块石头砸破了船顶,穿了下来,然后落石消停了。
景永福皱起眉头。这半路没风吹草动,有点不正常。按理说庞龙既然为景申韫来到毓流两人之间肯定联系密切,这会儿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因为景申韫的尸体绑上石头沉入信江,迄今都没被找到,所以他们才没有任何举动吗?可她白担忧了半天,直到入了京城,依然没见到任何与景申韫有关之人。
在两旁苍山揽抱下,远望前方峡口,若不抬高视线,还似天上无云。船近些,果然看到只有一云的奇观。
“景申韫!”阿根低吼一声。
船舱外原本被水姐伍厨打的狼狈不堪的景申韫手下陆续进来,而一干商客船家见情况不妙,撒腿就往外跑。只有船主面无人色,站在船舱门口。
依然坐在水姐身旁赶车的伍厨转回身,恭敬的道:“没有。他确死无疑。”
阿根拉景永福往后的时候还瞟了眼司马静松,后者冷哼一声。
司马静松问:“大哥,为何一定要见她?人家明摆着不想见我们。当年你娶蔚氏,我不在家,回来后就只见你多个儿子,没见过他娘……难道秋荻那孩子是你跟那平氏生的?”
景永福将这些一一对司马静松说了,他果然变色,一把揪起司马秋荻领口:“你难道没用化名,被人知道你姓司马了?”
阿根刚想反驳,却转过身骂道:“该死!”
景永福道:“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好处的事,司马静彦不会做。娘,你别担忧,这里不是燮国。”
水姐面色一沉,伍厨面无表情,只有司马静松笑了一声,但也只有一声。司马静松忽然记起那日这厨子从始至终没有动手。
景永福道:“对喜王来说,识破狄秋乃司马秋荻不算太难。首先,司马秋荻有个众所周知的爱好,就是爱手拿一把扇子。其次,司马秋荻带了那么多下人,他能做到不露一点口风,但那么多侍从,人多口杂的,景申韫只要请几回酒,不需说太多,只字片语就能挖出东西来。比如说狄公子排行多少,狄家在燮国多做什么买卖,随便问问,秘密就会在细小处被他得知。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也许未必。”
景永福恍然大悟,喃喃自语:“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水姐所杀的并非景东一窟,真正的景东一窟早叫那帮人给杀了。
司马秋荻沉默,水姐冷笑道:“如果不是我们对他纠缠不清,你家小公子早死了!你来的也好,赶紧把他领回家去,看严实了,别叫他又出来被我们纠缠上!”
景永福的手悄悄缩回袖管,景申韫立时捉了她的手腕。“别动!”他慢慢拉出手,却见景永福手上捏的是一叠银票,不禁哑然失笑。
小翠冷哼一声:“这人也姓司马?还是你四叔?”
“哦,难道你平大福只值一百万两吗?”
景申韫悠悠地道:“本来我的确是看上了你,不过你司马家再有钱,也没我手中的平大福更有价值。需知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朝露台的箭矢无敌,平大福可值半壁江山。”
小翠拧眉道:“好一个冷酷的主子,竟看着手下被杀!”
司马秋荻惊诧。司马静松皱起眉头:“他看破秋荻之后呢?”
景永福一怔,转而明白,他非贪财,而是不愿司马家的人也好钱也罢都被她利用。
“你想如何?”阿根冷冷地问。
那人紧盯着水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刘寄水,想不到又在这里见到你!”
司马静松白她一眼,上前抓了司马秋荻就要走,却被景永福喊住:“等等!”
当晚,景永福婉拒了司马静彦的宴请。之后,接连两日,她都以母亲长途劳累身体不适为由,挡了司马静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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