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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初恋么么哒

作者:乔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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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修成正果

Chapter 09 修成正果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沈潇正色道,“你在试探若木对你的感情,我甚至可以给你你希望的答复,你猜想得对,若木喜欢你。”
江尤喝了口咖啡没说话,心想要是她,她大概也忍不住拳脚相加。
沈潇望着屏幕前有些发蒙的她,轻咳了一下:“戴上耳机,我们聊聊吧。”
“可你说出这些话,我还是会欣喜若狂,像拾到自己不敢奢望的珠宝,担心哪一天,又被收回去。”她擦干眼泪,从他怀抱中扬起头,“很没出息是不是?”
“吹牛谁不会,更何况我又不是全在吹牛。”江尤看他一眼,在她心中,他是比谁都强的。
“这些天我也在失眠,总想孤注一掷,把你抢走算了,哪怕你不久后就要回去,也许会满怀愧疚,但起码我在你心里还留有余地。”
“您想岔啦,”江云瑾看向容若木,“好孩子的确是好孩子,跟我姑娘可真不是一对。”
江尤站在原地,看穆清心情很好地打开车门。
“江尤有权知道,毕竟那是她的母亲。”
江尤眼角含着泪珠吻住他:“好,这样很正式。”
沈潇有些急:“兄弟,合着那天我白费口水了,蒋韵华那女人给你中了什么蛊,你就这么信她?”研究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他缩缩肩膀,音量放小,继续喋喋不休,“你不要泥足深陷啊,江尤的婚姻……”
于飞瞧着来气,拍拍桌子,砰砰两声响后,都安静了。
江尤回以一笑:“你的强硬、你的真心吐露一点都不正式,没准哪天我会忽然觉得,啊,这人也就这样啊,固执古板、随心所欲,然后……”
“我只是恰巧喜欢一个人,可这场异地恋会太苦。”江尤抹抹脸,声音嗡嗡的,她站起身含泪笑了笑,“所以怪我眼瞎吧,我也坚持不下去了。”
“是吗?”江尤的声音幽幽的,“可他都没告诉我,这算什么喜欢?”
“呀,这样啊。这孩子真是好,能这么尽心尽力,男朋友吧?”大婶揶揄地笑,她胰腺有些问题,但不妨碍行动,慢慢扭身坐了起来,“能这样对您,那对您姑娘绝对差不了。”
容若木站住脚。
于飞拍拍她的肩:“上司不在,就心思活泛点忙里偷点闲。听保安说你加班好几天了,准备跟他们抢活干?”
“要聊什么?”江尤特意走远些,冷风刮得脸刀刺一样疼,她把脸缩进卫衣里,左右找不到停歇的地方,索性坐在马路牙子上。
“哦,那您姑娘呢,有准信吗?我这边合适的小伙儿也不少。”三言两语,这鱼钩又掉到了江尤头上。
“谁让你专挑今天,火急火燎的。”
容若木把床升高,垫了枕头在下面。江云瑾今天精气神不错,他带来的菜吃了不少,粥也都一口一口慢慢喝了。
人还没来得及往里走,男人几个大步跨过来,拽住了她:“我等你好久了,路西有家咖啡厅不错,我们去坐坐?”
“在上司面前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了。”容若木冷淡地笑笑,“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小姑从外边旅游回来,等着一家人吃团圆饭呢,这丫头前段时间和我吵了架,一直跟我唱反调。”
容若木把漏勺“咣”的一声扔进池子,盖上锅盖,大动静直接把沈潇吓成了鹌鹑。他低眼看着水波下的锅碗瓢盆静了几秒,打开水龙头。
当初加他纯粹是心血来潮,她从没想过会有跟他联系上的一天。
回应他的是通讯中断。
沈潇对对手指头,有些无措:“那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吧?”
她又说:“公司这边的招商部我不准备挪用,会在实体店另立一个。这点我已经跟穆清说了,你帮我把表传给他。”
一吻封唇。
她犹豫了下,心知拒绝的话再多说下去,就是不给面子了,只好抿唇上前一步。
大概没见面前,他是有高人指导,全憋着呢,见面后,火山喷发了。
“你都……知道了?”
“算……是吧。”
“这种想法不许有了。”他打断她。
江尤局促道:“没有……”
江尤心想她操劳半辈子,是需要出去逛逛,兴许路上会遇到不一样的春光。
“不急在一时。”穆清朝停在对面的司机招手,“青年路那边有家日式料理不错,我们可以尝尝,顺便聊一聊这个项目,体现一下工作狂属性。”
她咬着牙,扫视https://www•hetushu.com•com四周,一字一顿:“干好分内的事得了哈,‘雨女无瓜’。”
“作为一个大男人,像三姑六婆一样,拆散苦命鸳鸯,是我以往最不屑做的,现今,我都唾弃我自己,但我的出发点是为你们好。
“那就早点下班,找找朋友喝喝茶,滋润下自己的生活。我像你这么大,青春都耗在这儿,这会儿每个细胞都刻着‘后悔’两个字,拼搏要适量。”
“我挺满意你的,这是你的福气,等你妈旅行回来我们见个面,商量一下。”余浩打断她,把劳力士塞回袖口,站起身,整理着袖口,“你今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回去吧。”
江尤瞪大眼:“我……”
“啊,这样。那小伙子做什么工作,有女朋友吗?我这边瞧着喜欢的,能帮忙介绍介绍。”大婶很是热络。
看他不说话,她哈哈冻得僵硬的手指,面露无奈:“算了算了,我请你吧。”
江尤眼前一片模糊,却能感受到他粗糙的手指描绘着自己的眉眼,喉咙口似乎被什么堵上,眼前的虚影一点点在靠近。她张张口,却说得艰难:“你想……”做什么?
沈潇表情真挚:“江尤,你的确是个好姑娘。”
“我能懂的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嗯?”
江尤出门就去附近的商场,坐电梯上了三层。容若木紧随其后,看她找了休息椅坐下,掌心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对面憨态可掬的熊猫玩偶,轻声道:“江尤,你看人的眼光越来越LOW了。”
工程部老张扑哧乐了,背着手转身:“我活了四十多年,头回见着能在车门上摆造型摆两小时的。”
“你什么你,我这边彩礼都备好了,我妈也找小神仙算过我们的生辰八字了,瞧你这么不懂事,彩礼钱不想要了?”
“家里没人。”
“十五天,你有六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五天是那个奇葩跟在你身边。”
“自始至终,我们给予若木的是纵容,而现今,交际要靠他自身去探索。如今的他,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却欣慰。他在亲情上的缺失感,有那个女孩帮助弥补了。”
余浩手舞足蹈地秀了秀左手那块劳力士,眉飞色舞:“我说:‘你赶紧给我好好解决,公了还是私了,不然我忍不住动手,剐坏这块四十几万的表,这就不是赔车这么简单了!’嘿!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是我们的变数,更是他的变数,但这变数并不该有。
“项目要重新走流程,我得花时间顺一顺。”江尤错开一步,“还是改天吧。”
“可不是嘛!”余浩咂咂嘴,“现在的人可太不讲理了。”
江尤感受到他冰冷的温度,心头却烧起团火热。独属于他的气息就在眼前,她忍不住屏息攥紧他的前襟,可泪水却还是忍不住地落,似乎每一滴都写着“委屈”两个字。
“你是真把书店当自家生意来做,还有她妈……”
“项目负责人这么没危机感吗?”江尤勉强笑笑。
冷冷的话在余浩耳边回荡,肩膀被人按得咔咔响,余浩“嘶”了一声,挣开来者:“你是谁啊?”
“画个圈圈诅咒我们。”
“其实,我很听你的话,‘远离穆清’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命令。就算在前一刻,抱着离开你的想法,我也是选择和陌生人相对而坐……”
他放轻了语气:“做我女朋友吧。”
“你家有矿?还是有上千亿的遗产等人继承?”
容若木想着她对交通工具的回应,忍不住低低笑起来:“你倒是真敢说。”
“这样不太好吧……”办这事儿,出门您不担心被套麻袋吗?
江尤心想,她还是该回去加班的。
“怎么这么看我?”江尤扬扬下巴。
“江尤。”
“晚上有没有约?”穆清看她,眼底带丝期待。
“煮饭,煲汤,去医院。”容若木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擦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侥幸这种东西在遇到江尤时用一次就够了,所以别担心我会心存幻想和她共创美好未来。”
“对面车主就开辆八九万的破二手车,见着我瞬间就露怯了……我低眼一瞅我车上被剐蹭的那块,气得我一下就挽起了袖口……”
江尤惊讶地看他:“你……”
“沈潇联系过我。”
“大背头得是发哥那和-图-书会儿流行的了吧……”
“不知道。”容若木不想多说,站在大坑边缘,蹲下身子打量着,“今天新宇和开发商交接过盘点数据,过一会儿就有人来看守建筑材料,所以我们动作要快。”
江尤怔怔的,前思后想就一切了然于心了。
她拿汤匙搅着咖啡,耳边嗡嗡的。余浩有一点好,单聊自己的,唾沫横飞,激|情洋溢,能得到别人适时的点头,就能继续下去,起码不冷场。
“想你在干什么,想你是不是依偎在那人的怀里。我曾想让你远离穆清,是怕你会踏入不好的婚姻,而如今,看你和他言笑晏晏,我心乱如麻,才知道,我想你远离的,是除我外的所有男人。”
沈潇早知容若木的经历,心头虽酸涩,嘴上却是冷哼一声:“这会儿他也没变。”
“嗯。”容若木看向默不出声的穆清,“家里有人在等……”
余浩看向江尤,语带嘲讽:“还有你,放弃我的宝马,准备坐什么回去笑,自行车吗?你给我想好了,我现在很生气,还能哄的那种,所以你嫁入豪门还有机会,否则,你也就只能跟着这辆自行车……”
名为“希冀”的线牵起她的嘴角,她忍不住笑了:“喂,坏我约会,说谎骗我,你是特意跟踪我过来的吧?说实话,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江尤停住话语,心又酸又软,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然后发现,我却再找不到一个这样让我心动的人了。”
余浩一摔茶杯,瞪她:“怎么就不好了?你男朋友被欺负了,你不心疼还怪我不会处理。谁能把事儿办得像我这么精明?再说,你马上要嫁到我家了,你就是个小职员,能挣多少,还不是要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既然要花我的钱,就做好讨好我的准备……”
“等等!”余浩拦住他们,不嫌丢脸地嚷嚷,“你算哪根葱,从头到脚的破烂顶得上我一颗袖扣吗?”
沈潇沉默了。
众人嘁嘁喳喳又议论起来,最终结论,成不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忍了四天,不闻不问,书店很忙,寒假订书的学生家长络绎不绝,可总有空闲下来的时候,那时,思绪总会飘到你身上。
“她在做什么?”
“瞧不出来,前阵子保安孙大爷跟他聊过,那奇葩把全身名牌秀了个遍,就差把标签穿出来了……”
手机突然振动,微信视频邀请声传过来,在空旷的场地一声声回荡。
“今晚欠的饭补上吧,青年路有家日本料理不错。”江尤点点下巴,做沉思状,“不行不行,和你去那种地方太别扭了,大众路那边有家意塔炸鸡店,我们去那儿。”
“什么补偿?”
容若木低头看她,眸中的情感真挚又热切。
他想起江尤出差的第一晚,他和若木了解到的那场校园暴力,在知情人的寥寥数语中不难体会到江尤当时的痛楚。
“我们从没带有歧视的目光看他!”
容若木望着她眼中亮莹莹的光,心又软又酸,克制住情绪撇开脸,将手指靠在耳边,扭身往工地内走去。
沈潇在那晚忽然想通了,若木还是信了蒋韵华的话,有因必有果。
江尤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疑惑地停下。回身时,几乎要戳穿自己的目光直直射过来,她忍不住撇开视线。
余浩嫌弃地看她一眼,迈开步,两条腿刚扯开,一股力搭住他的肩膀把他使劲按回了座位。
“容若木,你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劝诫我、警告我、吼我?”江尤望着愣愣的他,心里一阵无力,“算了,我要回去找我妈了。”
“江尤……这是看上他什么了啊……”
“是。”屏幕里女生的笑苦苦的,沈潇压下心头的不忍,“他就要回来了。”
容若木眉头皱起,他料到沈潇不会消停,却没料到会这么不消停。
江尤蹲在路灯底下,看容若木从坑沿慢慢踩着钢材下去。她拢拢身上的大衣,搓搓掌心,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往里走。
江尤回身看他:“那又怎么了?”
江尤的嗓音哑哑的:“我像个牵线木偶,你情感泛滥时,心血来潮挥舞我几下,我就高兴得手舞足蹈,你率先放弃后,我就被弃置角落,静静接受这个结局。
“走狗屎运中了彩票一等奖,真当自己高人一等?”容若木一把将江尤拽起来,攥紧她的手,和图书“抱歉,我们不约了。”
“那又怎么了?你是真把我的话扔在脑后吗,我跟你说过什么?”
江尤简直目瞪口呆,他们认识半个多月,手都没牵过,怎么就要嫁给他了?
“是怎样的心死如灰才能接受带给她伤害的人啊……”沈潇想要点醒他。
“再等一下吧,江云瑾最近想要出院。”容若木拎起餐盒,打开门,“她坚强了一辈子,最后一刻大概也想成为江尤的大树。成全她吧。”
“等一下……”
穆清静静看容若木半晌,将视线转向江尤。
“我从惜悯机构接他出来有十三年了,那会儿他敏感冷漠,敌对所有人。”
盛教授摇头笑笑:“不,他变了。如今他有我和霏霏这些家人,有你这个朋友,有他的老师,有共事研究的同事,他不像初时那样孤身一人了。他会静静聆听你们无伤大雅的玩笑,会在你们遇到瓶颈后,昼夜不归帮你们完成项目,如今,在那个女孩的影响下,他更理解别人了。”
沈潇犹豫了下,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曾跟你说喜欢若木的女孩很多是真的,但没有哪个人能让他敞开心扉。我想,这辈子他大概是‘注孤生’了,却未料能遇到你。
容若木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对不起。”
他妄想用戳刀戳醒若木,若木却可能早已纠结成千疮百孔。
容若木这才看清她眼圈有点红,探究似的多瞧了两眼。
“嗯。”沈潇眉头紧皱。很早以前,他就想象过容若木退去不食人间烟火那味儿会怎样,却未料竟是这般执拗。虽然他是大嘴巴,但这事儿太大,他没同任何人说过,转头见盛教授笑吟吟的模样,顿觉对方已了然于胸。
输液袋里药剂“滴答滴答”往下淌,江云瑾看得愣神。隔壁是新来的病友,五十多岁,躺在病床上看容若木在旁忙这忙那,羡慕地笑:“妹妹您真是有福气,儿子这么孝顺。”
“哎,你……”
江云瑾给江尤留下旅行的字条,定期发来短信或者打来电话,不见踪影。
沈潇涩涩道:“他……其实还是惦念他的亲人的。”
身侧抓着手腕的手在使力,天色昏暗,江尤越发瞧不见容若木的表情。她心头愤愤,想他前阵子同自己的调笑、这阵子对自己的冷漠,委屈猛然就溢上来。
江尤把财务送来的报表存进文件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穆清年终要回任耀述职,积压的文档一堆,她挑拣着重要的给他审批,剩下的看了几天,有些头昏脑涨。
盛教授手指交叉放在胸前,沉思道:“后悔让若木参与这个项目吗?这一点,从他的专业程度上来说,我从没后悔过。担心他吗?是,我担心,担心他太感情用事。
“六点十八分,下班时间。”容若木将手搭在穆清敞开的车门上,和他对视,“‘工作狂’标签她今天不能要了,我们一家要年前大聚,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改天再约吧。”
“这我能忍吗,我忍不了啊。”余浩冷哼一声,“我和他打起来,顺手把劳力士扔在脚下了。到派出所后,我就说他破坏我私有财产,那块表算二手也得三十万,赔去吧他!”
“‘可你们是不可能的’——”江尤咬咬唇,笑了笑,“这是你接下来的稿子吧。”
“当是我踏入相亲之路,即将告别单身的庆贺吧!”
是沈潇。
“休息一下,出差回来你似乎比我还忙。”穆清意有所指,“你进公司以来,我们都没单独吃过饭,当是上司犒劳下属怎么样?”
“那你还……”
江尤揉揉眼,没好气地看他:“还看?为了等你我在风口都快被吹成沙眼了!我要补偿!”
江尤和容若木陷入了冷战。
“你怎么知道他不如你?”江尤这半个小时被荼毒得连脑仁都是炸裂的,早想掀桌了,“他有博士研究生文凭,他在科学研究院工作,他研究一个项目的资金能抵你十个身家,你一个无业游民,仗着彩票中的五百万能挥霍多久?至于他的交通工具……”她挽过容若木的胳膊,转身,“你这辈子大概都坐不到。”
六个字像把江尤的精气神都抽掉似的,让她整个人都蔫下来,他继续道:“虽然不是你本意。”
“我妈回来了?”江尤惊喜道,她都半个月没见江云瑾了。
“我后悔了。”容若木抬手擦去江尤和_图_书眼角的泪,“我后悔把你远远推开,只因为一个结果。我很自私,自私到哪怕只是短暂停留,也不想放开你。”
“还不准备走?”于飞敲门进来,递给江尤最新的门店招聘计划表,“那栋楼盖起来需要不少时间,具体计划还能改改。”
到楼下,果不其然,一辆骚包的宝蓝色SUV停在门前,车门开着,梳着光亮背头的男人正靠在上面摆着Pose,见她出来,摘下墨镜打个招呼:“嗨!”
谁料身后一只手一把拽住她的兜帽,拦住了她。
路过的行人不由得驻足,看男人轻轻一吻,将女生搂在怀里。
沈潇点着头,心中却仍像塞着团棉花。
于飞拎起江尤的包,一把塞进她怀里:“楼下有个人等你好久了,快下去吧。”
看着一个个的还对那道身影恋恋不舍,她敲敲玻璃:“喂,瞧够没,手底下的活都干完了吗?年纪轻轻不拼搏奋斗,靠什么傍大款,靠什么娶媳妇,还不去工作!”
容若木倚着墙,看热水管道上显示的98℃愣愣出神,末了,心底肯定了一句:是啊,真是好。
“远离穆清远离穆清远离穆清。”江尤不喘气地吐出这十二个字,冷冷道,“我都记在心里了,你满意了吗?”
江尤撤下手:“抱歉了,我看人的眼光就没好过。”
盛教授笑了:“这是要采访我?”
她终归还是抵挡不住这人杀伤性的战力值啊,哪怕有一秒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她都是欣喜的,真的是……太没出息了啊。
“是啊,但他已不对此抱任何希望。一直以来,他其实很敏感,给我们扣上怜悯的帽子后,他的接纳就有了裂缝,而和那个女孩相遇时,他是神秘而完整的,她不带私心、不可怜他,若木感受到她的善良……”
而她出现的地方,他从不露面。
容若木撒盐的动作一顿,没理他。
书店全权交由容若木打理,四小时工作时间变为八小时,甚至在晚间,江尤从楼上看去,都能瞧见“翰林书店”四个字成为那条街最亮的崽。
“那天我们看完电影,还记得吧,那个万达影城的IMAX,三百多一张票的那个电影,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刚出小区,车就被剐了。嚯,我寻思这绝对是仇富吧,我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开辆一百多万的宝马,多招人惦记啊,我下车气势汹汹就过去了。
“除了他,我们也没有别的话题了。”沈潇笑了笑,又恢复正经,“我思来想去,几乎彻夜难眠,这会儿闲来无事,索性和你谈谈。”
“你想说什么?”江尤没被这无来由的好人卡冲昏头脑,只觉得心头一紧。
“你在刺|激我吧。”容若木忽然开口。
黑色的宝马车一路疾驰而去,江尤望了两眼,准备回家,容若木却忽然开口:“你和我赌气要上车就算了,刚才你竟然真要跟他走。”
“挖宝。”
透过单面玻璃看江尤上了车,于飞长长嘘出一口气。那朵奇葩跟吸铁石似的,引得全层人脸贴在玻璃上摊成了饼,她瞧得心烦,赶忙去穆清办公室把系铃人送走。
“我不知道!”她负气地甩开他的手。
起初江尤和他交换过微信,聊了两天,那时候他说话内敛,惜字如金,颇有高冷风范。江云瑾问过她的意向,她觉得问题不大,两人就见了面,之后,世界观就炸了。
“在想什么?”盛教授在沈潇身旁坐下,视线望向他盯着的一角,瞬间了然,“又和若木联系了?”
“我同意了吗?”
“那改天吧。”穆清坐进车内,将口袋内的票攥得紧紧的,晚餐后的音乐剧计划,最终还是成了空想。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外面的一切是黑白相间的,像在看默剧,提醒着穆清他们之间存在着隔阂。
低眼敛下情绪,她伸个懒腰:“食欲被他毁得差不多了,权当减肥吧。要换目标了,希望下一个是个靠谱……”
“得得得,”莫名又被秀了一口玻璃碴上的甜,沈潇抖了抖耳朵,“我帮你看着她。我们动静不会小,万一居民嫌扰民报了警,够你喝一壶的。”
江尤回神,侧头看看他眼角:“你被打了?”
江尤和穆清从工地出来,刚送工地负责人离开。这处老式居民楼最近刚推翻,正在挖坑准备打地基,遍地沙尘飞扬,江尤把卫衣兜帽戴上,抬眼望望天,已经傍晚时分和_图_书了。
“嚯,真是好……”
沈潇嘀咕一句,刚想嫌弃容若木给自己找麻烦,看他瞥到远处,心又跟琉璃似的通透了。敢情这是怕那边那位有什么危险,毕竟工地向来是事故高发地。
江尤接过来:“好。”
沈潇看向那个孤零零的身影,试探道:“她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吧?”
说到这里,她又摇摇头:“他瞒我的不止这一件事。”
江云瑾瞧见容若木微蹙的眉,知他心中不喜,忙道:“小容这会儿忙着考研,还没这心思。不都说事业为重,他是想再等两年。”
他总见她言不由衷,矢口否认,耳朵泛着红地跟他瞎扯,这一回她义正词严地向他投递一个炸弹后,真的去引爆了。
江尤迎上他的目光,里面的认真令她慌乱,她挪开眼,眼眶却红了。他突然砸过来的话令她没有一点心理建设,江云瑾跟她说过,爱情是很美的事,哪怕后来的他们感情那样惨烈,但曾品到的那丝甜,足够回味一辈子。她早品到那丝苦,已卑微地放进记忆的角落,不曾奢望的甜,竟这样送到她面前。
“那你该告诉江尤,她的母亲这会儿正躺在医院,这个年都可能过不去啊……”
沈潇很诧异:“教授,您不担心他吗?或者说,现今的变数,您有没有……一丝后悔?”
容若木听得心烦,从桌上拎起空水瓶,走出去。推门的刹那,听见江云瑾又一次拒绝:“您费心了,我姑娘正谈着呢,有些日子了……小年之前我就出院,准备跟着见见。”
“可他有,所以他才会封闭情绪,不露半分。而现在,他变得鲜活起来了,不是吗?”
“我怕她担心,怕又会忍不住在她身边。你是要提醒我,连担心都不该有吗?”
“感谢你的来电。”江尤都在惊讶此刻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一生遇到喜欢的人倒是不亏,还是喜欢自己的人。我投放弃一票,让他安心离开。”
“若木面上不显露,却最重情义,我不想再同他面对面时,见到他满目沉郁……”
他怕他的存在是江尤不幸婚姻的因,他怕他给予江尤没有结果的期待后,会带给她遗憾的余生。与其带给她无穷无尽的痛楚,倒不如在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他会回来,抱着不给江尤带来二次伤害的心回来。
盛教授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更何况若木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孰好孰坏,他分得清。我和他联络过,准备先把要事办了。”
“那好,我们来做个访谈。”
江云瑾偏头笑着否认:“您误会了,这是我姑娘的朋友。”
容若木在阁楼屏蔽空间置办了间小厨房,飘香四溢,这些日子似乎忘却掉所有烦恼,融入其中,过着悠然的日子。沈潇的脑袋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看他忙碌,又忍不住打嘴炮。
十几分钟后,容若木回到大坑边缘,他望向铁栅栏豁开的门口,十几米开外,江尤跺跺脚戴着兜帽冲他挥手笑:“喂,你到底还要多久?”
“人品好?”
江尤轻轻应了一声,拿起文件夹,提着包出去了。
江尤侧过身,慢慢抬起胳膊,街边商铺接二连三亮起灯牌,像是她引出了一路光明,她对视上容若木幽深的目光,歪头一笑。
“这栋楼计划盖八层,地下有三层,所以挖得有些深。”沈潇分享定位,边朝屏幕边角看了看,身着浅色大衣的江尤正半蹲在入口处,低着头手轻微动着。
思绪飘到这里,沈潇灵光一闪,随后浑身泄力地躺在皮椅上。
沈潇开门见山、正中下怀的话并没在江尤心里激起太大的水花,不知是石阶太凉,还是寒风太冷,胃隐隐抽|动犯痛,她抱住自己蜷缩起来,深吸口气。
“宾果,把‘吗’字给我去掉。凛凛寒风,我等你那么久可不是白等的。”江尤背手走在前头,手指朝后摆了摆,“快跟上,我知道月底给你结清工资了,别耍赖皮啊。”
余浩人虽张扬,挑的咖啡厅还算靠谱,但江尤忙了一天,大晚上对着一盘薯条外加一杯黑咖啡,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致。
他顿了顿:“而在这种想法闪现在我脑海中时,他已经把你推离。他不要你守着虚无的情感去影响往后的婚姻,他要你快快乐乐的……”
许是声音有点大,回音一出,她赶忙捂住嘴,快跑几步上前。
“又怎么了?”江尤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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