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亲眼目睹潜规则第一现场
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脑子总浮现一些片段。他不自知地扯张草稿纸折了架飞机，从床头柜叠起的一堆书中取出一本微积分，重新拆开纸飞机做术算，笔走龙蛇，做得兴致大起，睡意全无。
我去，谁是智障啊！
“喂，我正忙呢，有屁快放啦。”
安静的气氛令江水更加紧张，时不时拨弄头发，就等着这个不着调的老总开口。
手机铃声响起。
“行行行，跟你说不通，我也困，反正明天你自己找她说！”
南华像松了口气，白了眼没出息的朋友：“阿水，你对苏一桉花痴得也太过分了……”一向嘴尖牙利的江水刚刚那副娇羞样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安诗韵趴在桌子一言不发地刷手机。
沈柯轩刚准备躺下，被手机铃声惊到，一接通，安诗韵的声音雷霆万钧地袭来。
她心一提，装作不在意，实则悄悄走近，越接近越觉得此人眼熟。
“嗯。”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他恢复一贯风雨不动的冷淡神色：“这个月的报表做好了？”
沈柯轩愣了愣，猜测是安诗韵搞的鬼。
“啧，我说的话还有差？”南华顺势妖娆地靠在桌边，眨了眨眼，“我说，你的第一个剧本我可预定了。”说完，咚咚拍自己胸脯，又做了个意味深长的停顿，奸诈地笑起来，“嗯……其实我看你外形条件勉强过关，要不到串一个自己写的角色？”
不错嘛。虽然没有抓到苏一桉，倒也赶巧抓到一个火热上升的“小鲜肉”，依旧是头条。在湘风鱼馆兼职服务员的狗仔急功近利地打道回府，堪堪错过了此行的头号目标。
江水如闻雷震，循声而望——
“哥……”安诗韵忍不住了，她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哎哎哎，想什么呢！
他扭扭脖子，瞟见办公桌上前几天缴获现在躺着积灰的《亲亲我的总裁大人》，再次惊讶“木偶没有长鼻子”竟会下海写这种书。
林婳的脾气一下子又被点燃：“怎么跟我没有关系！我……”
又要改剧本。
然而，比噩梦还不让人清静的是——
妈耶……
果然看见门外站着罗刹沈柯轩。
不管了，明天过后就有下脚可以溜了。
“她签了合同，不可以毁约。”
“哥，你怎么看小说呢？”安诗韵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安诗韵瞬间开溜。
江水点点头，也就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看稀奇。
她脑子转不过弯了。
沈柯轩打开笔记本电脑，本着尽到兄长之责，他关切地问：“明天休息吗？”
她掂了掂手中的书本，又倒退回来，望着冷脸罗刹，试探着问：“沈总你……不准备采取什么措施吗？”
“他们是青梅竹马。”
剑眉星目，玉面阎罗，一看就是冷场王，这种人不管多帅都是她的交往死角，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啊。
“你会修？”沈柯轩下巴似乎搁在书堆上，眼睛眯着，像只漂亮的狐狸。
不对！
沈柯轩挪了挪，拿两根手指把她的脑袋推开。
“你说谁？”
“江水啊！”安诗韵兴奋地重复，大眼睛眨呀眨，“‘木偶’是她的笔名啊！”
沈柯轩握住鼠标的手一顿，缓缓地回过头：“告诉她？为什么？”
噩梦，一定是噩梦。
“哦。”沈柯轩似懂非懂，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衣服、书本，东西不多，怎么就有本事堆得那么乱。
3
她提起一只脚一划拉，把地上的杂物挑到一边。
刷了几分钟，她放下手机，为什么要巴结沈柯轩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哇啊啊……你还真去摸啊！这么紧张干吗！哟哟哟……”安诗韵奸笑。
湘风鱼馆。
江水知道自己上火了，小心地抽抽气，然后朝一旁侧头，以免鼻血落到新书上。
“吓我一跳，沈总没事吧……”江水忍住笑意，泡了一杯茶给沈柯轩，并指着床垫解释，“这里有个坑。这三个多月以来，我老半夜被叫醒改剧本，经常坐在这个地方，都坐出一个坑了。”
咦，不会是遇到抓奸ｗｗw•ｈetushu•cｏｍ•ｃom现场了吧？
江水性格如此，即使平时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但也不是没有脾气，对于自己的作品，她非常有原则，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一说一。
手机“嘟”一声，被挂断了。
苏一桉扫了江水一眼，走过去很自然地放下东西，坐了下来，然后揉了揉南华的头发，玩笑地说：“原来小花不跟我们聚餐，是偷跑出来见女朋友了。”
“哎？”江水站石化，罗刹忽然笑了，还给她一个老干部式鼓励，怎么感觉心里毛毛的？
那声音酥得江水起了鸡皮疙瘩，有情况啊！她探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瞥，愣住。
江水长舒一口气，挪动脚步迅速躲远三步，然后背着身揉揉自己的脸颊，再次转过来时已经恢复那油盐不进的面貌：“啊，是的，沈总怎么了，难道你有……”
无语的江水把毛巾扯开丢在一边，水顿时轰隆隆地往下水道奔流而去，好似打了好响一个饱嗝。等水去了些，她索性跪在地上拧花洒，家里的灯泡都是自己修的，这些工活小菜一碟。
“嗯。”
“他饥渴地抱着她柔软的躯体……”沈柯轩一颤，被其中用词之大胆，描写之浓重吓得头撞到台灯，“细碎地吻着她洁白细腻的脖颈……轻轻舔舐她那双清澈而妖娆的眼眸……”
江水无奈地摁亮小台灯，在打印机里放好纸，挺直的脊背往下塌。太累了，本以为待在剧组吃香喝辣听听八卦，谁知道这么苦兮兮，还得随时待命，害得她好久没睡个踏实觉了，皮肤都变得好差。
沈柯轩从她身前经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王经理，420房间漏水，你现在马上把林婳换到其他楼层。对，现在。”
沈柯轩皱皱眉头：“忙。”
安诗韵识趣地闭嘴，眼神里却透出得意的劲儿，嘿嘿，抓住她老哥的小辫子了。
等下，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而且也没说找她什么事，就不阴不阳地讲了几句话，总感觉要遭殃啊！
“你就是《杏花春雨》的作者？”
“发好了？啧，你好邋遢，头也不梳就过来了。”
沈柯轩忽然向她走近一步，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好。我知道。”苏一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意味深长地看了女生一眼，“你跟江水好好吃吧。公司见。”
安诗韵听了，表面上恭喜，心里可委屈。江水等于是一只煮熟的鸭子飞了，而南华是她心头的白月光，如今这两宝贝全打包送了对家，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哐”的一声。
那是……苏……苏一桉！
他迅速合上书本，冷汗直冒。
“哗啦啦啦……”
这样老辣的文笔显然是个上了年纪、阅历丰富的老大叔所有，不可能出自一个娇憨的小姑娘。
两人不欢而散。
4
他抹了一把脸，精神了不少。
2
沈柯轩扫了一眼床垫，果然有个微倾的凹陷。
“哼！讨人厌的沈柯轩！”
她有点发蒙，一时忘了行动。他的脸就此完完全全映入她的眼帘，清晰到微卷的睫毛轻轻刷过，带起一片风。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真是的，这有什么拉不下脸的。安诗韵实在看不下去，给江水发了条微信。
姑且信她。
这边她正想着如何措辞，却见沈柯轩入迷地盯着电脑屏幕。
沈柯轩定住脚步，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愚蠢，正准备离开，那扇门忽然打开了。
她怎么会喜欢这个木头疙瘩！小时候眼瞎，还瞎到大！
不需要？
江水耐心地听完，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梦做完了吗？”
“门不能关！”江水叫出声，又觉得自己太一惊一乍，有点尴尬，“开着就好，里面……里面有点热。”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怎么好意思共处一室啊。
沈柯轩的右手下意识地摸住自己的左胸口——
南华捂着额头嗷嗷叫。
把人打发走
和_图_书后，沈柯轩的肩膀耷拉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刚刚笑了，他看见了，她竟敢嘲笑他。
安诗韵气鼓鼓地绕到沈柯轩身后，刚想叉掉网页，眼睛一瞟，《杏花春雨》小剧场……咦？什么时候更新的？
“沈总有什么事吗？”
屋里突然传出女人娇糯的声音。
她想了想，决定要给朋友谋福利，奸笑着发去信息要安诗韵过来。
趁他不在，几个元老竟敢装病罢工，呵，不过以为他光是意气不留后手。不知几位长辈收到刘言发去的“怠工记录”还敢不敢甩脸色。
江水心里一打鼓，麻利地捡起来湿纸巾丢进垃圾桶，起身只看到沈总大步离开的背影，略一回头，投来一个类似看智障的眼神。
“哥，你清醒一点，林婳她在生气啊！”
南华声音激动：“什么放屁！你看看热搜，霸榜霸到现在啊。你的剧火了，收视率直冲第一！江水，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安诗韵像看到恐龙复活一样惊讶，手舞足蹈地吼：“哇，你居然不知道《杏花春雨》作者是江水啊！”
“啊？”江水下意识地转头，迎面一堆书推到身上，没等她接稳对方已然放手，忙得她靠住墙壁借力才抱得稳当。
“这是她的‘小马甲’啊！你不知道，他们作者都这样，稿子写不出来，笔名编一箩筐，‘短腿柯基小公举’是她，‘木偶没有长鼻子’也是她。”安诗韵探到屏幕前，戳着对话框的名字，“这个马尔科维奇……是你啊！嗯，背着我有小号呢。看吧，你也有小号！”
林婳转身。
哼，是不是亲哥，居然在她如此惆怅的时候走神！
江水忽然觉得不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走廊一条薄毯子吸水能力倒是强，再这么下去，她的房间也得遭殃。
安诗韵收到信息激动不已，冲视频里一脸严肃的沈柯轩叫道：“哥，我就不旁听那什么会了，我去找江水！
她忍不住问：“哥，你说，你现在心是不是怦怦跳？”
林婳想使美人计，于是把花洒拧开，又把地漏堵住，造成水漫金山之势，借此让沈总过来为她修花洒，然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出了电梯，她看到走廊上有人穿着浴袍站在一扇门外。
“哎？哦哦……是的。”她连忙表态，“已经跟安导请过假，剧组的工作我不会马虎的。”
眼睛怎么舔……
他突然凑近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性感美女，在线撩人。
她回头白了哥哥一眼：“想关心我直说。”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江水重重地点头：“好啊。”
“有吗？”江水嘴里还吃着饭，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苏一桉坐过的位置。
沈柯轩在窗前站了站，拉拢帘子。
沈柯轩嘴角一抽，哼出一句“不可能”，然后顿了顿，与安诗韵对视。
沈柯轩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住，回过头问：“听说，你明天有一个面试？”
苏一桉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推门走进来，江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着嘴巴颤抖了半天。
所以……这不是沈总的房间，而是林婳的……
她越想越是不安，觉得沈柯轩能问出那么没脑子的话，跟那种宽容下属体恤员工的总裁人设没法沾边，他整个气场、整个神态，都在宣布“我是小心眼，谁惹我我要给谁穿小鞋”。
沈柯轩狐疑地仰过身子，瞟了瞟地上的湿纸巾，然后瞪了她一眼。
如果这就是木偶断更《杏花春雨》的理由，那真是太堕落了。
江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角一扬，脸忽然有些热。被沈总这样一个大帅哥擦鼻血，还是真是……
沈柯轩挂掉电话，瞥见身后跟着小尾巴，不耐烦地转过身，却在见到她的蠢样时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
沈柯轩莫名心慌，轻轻地按住她的脑门往后推，自己转回桌面，打开未回复邮件。
沈柯轩一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放肆，踉跄了两下把书抱住，看到女孩儿撸起袖子，挽起裤腿，还蹬了蹬踢掉了鞋子，一副下地干仗的架势。
“你你你——你是和_图_书堂堂盛世总裁哎，你怎么也看网文——不行，我得告诉江水去……”
窗外的月亮圆了一半，今夜还是灯火如昼。
他心血来潮地翻了几页。
突然，鼻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她一惊。
1
南华刚坐下，也顺着江水的目光见到钱包，看看江水那副豺狼虎豹的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过来：“我去还给他。”
原来如此！
沈柯轩仔细回想了这一天，好像并没有惹毛林婳——难道，是怪他没有疏通下水道？
不行，安诗韵说过不能熬夜。
“你想得美，第一个剧本我要给苏一桉写。”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儿。一定是走廊的灯光太昏黄而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居然觉得她望向自己的双眸清澈空明，温柔如水。
她江水，有朝一日，居然，亲眼目睹潜规则第一现场。
这时，沈总轻咳一声。
“哎哎……男神还记得我！”
江水探出脑袋。
电视剧拍摄周期过半，江水已经过惯熬夜加班的生活，这天晚上十点接到南华的电话，她双眼仍瞪得像铜铃，咬着水笔帽子构思下一场戏。
他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
刚才收到安诗韵的微信的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面膜揭了，看看沈柯轩是否真的在门口。
南华还未说话，江水反应激烈地说：“不是的！”她哐地站起来，说话都不连贯，“不是的，我我……我是苏一桉的朋友，我是南华，不不……不对，我是江水的朋友苏一桉，不不，我是南华……”
这个问题困扰到他一觉被江水那双清澈的眼睛惊醒。
江水低头看到对面房门打开，卫生间里的水汩汩流到玄关处，地上一片狼藉。
江水正手忙脚乱地煮开水，回头见到一身正装的沈总蒙头蒙脑地坐在地上，露出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表情，那种明明丢人到脸热却硬要死撑的样子抓着江水嘴角往两边咧，在即将笑出声及时转头。
安诗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江水冒了滴冷汗，打开手机百度“如何讨好上司”。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视线下落。
罗刹扫她一眼，淡淡地说：“不需要。”
“沈柯轩，你给我站住！”
沈柯轩像被烫着似的立刻弹回手，然后取出另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丢进垃圾桶。
南华杵着下巴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悠悠地说：“可不得讨好未来的金牌大编剧。”
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勾引？
江水贴在鼻子上的湿纸巾飘落在地，她都顾不上了，只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脱口说：“你想多了，我没有。”
见他把半杯茶搁在桌上，她忙说：“沈总走好，我会努力的。”
“什么？我现在很困，可能不是很清醒。这样，你把违约条件再与她说，还有，让她不要辜负老爷子的期望……”
沈柯轩疑惑：“那说什么？”
她对着他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窃喜：“沈总，你房间漏水啊。”
她咬着牙说：“我谢谢你帮我拿书啊，沈总。”
他不等局促的主人招呼，自己拣了处干净的位置坐下。
出了门，身后传来沈柯轩低沉的嗓音：“站住。”
江水打赤脚走进卫生间，被地上红色的女士内衣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跟着我？”
门轻轻一关，江水却重重一震。
沈柯轩抱着双臂，仍是一贯的冷漠表情，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他像是刚洗完澡，发梢还淌着水珠，顺着他的侧脸棱角流到修长的颈部，白色浴袍宽松地套在身上，隐约露出一点肌肉线条。
他清冷地站在那里，有一种禁欲的美感。只不过脚下踩着一双长着哈士奇耳朵的毛绒拖鞋，与其气质格格不入。
沈柯轩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写得不错，继续努力！”
“那不行，你是公司签下的艺人，有合约……”
这是故意色|诱沈总呀！
此地不宜久留。
酒足饭饱之后，她抱着一摞书吭哧吭哧地回酒店。电梯上了四楼，胜利在望。
江水一边享受美味一边吐槽：“hｔｔps://www•hｅtusｈu•cｏｍ.ｃｏm你这是献殷勤啊……”
江水虚荣心作祟，定位，发朋友圈。
“啊？”她一抬头见沈柯轩抱着双臂堵在面前，心说好狗不挡道，“我没有跟着你，我的房间也在这边。”
“胡说。”沈柯轩一阵心虚，把用来催稿的小号叉掉。
“她叫我去看南华啊！”
江水的脸呼啦啦地红了，她捂着脸说了句“打扰了”就准备溜出房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后悄然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林婳的脸蛋涨得红红的，她一时失语，半天憋出一句：“谁……谁要说这个！”
水已经漫到脚踝，可能是水管破裂，她扫了一眼，搁在地上的花洒的接口处明显松开，一直在往外渗水，而角落里的出水口却被一坨白色毛巾堵住。天啊，到底有没有生活常识，把地漏堵住，能不水漫金山吗！
竟然……有女人！
虽然那天见到了南华，却也得知江水要追随发小，两人借着酒劲立志要成为“皇星双煞”。
自那天翘班之后，安诗韵一直怏怏不乐。一周后，沈柯轩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这两天放假，他有空又来了一趟，还特意带了一盒五仁月饼。
沈柯轩严肃的表情总算有一丝波动：“干什么？”
前辈抢她的文，署自己的名，剧火了，也轮不到她庆祝。
沈柯轩更加不爽：“她为什么和南华在一起？”江水这个人竟敢带坏他的妹妹，让她不思进取！
名侦探附身的江水嘴角贱贱地勾起，再次想起林婳躺在床上那香艳的场景。潜规则这种事听得虽多，但看确实是第一次看，她脑子一怔，一股热流从鼻腔淌下。
沈柯轩歪了歪头，眉头一皱，欲言又止，最终指指鼻子。
“小花？”
江水惶恐地多眨了几下眼，然后不客气地把一摞书往他手上一推。
他慢慢俯下身，带着一种探究兴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而且组长太抠细节了，明明表现女相对夫人来月事的细腻观察拍一个关怀的眼神，以及一张桌子上姜汤的场景就能表达，偏偏她就要两个小厮说几句话，说女相煮姜汤的原因是“夫人癸水至”，这很明显就有点累赘了。
这都水漫金山了，还不需要？
此时，她只套了一件长外套，更显小只。看见上司，她露出礼貌的微笑：“沈总，你有事要跟我说啊？”
南华直接“葛优躺”：“你是女人吗？”又在江水一眼瞪过来的时候马上投降，“有话好说，阿……阿水，皇星要你的可能性巨大！”
沈柯轩的神色有一瞬变得异常清冷，他突然走近一步：“为什么要勾引我？”
南华立刻狗腿地伸出手来替她剥壳。
这沈柯轩什么毛病，女装癖吗？
南华大爷样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取下墨镜，冲她一笑。
“沈柯轩，林婳半夜打电话说她不演了，你怎么惹她了？”
“唔，唔，戳到我鼻孔了……”
江水拉开椅子坐下。
江水立刻后退一步，惊恐地眨了眨眼：“勾引？沈总为何用词如此大胆，我真没有啊！”
趁南华出门去找苏一桉，江水翻开微信未读消息，看见安诗韵找她有事。
沈柯轩默不作声，移回视线，仍杵在路中间。
尽管南华的眼圈用妆容遮过，但还是给她看出一丝疲态。江水故意取笑：“哎，平时对女生最绅士最温柔的花老幺，私底下不给女生拉椅子啊，还是说，几场演唱会来回飞，累得连起身都没力气啦？”
敢情林婳特意打扮一番，大半夜叫他去房间，不叫勾引。而她霉星高照地把羊排掉他车上，饮料洒他一身，书本砸他脑袋，这才叫勾引？
江水便抱着书一边轻飘飘地离开，一边偷着乐，让你横，这回倒霉了吧。
南华倒不在意地说：“还好我知道这小说是你写的。这段时间累坏了吧，你不请我吃，我请你吃得了，不知道谁在朋友圈连发三条想吃小龙虾。”
另一边，安诗韵躲在走廊拐角处已经看她哥在江水房门前踱步近半个小时了。
“江水？”林婳忽然睁圆了眼睛。
于是江水又一次在群里当面硬刚，软磨硬和图书泡使他打消顾虑。
原来是沈总从口袋掏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很不温柔地往她脸上丢来，然后本着人道主义关怀胡乱帮她抹了抹。
江水心里“咯噔”一跳：“沈……沈总好。”
江水有幸借剧组的光蹭过两次，对招牌菜麻辣小龙虾赞不绝口。南华这小子挺会讨人欢心的嘛。
对，他讨厌一个人，就会觉得这个人做什么都不对。
“拿着。”
“沈总……”
没想到你是这种林婳！
沈柯轩躲进被窝，不过，一个问题却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见到男神以及收到男神公司面试通知这双喜临门的好事，让江水心情大好，加上了适应剧组工作，时间还有盈余，她闲不住，买了七八本书，今天快递到了。
沈柯轩的脸色略略变化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去主持视频会议。
饭店的装修风格古朴大气，充满中国风的味道。富丽堂皇的大厅，优雅舒适的单间包厢，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在前方领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不能如同以往那样专心。
是经纪人催她工作了。林婳气得跺脚，小提包往沈柯轩身上一砸：“我……拍完这部戏，你别再想找我了！”
江水点开微博热搜，看了一眼后，懒懒地说：“又不是我的功劳，关我屁事。”
麻辣小龙虾上桌，服务员放下菜碟后恭敬地撤退。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轻蔑地说：“你以为，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做蠢事，我就会注意你？”安诗韵还说他想太多，这女孩儿都当他面流鼻血，还说不是想倒贴？
沈柯轩居然在追《杏花春雨》？
她在东侧门一家砂锅店吃了晚饭，再去附近的甜品屋点了芒果杯。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挑了挑眉。
林婳平复心情，轻咳一声：“昨天去哪儿了？是不是跟那个什么江水，一起回去了？”
“真的啊！”江水立刻息怒，拖着椅子噔噔凑近，“此话怎讲，你献身啦？”南华就是这样，就算自己再忙，今天的事情绝不拖到明天，更不用说好消息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带给她。
半开的包厢门外站着一个人。
沈柯轩摸了摸耳朵，林婳是这部戏的主角，不能让她赌气。他挑自己觉得重点的说：“你总是太容易激动，请冷静一点，说说你罢演的原因吧，我想，你现在做的决定，一定会后悔。”
出于礼貌，他接过茶杯，狐疑地闻了闻，碧螺春，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他抿了一口茶，瞟了瞟江水两边嘴角仍然上翘，脸上又是一阵热辣。
不知为何总能听见一股水声。
男神的忘性果然名不虚传，才一会儿工夫就把钱包落下了。于是，江水默默掏出手机。
晚上，冲完澡的江水敷好面膜正准备躺下，组长的消息频繁跳出。
江水及时止住想象，她还没有花痴到为他一个动作而“老鹿蹒跚”。
而她那么倒霉，砸了他的车子，打了他的头，还看了他的妹子。
只见林婳妖娆地躺在乳白色大床上，松松地套着一件胭脂红的丝绸睡衣，香肩半露……
江水巴巴地目送男神离开，心痛不已，又狠狠地吃了两只小龙虾。
他见江水这副松散模样，只得背手踱步像领导下巡基层一般点了点头。
她本想站在门口把事情解决，沈柯轩却是很不解风情地走了进来，还很礼貌地顺手关门。
一大清早，林婳从走廊另一头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堵住沈柯轩的路。她的眼眶有些红，像是情绪爆发过的样子，现在仍处在随时点燃的状态。她又委屈又生气地冲他吼：“沈柯轩，你……你真是太过分了！”语气很暴躁，表情倒是求安慰的样子。
一回头，沈柯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她。江水立刻举着花洒说：“通了。”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吓人一跳。
“不好意思，桉哥，她是结巴，这会儿还神志不清，不知道要说什么。”南华实在看不下去，倒了半杯红酒恭恭敬敬地举起，“桉哥，敬你一杯，下次，下次一定……”
那不是林婳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他跟谁回去，对她的工作又不会产生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