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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作者:业余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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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故人 第八节

第三十六章 故人

第八节

孙大胆立刻挺胸说道:“报告首长,野司警卫团一营一连一排负责周卫国首长的保卫工作至今已有十二天,期间,经周首长同意,共放行苏州商界代表二十九次,原苏州地下党负责人及苏州起义指挥官一次,周首长的老战友两次;警卫排保卫周首长出行共计十五次,均未出现任何意外,同时,在切实完成保卫工作的前提下,俺们也没有给周首长添任何麻烦。”
周忠立刻肃声道:“粟将军请。”
粟裕不再客气,大步走了进去,周忠立刻在前引导,粟裕身后的警卫员正要都跟着进去,却被他摆手示意留在门外,他的警卫员无奈,只好选了其中两人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其他人则都留在了门外。周忠对这一切却故作不知,只是微笑着在前引导。
粟裕洒脱地转身离开,他的警卫员立刻跟上。
粟裕说:“卫国老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新四军本就欠周老先生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你又为苏州和平解放立下了大功,算起来,我们三野又欠下你一个人情。这人情可不是说还就能还得了的。”
“二号首长”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观察力。既然这样,那你就叫门吧。”
粟裕说:“卫国老弟,你是苏州商会会长,苏州的繁荣稳定,离不开苏州工商界的支持。而苏州工商界的态度如何,却有赖于卫国老弟居中协调了。”
粟裕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卫国,说:“哦?你对我们这么有信心?”
粟裕说:“卫国老弟请。”
周卫国感动道:“谢谢陈将军和粟将军的安排,只是两位将军对卫国如此厚爱,卫国却无以为报,真是惭愧啊!”
当先的那个军人,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腰间既没有系武装带,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但步履稳健,顾盼之间,却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周忠却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粟将军请!我家少爷现在正在院子里晨练,如果粟将军不介意,这就请随小人进去。”
粟裕说:“卫国老弟言之有理。粟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卫国老弟可能答应?”
粟裕正色道:“卫国老弟过谦了。山东根据地先后出过三个虎头山独立团,都是能征善战的劲旅。三个虎头山独立团团长,第一个是邱疯子,现在是第四野战军的军长,虽然因病休养,却早在红四方面军时期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员虎将。第三个鲁震明,在二十七军乃至我们整个第三野战军,那也是数得上号敢打敢冲的猛将。那都不必说了。你这第二个虎头山独立团团长,不但在山东杀鬼子,去了东北竟然也杀鬼子,在全军中也算是独一无二了!虽然你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复员回家,但你曾经的功绩,党和人民是不会忘记的。再说,单以此次苏州解放来说,卫国老弟不顾自身安危,以大局和*图*书为重,先后劝说苏州城防司令汤炳全,苏州警备旅旅长刘志辉起义,使得苏州免遭战火涂炭,得以完整回到人民手中,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可比赢得任何一场歼敌无数的战役都要令人敬服!更何况卫国老弟仁义之名,早已遍传江南,可不是粟某信口开河。”
粟裕说:“卫国老弟请直言无妨。”
粟裕在大厅坐下没多久,就见身穿长衫的周卫国大步走了进来,两人这才正式见礼。
粟裕说:“原该如此。”
周忠见叩门的是孙大胆,随口问道:“大胆,有事吗?”
转眼间,那队汉子已经跑过大半圈,来到了院门口的一侧。带头的那人见到周忠和粟裕等人后,立刻停下了脚步。其他汉子却没有停留,仍然继续沿着操场周围的障碍物快速前进。
周卫国说:“这并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这位粟将军,实在是位不世出的名将,在他面前,我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能见识此等真英雄,此生足矣!”
粟裕停住了脚步,说:“今日粟某打扰之处,还望卫国老弟海涵。”
见只是个管家就如此知晓进退,粟裕不由对尚未见面的周卫国大感兴趣,不由微笑着跟在周忠后面,也任由那两名警卫员跟着了。
“二号首长”走到孙大胆面前后,微笑着说道:“小孙,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又回头对“二号首长”说道:“首长,这位周老伯是周家管家,周卫国首长的事,他能做一大半主呢!”
孙大胆说:“周卫国首长有几次就是在这时候让人把俺叫进去商量事的,每次俺都见他在院子里带着他的保镖们锻炼。首长,那周卫国首长可不简单,俺单看他那精气神就知道他的功夫肯定很不错!”
粟裕笑道:“实不相瞒,粟某此次虽然停驻苏州,却是意指东南!”
粟裕说:“想必你也知道,抗战时我在新四军。我们新四军刚进入苏中时,苏中的抗日局面还没有完全打开,那时周老先生就给了我们新四军帮助。到后来,周老先生给我们的帮助越来越多。尤其在皖南事变后,那时正是我们新四军最艰苦的时候,国内外对我们新四军都有诸多污蔑不实的说法,但周老先生却给我们新四军雪中送炭,给我们送来了急需的十万军费!陈司令员当时是新四军军长,他感慨说,我们新四军欠周老先生一个天大的人情!从那时起,陈司令员和我就对周老先生大为心折,我们和周老先生虽然从未谋面,但却神交已久,可惜天妒英才,我们终究是没能和周老先生见上一面。每每想起这件事,陈司令员和我就深感遗憾。渡江战役前,我们打听到你就在苏州,陈司令员还特地和我商量了如何保护好你,所以苏州解放的当晚,我们就从野司警卫团给你派了一个警卫排,专门负责你的安全https://m.hetushu•com•com。这次我来苏州,陈司令员还托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立刻大步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口。
周卫国笑道:“粟将军过谦了,其实解放军华东野战军向来陈粟并称,却也不必强分谁是最高指挥官了。”
周卫国说:“粟将军请说。”
周卫国说:“请粟将军恕卫国无礼。相信无论是共产党、解放军,未来的民主政府,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希望得到一个完整的上海,而不是一堆千疮百孔的废墟。所以窃以为,解放军打上海,当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野战为上,巷战为下。”
周忠微微一笑,说:“小人周忠,虽然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过解放军粟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周忠立刻说道:“少爷,这位是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粟裕将军。”
粟裕正色道:“卫国老弟所说,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何来狂言之说?只是,粟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还请卫国老弟直言回答。”
周卫国用力一点头,说:“一定能!”
粟裕出现在大门口后,他的其余警卫员们终于都松了口气。
周卫国说:“粟将军说这话可就是瞧不起我周卫国了。”
周卫国也站起身,说:“粟将军身系数十万大军安危,卫国不敢妄言留客。请容卫国送将军。”
粟裕感慨道:“我和周老先生既可说认识,也可说不认识。”
孙大胆应了一声,立刻走到周家大门前,拿起门上的铜环叩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人将门开了一条缝,却是周忠。
周卫国说:“他叫鲁震明,现在就在粟将军的第三野战军当一个师长。”
孙大胆说:“首长,您放心,周卫国首长很通情达理的。”
孙大胆看了那人一眼后,双眼立刻瞪得大大的,低声说了一句“二号首长?!”后就呆住了,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还没回过神来。
周卫国说:“愿闻其详。”
带头的人自然就是周卫国了,在将肩扛的圆木卸在一边后,周卫国走向周忠,同时解开了腰间系着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后,已经到了周忠面前,这才朗声说道:“忠叔,这位客人是……?”
当先带头将粟裕引向大厅。待四人转过回廊后,周卫国立刻飞奔向后院,边跑边嘀咕道:“忠叔也真是的,连粟将军来了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回我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周卫国也是一拱手,说:“后会有期!”
粟裕微笑道:“其实我对卫国老弟也是闻名久矣。”
周忠说:“少爷,你这恐怕就有点妄自菲薄了吧?”
进了大院子,就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大操场,操场的中间立着好几排单、双杆和十几根竹竿,在操场的周围,却是各种如矮墙、壕沟、汽车轮胎、独木桥等障碍物。此刻,m.hetushu.com.com正有一队三十余名汉子在锻炼。只见这三十余人个个都光着上身,身形也都极为彪悍,而且每人肩上都横扛着一根圆木,在一名并不高大的男子带领下,沿着操场周围,越过各种障碍物,快速前进。
粟裕说:“哦?不知卫国老弟这位老战友是谁?”
粟裕笑道:“卫国老弟若是过于自谦,可就迹近做作了。”
粟裕笑道:“卫国老弟过虑了。对于鲁震明这样的虎将,我爱护还来不及,哪里忍心责怪?不过我听说鲁震明原来可是卫国老弟的部下?”
这位粟将军虽然年纪只比自己大六岁,但周卫国却没想到他言语中对自己竟然这么亲近,不禁一呆,但很快就心中释然,说道:“其实这也是经我一个老战友提醒的,要不然卫国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做这样的猜想。”
“二号首长”拉住了孙大胆,说:“小孙,先别急,这时候叫门方不方便?”
粟裕说:“卫国老弟,你说实话,我们共产党打下上海后,能治理好上海吗?”
等粟裕一行人的身影再也不见后,周忠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名将风范!少爷,我看粟将军对你提出的解放军攻打上海的几点建议很是欣赏啊!”
孙大胆说:“首长,您放心,周卫国首长每天很早就起床的,一般这时候他都在院子里锻炼。”
周卫国说:“虽然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卫国心中有几句肺腑之言,却是不吐不快。”
周卫国说:“粟将军对家父的赞誉,卫国铭感五内!但粟将军对卫国的夸赞,卫国却是愧不敢当。”
※※※
周卫国说:“卫国敢不从命!”
粟裕说:“哦?难道卫国老弟一直关心上海问题吗?”
周卫国说完这话,突然发现自己还光着上身,不由大为尴尬,说:“卫国无礼,请粟将军先到大厅用茶,卫国穿好衣服立刻就来。”
周卫国说:“能够继承父亲的遗志,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是卫国的心愿,卫国并不求任何回报!”
周卫国立刻眼前一亮,说:“原来是粟将军,久仰,久仰!”
粟裕哈哈一笑,对周卫国拱了拱手,说:“那就不多说了,后会有期!”
孙大胆挠了挠头,也笑了,随即好奇地问道:“首长,您今天来这里是……?”
这话却是发自肺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粟裕将军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常胜将军啊。更难得的是,这位从未上过军校(红军时期的教导队恐怕不能叫正规军校吧?),从班长干起(南昌起义时,粟裕是周恩来的警卫班长),经过近二十年的历练才当到解放军方面大员(1946年,解放军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合并为华东野战军,10月15日,中共中央军委电示:“在陈领导下,大政方针共同决定,战役指挥交粟负责”)的粟将军,却无数次击败了出身黄埔的国和-图-书军名将,对于这样凭借自身本事出名的将军,周卫国素来钦佩。
孙大胆低声说:“周老伯,俺们野司二号首长想见周卫国首长,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粟裕拊掌赞道:“卫国老弟果然是胸中大有丘壑的人物,粟某佩服!”
粟裕叹道:“周老先生大义!卫国老弟大义!如果中国能多一些如周老先生和卫国老弟这般的人才,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周卫国一笑之后,说道:“请恕卫国擅自揣测,粟将军此次来苏州总不会单为了找我周卫国说说话吧?”
“二号首长”点点头,说:“这就好。一号首长和我派你们来保卫人家虽然是出于好意,但难保给人家日常生活带来不方便,而且也不知道人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能够做到不给人家添麻烦,这第一步就做得很好!”
周卫国一愣,说:“粟将军难道认识家父?”
四人脚步都不慢,不一会儿就进了一个大院子。
“二号首长”微笑着回了个军礼,说道:“小孙,交待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没给人家添麻烦吧?”
周忠心中一动,立刻看向孙大胆身后的“二号首长”,“二号首长”对周忠微微一笑,说道:“鄙人粟裕,冒昧打扰,还请老伯恕罪。如能安排与此间主人见上一面,不胜感激。”
周卫国一呆,说:“粟将军连这个都知道?”
“二号首长”说:“你怎么知道?”
粟裕叹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继先老先生泉下有知,定当含笑!”
周卫国赶紧道:“惭愧惭愧,跟粟将军比起来,我这种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简直就微不足道,哪里敢自称有名望?粟将军这么说可真要羞死我了。”
粟裕不由大为叹服,说:“周家果然是能人辈出!”
当孙大胆第九次巡逻经过周家大门时,突然见到一行十几个军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周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惭愧惭愧,小子狂言,不足道!”
周卫国说:“粟将军请。”
粟裕笑道:“原来卫国老弟早就猜到了。”
粟裕却摆了摆手,说:“我想纠正一下周老伯的话,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是陈司令员,不是我。”
为了赶时间,周卫国刚刚可没敢洗澡,只是略擦洗了一下就换上长衫出来了。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周卫国心里还有几分不自在,见粟裕微笑不语,不由有些讪讪地说:“粟将军,想必孙大胆所说的派他来保护我的一号、二号首长就是指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陈司令员和粟将军您吧?”
周卫国苦笑道:“粟将军既然这么说,我要是再谦虚就显得虚伪了。”
粟裕笑道:“原来是二十七军的鲁震明。我知道他,是员虎将!”
孙大胆被“二号首长”的话惊醒,赶紧立正敬礼,大声说道:“首长好!”
“二号首长”笑了,说:“看来你倒是比较了解这位周卫国首m.hetushu.com•com长了!”
周忠唯一躬身,说:“粟将军过奖了,请。”
粟裕显然也明白要让周卫国继续光着上身和自己说话实在有些为难他,便笑道:“一切听凭主人安排。”
孙大胆“哦”了一声,说:“俺这就给您叫门去。”
第二天一早,孙大胆等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周家大门附近巡逻。
周卫国说:“粟将军请问。”
周卫国却笑笑,说:“忠叔,其实上海之战,粟将军心中早有定计,我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对着这位以战功著称的名将,周卫国可半点也骄傲不起来。
周卫国正色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共产党以民为本,深得民心,治理整个中国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一个上海?治大国若烹小鲜。我们中国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善良的老百姓,也是最容易满足的老百姓。为政者只要始终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么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粟裕一愣,说:“老伯您这是……?”
“二号首长”说:“我想见见鼎鼎大名的周卫国。”
其实孙大胆等人来的那天周卫国说自己“不太习惯吵闹”只是对孙大胆等人的略微试探,没想到从那天开始,孙大胆等人果然没有特别原因一步都不迈进周家大门,倒让周卫国很是不好意思。周卫国曾劝他好几次,让他带警卫排住进周家,都被孙大胆翻来覆去的一句“首长,俺们不能给您添麻烦!”给婉拒了。到最后,周卫国也无法,只好由得他了。
如今苏州解放虽然已有十余天,治安情况也一直很好,孙大胆却还是一如既往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周卫国说:“能得粟将军如此称许,震明也足以自傲了!粟将军,震明和我是老战友,他也不是有意透露您的消息,希望您不要责怪他。”
周卫国说:“我猜也是到了该解决上海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粟裕站起身,说:“好!既然该见的人已经见到,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粟某也该走了。”
周卫国说:“粟将军谬赞。其实卫国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个人的名利。抗战时候打鬼子,那是因为我周卫国身为堂堂中华大好男儿,驱除倭寇,保家卫国,实在是份所应当!而促成苏州和平解放,则是因为卫国也是苏州众多百姓中的一员,能为苏州父老们尽点心力,卫国自然当仁不让。再加上卫国和苏州城防司令汤炳全、苏州警备旅旅长刘志辉都有些私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他们弃暗投明也在情理之中。最主要的,还是共产党以百姓为重,民心所向之下,苏州城的和平解放自然是水到渠成。家父曾经教导我,‘个人得失荣辱,比诸国家利益,实在微不足道’,卫国虽不才,但父亲的教导也是一日不敢或忘!能够为国家做点事情,卫国心中已是不胜欣喜了,至于名利,那是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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