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名
第九节
周卫国愣住了。他从未想到黄朝天竟然会如此悲观。
周卫国说：“救治伤员？你们被俘虏时，所有伤员都包扎妥当，并不像是刚刚才包扎好的吧。”
麦克劳林说：“可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中国军队的看法。要知道，正是你们中国军队在阻止我们向北韩传播自由和民主。”
麦克劳林挣扎片刻后，对周卫国大声说道：“我的确欺骗了你们，坚持到天亮再突围的命令是我下达的，你们处决我我并没有怨言，但我的士兵们都只是执行我的命令，他们是无辜的，我请求你们在处决我之后善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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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说：“苏格兰是自己争取的自由，而朝鲜现在本身就是自由的，却正在被你们的国家侵略，请你不要混淆这两者的区别。现在看来，你们这些人和当初压迫苏格兰人的英格兰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季伦兴奋地说道：“报告师长，我是张季伦。我们团的战斗已经结束，共抓住两百多名俘虏。领头的是个美军少校。”
麦克劳林说：“我们怎么不讲信用了？”
撤退途中，美军不断遭到志愿军阻击，但在强大的空中支援下，又有充足的空投补给，仍然进展顺利。
电台操作员看完电文后，犹豫地看向周卫国，说：“营长，这样的语气，是不是……？”
说完，黄朝天嚎啕大哭。
随后，周卫国带领快反营死死咬住了美军后卫部队。
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来了60师师长彭飞的声音：“我是彭飞，请讲。”
麦克劳林脸色一变，对周卫国说道：“你们这是要处决我吗？”
麦克劳林说：“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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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朝天摇了摇头，说：“我们师的伤亡太大了，如果没有补充兵员，恐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打下下碣隅里了！”
彭飞在电话那头奇道：“你犯什么错误了？”
期间，周卫国虽将快反营分散成排级作战单位对美军展开骚扰渗透作战，却始终无法阻挡美军撤退的步伐。
入夜后，德洞山口气温骤降，不久，就下起了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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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立刻带领一连从山岭侧方迂回过去，随后冲上了山顶。
12月1日深夜，大约2个连的美军部队从下碣隅里出发，穿过了58师防线，向柳潭里方向进发。
张季伦大声应道：“是！”
不一会儿，所有派去寻找的战士就都红着眼睛回来了。
张季伦顿时支吾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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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劳林说：“请在处决我之前，给我5分钟时间为我的家人祈祷。”
见师里并没有追究自己和周卫国营擅自行动的责任，张季伦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说：“好悬啊！”
经过几天激战后，美军也终于意识到与自己交手的并不是什么小股共军，而是成建制的中国军队！而过于分散的陆战1师和第31团级战斗队已经被中国军队分割包围，随时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因此更改了作战计划，决定在长津湖地区的美军部队立即向咸兴撤退，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少将受ｍ.ｈetｕshu.cｏm•cｏm命全权指挥长津湖地区美军部队。
周卫国没有回答，也故意不把他的话翻译。
彭飞“咦”了一声，说：“这可不像是你张季伦的风格啊。”
麦克劳林一愣，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苏格兰血统？”
说完，张季伦又冲麦克劳林一竖拇指，说：“你是条汉子！”
此后，58师因为伤亡太大又得不到补充，再也无力对下碣隅里发动攻击。
周卫国将张季伦的话翻译后，麦克劳林立刻说道：“这是不一样的，事关军人的尊严！”
麦克劳林说：“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打败了我。”
彭飞一呆，说：“原来是周营长，我说张季伦他也没这个胆。”
这晚的战斗快反营总算开了荤，虽然添了几名伤员，但在往下碣隅里开拔的路上，快反营官兵还是个个都满脸喜悦。
麦克劳林顿时语塞。
彭飞在电话那头笑了。
面对已经被美军重炮和航空兵彻底封锁的德洞山口战线，周卫国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周卫国说：“你们嘴上说要投降，实际却根本不想投降。”
周卫国说：“纠正一下，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不是中国军队。还有，不知你想过没有，你们拼命想要传播自由的对象，他们自己是否愿意接受你们以这种方式传播的自由？”
周卫国也多了一项担忧——缺衣少食的志愿军官兵如何熬过这样的严寒？
在麦克劳林被押至指挥部门口时，周卫国才微笑着对他说道：“麦克劳林少校，请放心，你此行没有任何危险，只不过是换一个人审问你而已。你的士兵我们也会好好对待，要知道，我们志愿军是优待俘虏的。而且我们也会履行之前的承诺，尽快将你们的重伤员送回古土里治疗（缺医少药的志愿军连自己的伤员都无法完全救治，更不可能救治美军伤员，所以将美军重伤员送回古土里就是最现实可行的方案）。”
就这样，陆战5团3营突破了志愿军的阻击，顺利和陆战7团1营会合，也打通了柳潭里美军的撤退道路。
12月2日凌晨，这支美军抵达德洞山口，立刻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
到了后半夜，美军的枪炮声渐渐停息。显然，这是因为志愿军的进攻由于突降大雪而被迫中止。
之后，美军就以陆战7团3营在左，陆战5团1营在右，陆战5团、7团团部，后勤、炮兵部队居中，陆战5团2营断后的行军序列开拔，并于下午2点左右抵达德洞山口。
彭飞在电话那头提高了声音，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卫国说：“证据？你们被俘后，我的部下清点了你们的武器弹药，发现你们的弹药已经严重不足，子弹连3000发都不到，按照你们美军的传统，这时你们完全可以体面的投降，可是你们并没有马上投降，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
纷纷而下的大雪笼罩了整个战场，在严寒下，连枪炮声都沉闷了许多。
从这125名志愿军官兵和*图*书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只穿着配发南方部队的薄棉衣和单层胶鞋，戴着大檐帽。
半小时后，兵团部发来回电：“命你部于5日上午8时前炸毁古土里南6公里之水门桥！”
黎明时分，大雪终于停了。
麦克劳林正色道：“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苏格兰在历史上为了自由而付出的代价一样！”
好在一发觉不对劲周卫国就下令撤退，快反营这才没有遭到多大损失。
麦克劳林说：“我们不是早就解释过了吗，我们需要时间救治伤员。”
与周卫国的交谈显然给了麦克劳林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还写道：“……那是一段神奇的经历……那是一支我所见过最出色的军队，甚至比我们陆战一师还要出色！你可以想像，他的指挥官会是如何杰出的人。他是一个果敢、博学、睿智的人，能说流利的英语，言行举止很有教养，看得出来，他一定出身于一个贵族家庭。遗憾的是，由于我不知道的原因，这位中国指挥官并没有向我介绍他自己，我也没有更多的机会了解他。现在他也许是位将军，所以当然不会记得像我这样一个手下败将了。真是遗憾……”
此时，天空突然放晴，这数百名没有任何伪装的志愿军立刻暴露在雪地中，陆战5团3营营长Robert D.Taplett（罗伯特·塔普雷特）中校于是呼叫了空中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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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叫来两名战士，一指麦克劳林，说：“把这个美国军官押到师部。”
黄朝天喃喃道：“太惨了！太惨了！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打过这么惨的仗啊！三天！才三天，我们58师就基本没了战斗力！我有罪，我对不起58师啊！……”
周卫国淡淡地说：“你只要知道是中国军人打败你就足够了。”
最后，周卫国瞄上了美军行军队列中最后的8门155mm榴弹炮（第11炮兵团第4营），重新将快反营集中了起来，终于截住了这8门重炮。
麦克劳林呆了呆，随后就被带走了。
进攻德洞山口的志愿军猝不及防，被美军击退，其中数百名志愿军退向柳潭里方向，却正好遇上了柳潭里美军突围前锋陆战5团3营。
这支美军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周卫国的注意，在和黄朝天商量后，周卫国带快反营跟在了这支美军身后。
周卫国笑了，说：“好，就算你们的卫生兵救护水平高，但既然你们决定了要投降，那我们进攻时你们为什么还要抵抗？为什么不立刻放下武器？”
周卫国说：“二战结束后，你本可以在美国家里舒适地生活，为什么要到朝鲜来打仗？”
最终，周卫国查明，整个阵地除交通壕外，共有125个散兵坑，每个散兵坑里都趴着一名志愿军战士，125名志愿军官兵，全部呈战斗队形冻死在阵地上，细查尸体无任何伤痕与血迹！
整个战场都陷入了诡异的m.hetushu.com.com平静中。
周卫国笑笑，说：“自由，又是自由！苏格兰人似乎一贯都喜欢以自由斗士而自居。”
周卫国闻声不由一惊，也推了推身边的一名趴在散兵坑里的战士，果然也是硬邦邦的，再仔细一探，发觉这名战士早已没了呼吸心跳，竟是活活冻死了！
麦克劳林说：“为了传播自由和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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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把麦克劳林的话向张季伦翻译后，张季伦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的士兵怎么样的。”
周卫国把张季伦的话翻译后，麦克劳林松了口气，说道：“谢谢，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周卫国说：“我理解你所说的军人的尊严。但我对你们的无线电操作员在被俘前还忙着向你们的基地报送周围制高点的坐标感到不理解。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为天亮后向你们提供炮火掩护和空中支援，你们的基地要这些坐标干什么？总不会是为了以后来这里旅游观光方便吧？”
由于下碣隅里守住了，为了确保此时仍被困柳潭里的陆战5团和7团部队安全撤退，位于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间，控制两者间唯一一条公路的德洞山口的重要性立刻凸显。
痛哭一场，稍解心中烦闷后，周卫国立刻打开公文包，取出纸笔写了起来，写完后，周卫国叫来了电台操作员，命令道：“立刻向兵团部发报，这是电文。”
一路上，这支美军都很警惕，使得快反营始终无法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接近他们，最后，周卫国只好放弃了突袭这支美军的想法。
早已巡弋在柳潭里附近的2架美军海军陆战队攻击机迅速赶到，向志愿军投下了凝固汽油弹和火箭弹。
师部接通后，张季伦立刻对着话筒喊道：“我是179团团长张季伦，请找彭师长听电话。”
周卫国冷冷地说道：“原样照发！错一个字我毙了你！”
麦克劳林不由认真地看向周卫国，说：“你很博学。”
麦克劳林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事关军人的尊严！”
周卫国说：“请说。”
很快，大家就都松了口气，原来，守卫阵地的都是志愿军。
周卫国见了张季伦脸上的表情，立刻走过去，主动接过话筒，说：“彭师长好，我是兵团直属快速反应营的周卫国。其实刚刚是我们营自作主张动的手，和张团长没有关系。”
遥望德洞山口战线，周卫国整整一夜都没有入睡。
麦克劳林说：“那你们中国军队为什么要参战呢？”
周卫国说：“因为你们威胁了我们的国防安全，挑战了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的尊严！还有，别忘了，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并不简单等同于中国军队。”
周卫国召集了全体快反营官兵，向他们宣布了兵团部的命令，随后大声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快反营再不是战场的旁观者！我们必将证明自身的价值！历史必将记住我们！出发！”
电台操作员接过电文，只见上面写着：“致兵团部：连日作战，充分暴露出我军和*图*书盲目轻敌，战术死板，指挥僵化等诸多缺点。尤其后勤补给极度匮乏，导致大量无谓伤亡，实属对革命犯罪。对比之下，美军虽陷入重围，却毫不慌乱，仍能充分发挥其火力机动优势，始终不失战场主动权。事实证明，面对强敌如美军，一味死冲硬拼实属不智，望兵团部三思。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部请求参战，恳请兵团部批准。周卫国”
麦克劳林说：“你有什么证据？”
麦克劳林脸上终于露出感激的神情，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上午7点左右，德洞山口的平静被陆战7团1营的主动进攻而打破。
麦克劳林死死地盯着周卫国，眼中的神色无比决绝。
随即对麦克劳林说道：“你们反正是要投降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这么在意？”
自身都还在包围圈中的下碣隅里美军竟然向德洞山口派出援军，这一方面说明了下碣隅里美军防线稳固，包围下碣隅里的志愿军无力发动攻击；另一方面，也充分说明了德洞山口对美军的重要性。
冰冷的电文，却让周卫国浑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
看着眼前这些至死都保持着准备作战姿势，无一人离开自己位置的志愿军官兵，几天以来一直心中郁郁的周卫国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麦克劳林被押走后不久，为免美军在天亮后发动空袭，179团在将俘虏的美英军重伤员安置在附近的朝鲜村落里并委托村民将这些伤员送回古土里后，就迅速转移了。
周卫国脸色大变，低声命令道：“快看看其他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周卫国才挂了电话。
随后低声道：“师长，我犯错误了。”
周卫国耸耸肩，说：“这一点也不奇怪，从你的姓氏上就可以看出你有苏格兰贵族的血统。”
见守军对自己这些人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一名快反营战士推了推趴在散兵坑里的一名战士，问道：“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麦克劳林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卫生兵救护水平高。”
周卫国说：“为什么？”
周卫国不置可否，只是对押着麦克劳林的两名战士使了个眼色，那两名战士立刻押着麦克劳林往外走。
在德洞山口稍加休整后，美军继续向下碣隅里撤退。
从58师伤员口中得知，昨晚58师倾全力对下碣隅里的总攻还是没有成功，正是今天凌晨才进入下碣隅里的美军增援部队在防御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今天凌晨快反营能够堵住那支美军增援部队，也许下碣隅里就打下来了！这一点尤其令快反营官兵们自责不已。
麦克劳林再次语塞。
周卫国说：“黄师长，我们还有机会。”
山顶果然构筑有工事，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一连迅速冲进了工事。
周卫国也告别张季伦，带快反营返回下碣隅里。
黄昏时分，追击美军的快反营刚登上一座山岭，尖兵就突然打出“发现敌情”的信号。
周卫国和m.hetushu.com.com麦克劳林说话时，张季伦正催着话务员赶紧接通师部。
周卫国说：“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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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重炮落在了志愿军手中的美军立刻派出攻击机，对8门重炮展开轮番轰炸，高兴了没多久的周卫国只好眼睁睁看着这8门重炮被一一炸毁。
麦克劳林说：“那只是政治家的借口而已，实质有什么区别？”
张季伦笑道：“美国佬真是傻的可爱。”
可是，回到下碣隅里不久，快反营官兵们脸上的喜悦就消失了。
两名战士走上前，接替了押着麦克劳林的快反营战士，押着麦克劳林就要往外走。
周卫国心中黯然，默默地走出指挥部，看着远处下碣隅里外围山丘和平地上遍布的志愿军官兵尸体后，不禁长叹一声，潸然泪下。
快反营官兵在惊愕之后，也是个个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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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想了想，说：“少校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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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并不知道柳潭里的美军陆战5团和7团部队已经受命突围，此时和志愿军在德洞山口激战的除了来自下碣隅里的美军，还有陆战7团1营。但周卫国知道，就算他违抗兵团部命令把快反营投进去，也只是让快反营在消耗战中白白损失掉，所以最终，周卫国只有痛苦地选择了旁观。
麦克劳林黯然道：“这次行动失败完全是指挥官的指挥失误，我的士兵们都很勇敢，他们无愧于陆战队的一员，我不希望他们遭到不公正的待遇。”
周卫国笑道：“那彭师长的意思是我周卫国一贯胆大妄为喽？”
一推之下，那名战士立刻发觉了异样，说：“怎么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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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飞高兴地说：“好你个张季伦，果然没让我失望！赶紧把那个美军少校给我押到师部来，我要亲自审审他。”
周卫国在师指挥部见到黄朝天后，黄朝天苦笑着对他说：“周营长，这一次我赌输了。”
周卫国淡淡地说：“如果忽视这个借口，你们美国就该对中国宣战！而事实上你们并没有这么做！”
周卫国假装皱眉道：“你自身都难保，为什么还要替你的士兵说话？”
快反营官兵立刻分散开，沿着山顶寻找。
张季伦说：“您不是说，在军里命令下来之前，让我们团暂停进攻吗？可我最后也没忍住，就动手了。”
电台操作员暗叹一声，只好逐字发出电报。
周卫国接口道：“麦克劳林少校，说到不讲信用，其实正是你们不讲信用在先，我们才会提前发起进攻。”
早在11月27日，从下碣隅里出发的陆战7团2营F连就奉命在德洞山口构筑阵地以控制德洞山口。此后，围绕着德洞山口，美军和志愿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麦克劳林被俘后，在战俘营待了三年，一直到朝鲜战争结束才被遣返回国。但被志愿军俘虏的经历并未影响到他的军旅生涯。其后，麦克劳林曾在越战时担任美国陆战一师副师长。麦克劳林退役时，任美国海军陆战队太平洋战区司令，中将军衔，位列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三人。）